16、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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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气氛正热，赤赤忽然跑进来，围着两人脚下打转，扒在辛弈袍角，哼哼的叫。辛弈朦胧着眸子去瞧，柏九拇指爱惜的摸过他眉梢，将人放了。辛弈察觉到他似有不满，面红耳热道：“我带、带它出去。”</p>

柏九笑，“去吧。”辛弈抱起赤赤就跑了。待他跑没影了，柏九还站在原地，直到许久后冲动压没了，才掸了掸衣袍，风轻云淡的出去。</p>

辛弈抱着赤赤跑出门，正值傍晚风吹的热，他风风火火的跑出回廊，正见曲老背手看人植株。见他跑来，不由道：“世子爷慢来、慢来。”辛弈到跟前额前已经是一片汗，曲老道：“待着时间不短，世子爷可以慢慢转着看，不着急。您瞧这一头汗。”</p>

辛弈脸一红，想自己才跑了几步，多半是方才紧张的，便用拳掩了掩鼻尖，道：“记着了。”</p>

他本就年纪不大，这些日子被府里养得白嫩，额前的发一湿，就显得眼睛澈亮澈亮的，眉间稚气还存，酒窝更甜了。曲老瞧着只觉得和才来时变了个样，性子也要活泼些。老人家心里都喜欢这样的孩子，自然要心疼些，道：“这要入秋了，山里边晚上易冷，可得把汗擦了，等下易着凉。”</p>

辛弈应声，从袖里拿了帕听话的擦。赤赤人来疯，跑进丛里撒开着蹿来蹿去，辛弈让它自己玩去。眼睛在这丛里转了半响，忽笑道：“有甘薯。”</p>

曲老倒惊异了，“世子爷还认得甘薯？”</p>

“在婆娑时常见。”就是平王府里，辛弈帕子压在鬓角，道：“喜欢烤着吃。”</p>

曲老只笑道：“今晚烤几个吧，大人从前也常吃。”</p>

“大人？”这次轮到辛弈惊异，转念又想到柏九不是门第出身，便停了话。</p>

曲老不在意，蹲身挑拣着甘薯，道：“老早的时候了，那会大人和世子爷一个年纪，比世子爷还瘦几分呢。人又傲气，没少撞头。”</p>

辛弈也蹲下去，将曲老挑出来的甘薯抱了，忍了半响，还是道：“我对大人鲜有知道......那会我才学会跑呢。”</p>

曲老道：“大人和您二哥是一年的，世子爷不知道，也是正常。”曲老说着将土拔了拔，道：“大人那会还在山阴，先生手底下蹲着呢。”</p>

辛弈啊一声，抱紧了甘薯，道：“我二哥那会也在山阴，正拜在南睢老人门下。”</p>

“二公子是龙驹凤雏，该是这位教出来的人。”</p>

他二哥辛敬，字凤渊，当年还是南睢老人亲提的字，“北阳凤雏”的名头也是从这传出去，华冠大岚。他二哥身死后，南睢老人绝门不再提弟子一事，但终没熬过头三年，和燕王府是同时没了。</p>

曲老拍拍土，起身扶腰道：“这许久没翻过地了，腰也不行。老夫果然是老了，不大中用了。这甘薯新鲜，咱们现在就烤着？”</p>

“行。”</p>

烤甘薯，最美的就是炭灰埋起来焖烤出香味的时候。辛弈对烤甘薯还真有几分心得，扒出来的时候正好，里边甜软烤香，连赤赤都激动的一直摇尾巴。</p>

柏九正在批文，碰不了，辛弈便掰了些喂给他。柏九吃时舌尖卷过辛弈指尖，辛弈耳尖一热，倒也能装得很淡定了。柏九吃完了一个，辛弈想着等下还有晚饭，便停了手没再喂。</p>

“手艺好。”柏九墨笔勾了一圈，道：“回去叫人在家里也种些。”</p>

辛弈想到他书房前养鱼的院子，笑道：“那正好种书房边，和鱼池碍着，也算是风景。”</p>

“种那好。”柏九停了手，抬头看他，道：“这样案牍劳形，也能日日被投食。”</p>

辛弈道：“总不能天天都烤甘薯，那得再种些青菜之类的。”</p>

柏九想了想，从旁抽了张纸给他，道：“开个菜园，想吃什么种什么。”</p>

辛弈一愣，微懵的看着他，重复道：“开个菜园？”</p>

柏九抬手将他脸扶正，“菜找人种着，你种点别的。”</p>

“我种什么？”</p>

柏九拍了拍他脑袋，笑而不语。辛弈想说谁吃啊，一想又默默咽回去，道：“这要是种出来一树......圣上得吃不下饭了。”</p>

“不要一树。”柏九之指尖暧昧的在他酒窝边画了画圈，“再长大点就行了。”</p>

辛弈脸渐渐红了。“已经十六了。”他说着，柏九目光下移到他难以言说的位置，狭眸中带了细微的笑。辛弈立刻挡了挡，脸已经红得烫手，他道：“那是、是头一回。”</p>

柏九挑眉，点头道：“怪我。”辛弈还没舒气，就听他继续道：“貌美如花到让人梦里都硬。”</p>

辛弈目光慌乱，咬唇硬撑道：“男人么......”</p>

“说得是。”柏九低头继续在案上勾画着，道：“到年纪了，硬一硬也正常。”辛弈捂着耳朵要跑，被柏九拎了后领捉回桌上，将其余物件都推了，柏九两手撑在他身侧，狭眸盯着他认真道：“脸皮薄成这样，也不反驳，就任我欺负？”</p>

“我、我讲不过大人。”而且还真做过那样的梦，心虚。</p>

“糟了。”柏九淡淡道：“若是再说些床笫间的话，你还不直接钻去床底下。”</p>

“床、床床、床——”辛弈懊恼的咬了咬结巴起来的舌尖，道：“那是什么话？”</p>

柏九沉默了半响，突然将他按在胸口。辛弈一愣，手迟疑半天，小心翼翼扶上柏九的腰间，不知这忽然是怎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