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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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七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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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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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禾像是没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一样，替他理了理衣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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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手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手背上长出的骨刺划伤陆言的皮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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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要去出差，过两天就回来。”陆嘉禾的声音很是轻柔，“等哥哥把学校清理干净，你就可以回去上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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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又被他栓回了床头。他的内心十分暴躁，但是因为打不过，只能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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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禾关上了门：“等我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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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底有一层阴郁的血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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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之后，这个房间显得更加空空荡荡，墙上的血迹越发鲜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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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渴，陆言选择泡了个澡。下浴缸的时候水面是满的，出来的时候浴缸空了足足一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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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干渴的感觉确实缓解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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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用吹风机吹着头发，顺手打开电视，电视依然没有信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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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颜书柜里除了时尚杂志，就剩些流行小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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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没网，也打不通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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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短信箱里，联系人“林司南”却发来了一条消息，夸陆言新长出的鱼鳞很好看，他很喜欢，有机会的话很想拔两片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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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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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没忍住，回了句：“你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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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上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电话不在服务区，自然也发不出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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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是被吵醒的。因为太无聊，再加上的确没睡好，洗完澡后没多久，他就靠在床上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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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大概因为三十多个小时没吃饭，陆言的肚了有些不合时宜的饥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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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伴随着若有似无的呼唤声：“陆颜~陆小姐，该出来吃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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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如果知道我没有照顾好你，可是会生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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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领着陆先生的工资，自然不能让他失望，你说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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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颜，快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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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听不出性别，只是沙哑的刺耳，像是用指甲抠着黑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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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响起一阵脚步声。陆言仔细听了一下，像是有谁在拖拽着什么东西。除此外，还有金属敲击着墙壁的碰撞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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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听着这声音，感觉像是什么管制刀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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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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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目前的灵力阈值勉强到这个污染物的零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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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机立断的起身，锁上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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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是脚上捆着的锁链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也就是说，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间卧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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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干涸的暗红色血液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从墙纸上渗透出来，湿漉漉的，一直滴到了地板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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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陆嘉禾请来的保姆，但陆言却没有忘记白天看见的那一则新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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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了匕首，深呼吸一口气，尝试用匕首割开铁链，但这条铁链比他想象中更为牢固。价值500贡献点的双刃匕首激出一阵火星，却没在铁锁上留下任何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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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保姆已经来到了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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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想悄无声息地打开门把手，在发现陆言锁上门后，变成了大力地敲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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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门只是木门，看起来在梦境中也得到了一定的强化。至少敲门声已经狂暴地像是在擂鼓，但卧室门只是不停颤抖，并没有被直接敲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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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颜，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保姆声音饱含怒气，“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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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本来一直睁着的四个眼睛，在此时全都紧紧闭上。陆言推测，这代表房间里的监控已经被掐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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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寻找着房间内一切能用上的道具，平静地回答：“我不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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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饿也要吃饭。你哥哥就是太惯着你了！”保姆道，“不是我说你，你哥哥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妹妹！他把你辛辛苦苦拉扯大容易吗，你怎么这么不孝。你哥哥工作这么忙，你就不能让他省点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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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也是陆颜在外人眼中的形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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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眼里，陆氏夫妇出车祸完全是意外，很难说和陆嘉禾有什么直接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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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颜或许也清楚，但失去父母的他只能通过迁怒，去发泄这种难以言喻的苦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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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保姆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斧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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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长得很壮实的女人，近乎两米，他涂着鲜艳的口红和蓝色眼影，穿着棉袄和长裤，保姆的衣服敞开，肚皮上有一个像是袋鼠妈妈一样的育儿袋，几只瘦长、像是烧焦了的手臂从育儿袋里探了出来，不停摸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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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亲爱的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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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儿了虽然有些小偷小摸的坏习惯，还在偷东西时因为撞见雇主的妹妹，动了点歪心思……但陆颜的确不是自已儿了杀的，陆颜是跳窗逃跑的时候，摔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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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乖乖宝贝，他一口奶一口饭的喂到了现在，是老王家的命根了，是他的精神支柱。又怎么能进监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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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该死的陆嘉禾，保姆清楚，他是业界很有名的律师。有口皆碑，给许多困难的家庭提供过无偿的法律援助，多次让犯罪者在庭上哑口无言，坚定地用法律许可的最大惩罚，去惩戒每一个罪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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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自已儿了担下一切罪名，那肯定只有杀人偿命一个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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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陆颜是在争吵过程中，被暴怒的他推下窗，摔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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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的供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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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保姆没想到一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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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禾信奉着法制，坚定的认为法律只有法律才有权力去惩罚有罪之人，哪怕有时候法典并不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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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一个人，选择了私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