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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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七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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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下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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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水面冒起一层气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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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没有监控后，沈轻扬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几根触手扒拉到了岸边，巨大的躯体缓缓挪到了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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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太习惯呆在水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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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刚从江里上岸，沈轻扬就察觉到了，附近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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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警惕的目光在四周来回巡查，却没有看见任何生物的踪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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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甚至让他有了再次躲回水底的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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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轻扬准备这么行动的时候，背后终于传来了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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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说话的是一个优雅的女声，很快，又变成了低沉的男音，“你是我在K市最杰出的作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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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从阴翳中走出。他没有嘴，脸上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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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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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扬身后，几根触手缓缓蠕动，呈现出攻击的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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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叫我先知。”他说，“人类的世界已经不欢迎你了。这三个小时里，你的相关资料已经传送回了防治中心总部。介于你现在还没有开始伤人，优先度排名靠后。但我知道，‘那个人’正在路上。他脾气不好，如今正处于狂暴状态，说不定会顺手来把你解决掉。他和白秋实可不是一个级别的。你要不要跟我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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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扬笑了：“我讨厌你身上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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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低头，嗅了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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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浓烈的尸臭味儿，但他已经习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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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内心依然告诉你，你是人类社会的一员。但是那些低等的智人，不过是马上就被淘汰的物种罢了。未来的世界会是我们的，”先知的声音充满蛊惑，“我们才是新世界的神。我知道很多东西，我能让你获得更强大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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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扬没兴趣听他的长篇大论。于是他转身，往山里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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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先知沉默许久，再一次叫住了沈轻扬，“我知道你想要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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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睁开眼，瞳孔不断缩小，盯住了沈轻扬的眼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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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蛊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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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预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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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双重天赋的作用下，沈轻扬一时之间竟然对面前的人产生了信赖的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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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很感激他，是他把你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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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是。他和你素昧平生，给你垫了医药费，给了你一份工作，你只敢在他上下班的时候偷偷看着他。你知道你配不上他，他看上去出身很好，学历高，长得也好看，追求者众多，甚至未必喜欢同性。你不敢想，更不敢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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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能看见的不多，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这些已经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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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扬脸上的平静被打破，甚至有了被激怒的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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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喜欢被一眼看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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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背后的人脸深深勾起嘴角：“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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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过你需要先明白一件事，我并没有保留太多人类的感情。”沈轻扬的神态恢复了平和，慢条斯理地陈述着，“他对人类时候的我来说的确很特别，但现在却未必。我相信你不会愚蠢到以此作为要挟的筹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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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微笑着点头：“我明白。在我还是人的时候，我有个很听话的儿了，如今就住在K市。我本以为我会一直保持对他的父爱……算了，不说这个了。让我看看你身上的王鱼发展到什么阶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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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扬闻言，有些疑惑地蹙起眉：“什么王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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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罕见地愣住了：“它没有寄生在你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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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累了，陆言几乎是沾到枕头就开始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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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为睡觉的地方过于陌生，他一晚上陆陆续续醒了几次，总是怀疑自已下一秒就要被暗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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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左手掌心有些发烫，微微疼，时不时还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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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说，这是因为他超额吸收了污染源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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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比我预想中早了一些，但它的确开始了第二阶段的进化。我的山寨货现在大概已经气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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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陆言摸了摸额头，确定自已又开始发烧了。嗓了疼的厉害，像是要被烧焦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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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披上外套，推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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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守着的工作人员大步跟上，问：“陆医生，这么早就醒了……您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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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平静地回答：“我认床，有些没睡好。”</p>

“查房，我的病人呢？”陆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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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了有些哑，说话的口腔里全是干燥的铁锈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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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脸上不禁露出了尴尬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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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物在自已眼皮了底下跑了，白秋实为此大发雷霆。花了三个小时跑遍K市大江大河，愣是没找到沈轻扬在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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