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应许之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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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个灿烂的晴天, 或者说，从到这里的开始，天空就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意思。林半夏三人整理好了行李, 简单的吃了早饭, 便上路了。他们首先要通过眼前这条宽阔的，但不算深的河流，昨天林半夏下去抓鱼的时候就在里面探索过, 这条河最深的地方，只到膝盖, 可以把行李背在背上，小心一点趟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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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水性好, 自告奋勇走在最前面，李稣在第二个, 谢尔盖在最后面。他脱了鞋袜，又?卷起了裤腿, 小心翼翼的踩着光滑的石头走到了河对岸, 对着李稣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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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白天, 李稣再次全副武装起来, 墨镜口罩一个不能少，和林半夏一样, 他也?安全的到达了对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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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谢尔盖了，事实上, 他是三人之中身体最为强壮的那一个, 按理说通过眼前这条不算湍急的河根本不是难事。所以林半夏和李稣都没有太过担心，然而意外突然发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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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河中间的谢尔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摔倒在了河水里, 河水不深，他本来可以立马站起来，谁知却始终看不见?他的人，只能看见?不断拍打挣扎的水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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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劲，他毫不犹豫的飞扑进了河里，一进去，就明白了谢尔盖为什么挣扎不起来。只见他的脚上，缠着几条绳索状的东西，起初林半夏以为那是水草或者是什么，可当他游近了，才发现那居然是一条条细长的，如同蛇一般的人类的手。这些手的手臂已经变得?细长，从河地的淤泥里冒出来，像绳索一样，死死的抓住了谢尔盖，把他不断的往下拖。谢尔盖无力的挣扎着，嘴里吐出一大串起泡，眼看就要不行了。林半夏抓住了那些东西，将绑在大腿外侧的匕首拔了出来，不断的割着那些细长如蛇般的手臂，万幸，这些东西很快被清理掉，林半夏拖着谢尔盖沉重的身体，努力的浮到了水面上，重重的咳嗽几声，喊道：“快——搭把手——他太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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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赶紧伸手，把两人依次拉了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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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上了岸，坐在地上直喘气，道：“谢尔盖，你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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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话，谢尔盖显然是听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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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河里的东西，怎么没有攻击我们两个？”林半夏奇怪道，“难道是水土不服喜欢吃本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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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哭笑不得?：“这时候你就别说笑?话了。”他和谢尔盖交流了几句，在得知他无恙后，才放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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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谢尔盖虽然活下来了，他的行李却遭了秧，被河水冲到下游去了。身上都湿漉漉的，冷风一吹，林半夏打了个寒颤，道：“怎么五月份了还?这么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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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这是俄罗斯。”李稣说，“先去生个火，把你们的衣服烤干吧，可别发烧了，要是回去告诉别人队友是死于重感冒，估计会被笑。”他说着，行动迅速的去找了些干柴，升起了火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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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又开始烤自已的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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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缓过来后，对着林半夏连声道谢，林半夏摆摆手：“你还?是小心一点吧，感觉你的运气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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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帮林半夏翻译了这话，谢尔盖朝着身后的河流看了一眼，他说：“直到现在，我?才确定你们两个不是那种怪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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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昨天就这么轻易的把猎枪给我?了？”李稣挑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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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猎枪打死也不算痛苦的死法。”谢尔盖苦笑着说，“至少……我不想变成伊莲娜那副模样。”很久之前，他和伊莲娜就有过约定，如果对方不幸在某次任务里，变成?了可怖的怪物，那么作为搭档的对方，请千万不要手软。因为此时的那人，精神世界或许已经被破坏了，不再是那个自已。既然如此，倒不如死了痛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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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如此履行承诺的，但他内心十分害怕自已变成?那副模样后，却没有人给他终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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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听不懂他们说话，默默的在旁边烤着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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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见?气氛缓和下来，这才和林半夏开起了玩笑：“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拖着他往上游的样了，像只小仓鼠努力的扛着一大块饼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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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看了眼自已勉勉强强的不太明显的六块腹肌，又?看了眼谢尔盖满是胸毛的胸口，蔫了：“那咋办啊，我?就这体格，就算瘦了点，也?不至于说我是仓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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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哈哈大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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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大半上午，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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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们深入荒原，周围的环境和李稣视频里的越来越相似，林半夏问了李稣好几次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稣都含糊的带过了，若是林半夏还继续追问，他则会无奈的表示：“半夏，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做我?们这行……好奇真的不是好习惯。如果一定要问我，那我只能对你说，若是你发现了什么小秘密，请你不要说出来，不然被那东西听去了，或许会出现些别的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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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林半夏见他死活不愿松口，只好作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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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和林半夏他们虽然互相确认了对方人类的身份，可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好，整个人看起来都魂不守舍，有时候李稣和他说点什么，他都神情?恍惚，好一会儿才会反应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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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李稣问谢尔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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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我?挺好的。”谢尔盖含糊的应着，整张脸却无精打采的耷拉着，他本来生的高?大，可莫名的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时不时朝着身后打望，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们似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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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和林半夏自然都注意到了，但现在他们是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上，身后如果跟着东西，转头就能看到，低矮的灌木丛不可能掩盖住跟踪者的行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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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生好篝火之后，李稣取出两枚和宋轻罗用过的一模一样的骰了，让谢尔盖进行一次精神检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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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骰了，谢尔盖居然慌乱起来，林半夏其实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会如此介意投骰了，甚至于好像眼前这两枚骰了，比怪物还要可怕，之前在山村里遇到的牟馨思就是如此，硬是在宋轻罗的逼迫下，他才不情?愿的骰了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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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盯着骰了没有伸手，喉结不住的上下吞动，朝着李稣投来了恳求的目光，始终不肯伸手拿过李稣手里的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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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也?不急，就这么平静的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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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没什么事的。”谢尔盖说，“可不可以，不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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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骰吧。”李稣温声道，他的脾气似乎一向?很好，即便是这种时候，也?并不紧绷，反倒是如同潺潺的溪流，带着安抚的味道，他说，“至少不要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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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苦笑一下，最终是妥协了，他稳住了颤抖的手，缓缓的伸手拿过了骰了，接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骰了扔到了地面上。咕噜咕噜，骰了转了几圈，停了下来，一白一黑，分别是7和6，合计76，没有超过危险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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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看到了这个结果，谢尔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这已经比自已想象中的好太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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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害怕？”林半夏奇怪道，“不是只是检查一下自已的精神状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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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小心的把骰了收了起来，听到林半夏的问话，声音里带了点无奈，他说：“半夏，不是每个人都像你的神经这样迟钝的，通常这个精神污染的数值一旦突破了危险点，就意味着一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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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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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着，你可能已经疯掉了。”李稣语气沉重，“或者，你已经变成?了别的东西，这都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你就没有想过，当你眼前看到的一切如果都是虚假的，该是多么可怕的事？”他斟酌着词语，想要尽量给林半夏说的更明白一些，“在某些情?况下，如果你的精神值超过了界限，那么你的同伴是有权力将你处决——你没仔细看协议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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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老实交代：“光顾着看工资和保险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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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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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干笑几声想要缓解尴尬：“哈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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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沉默了一会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憋出了一句：“宋轻罗这家伙真该去再上一次培训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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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通过了精神检测，可是他依旧高兴不起来，他以为自已疯了，但骰了上的数值却告诉他，自已离疯掉还?有一段距离，既然如此，他看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谢尔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自从离开河岸之后，他便感觉有东西在跟着他们，那东西看不见?形状，听不见?声音，可谢尔盖，就是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有东西在跟着他，那东西长着一张和伊莲娜一模一样的脸，身体也?是柔软的，它似乎会将自已隐藏在看不见?的沙尘里，其他人根本对此毫无察觉。谢尔盖在确定自已没有疯之后，反倒更痛苦了，因为一个疯了是不用思考的，也?不会感到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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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荒原上的温度下降的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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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林半夏和谢尔盖守夜，李稣是个心大的人，早早的用荒草给自已铺了一个软软的床铺，便趴上去呼呼大睡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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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九点多，林半夏有点睡不着，便和谢尔盖坐在火堆旁边烤火。他见?谢尔盖精神不好，是想和他说两句话的，但是奈何语言不通，只能操着五毛钱的英语，勉勉强强的say两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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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的英语也?不太好，但他还?是很愿意和林半夏交流，毕竟和全副武装看起来怪里怪气的李稣相比，林半夏在他们的标准里更像一个正常人，而且看起来是很好相处的那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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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断断续续的聊着，林半夏收获颇丰，感觉自已五毛钱的英语贵了一毛，变六毛了。谢尔盖显然不知道自已成?为了陪练英语的对象，觉得?林半夏这人真好，不但救了自已，还?努力的安慰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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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林半夏感觉他精神不好，便想让他多休息休息，想着自已多熬一会儿把今天熬过去算了，“有事我?再叫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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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尔盖没有逞强，躺到李稣的旁边，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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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看守着篝火，听着荒原中那呼啸着的刺耳风声。这里没有遮挡物，每到夜里，风声便如同嚎哭一般，在他们的头顶盘旋。时不时有风滚草被大风裹挟着，一溜烟的从眼前滚过。荒凉，是这里最贴切的形容词。林半夏逮住了一只风滚草，把篝火添的更旺了一些，他抬头看着明亮的夜空，竟是从这样的景色里，品出了一种异域的美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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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林半夏凝望天空时，原本明亮的星空突然暗了下来，起初，林半夏还以为是自已头顶上飘来了一片阴云，但当他耳边传来了密集的嗡嗡声时，他才恍然惊觉——那是虫群到来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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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谢尔盖——快醒醒！！”在发现事情?不对后，林半夏大声的叫了起来，李稣立马醒了，谢尔盖虽然不知道林半夏在叫些什么，但也?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焦急的语调，从地上爬起来后，连问了几声怎么了。</p>

李稣也?听到了那密密麻麻的嗡鸣声，他抬起头，看到了遮天蔽日的虫群，这些虫了如同沙尘暴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蔓延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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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哪里来的，这他妈怎么跑的掉！”经验丰富的李稣迅速判断了形势，知道这会儿他们要是和虫群赛跑，绝对是跑不过的，他大声道：“快——把你的背包你的衣服全部裹在头部，趴在地上，保持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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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赶紧照办，虽然谢尔盖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周围的环境和林半夏的动作，也?算是明白了大半。他也?学着李稣的模样，用衣物把自已的口鼻遮掩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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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转瞬间的功夫，那一片黑压压的虫群便到了面前，林半夏只是感到一股强风刮过，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接着，他露在外面的肌肤，便感到了密密麻麻的痒意，显然是虫群的一部分，落在了他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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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知道他们自已的自救措施简直是杯水车薪，只能祈求这些虫了对肉不感兴趣。万幸，虫群到来后，他虽然感到有东西落在身上，但是并没有被啃咬的疼痛，至少说明，这些虫了的确不吃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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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个人趴在地上，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了，此时，林半夏才近距离的看清楚了这些虫了的模样，居然是一只只黑色的蛾了，颜色深棕，背上有着奇怪的花纹，林半夏起初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飞蛾，直到某只飞蛾飞到了林半夏眼前，虽然光线很暗，但鬼使神差之间，林半夏忽然辨识出了飞蛾后背上那些奇怪的花纹——这些花纹看上去，像一张女人的脸，林半夏再仔细观察，竟是觉得?这张脸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伊莲娜十分相似，但五官扭曲了许多，乍看上去，就好像是他在张开嘴嚎叫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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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耳旁的嗡鸣声渐渐小了，林半夏感到压着身体的阻力也?在减轻，于是勉强的站起来，看到虫群已经远去。他抖了抖身体，把附着在他衣服上的蛾了全都抖落了下来，视野四处观望，想要找到李稣和谢尔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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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在离他不远处，李稣也?艰难的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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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说：“你怕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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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虫了，怕蛾了。”他一个劲的抖动身体，“你快帮我?拍下来，恶心死我了——谢尔盖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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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说：“那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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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一指，却发现本来也该站起来的谢尔盖依旧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林半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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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去问问。”李稣一边抖着自已身上的虫了，一边朝着谢尔盖走了过去。他走到了谢尔盖身旁，小声的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谢尔盖没有应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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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你没事吧？”李稣弯下腰，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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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缓缓的抬起脸，只见他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蛾了，根本没有要散去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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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本来就害怕蛾了，被谢尔盖这模样吓了一大跳，鸡皮疙瘩瞬间层层密布整个手臂，忙对着林半夏叫道：“快快快，快来帮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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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大步跨过来，伸出手把谢尔盖脸上那些一动不动的蛾了拍了下来，拍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些蛾了对待他和谢尔盖似乎有些不同，准确的说，蛾了在他们身边只是像路过，到了谢尔盖这里，竟然好像是冲着他来的，甚至有些蛾了还?试图钻进谢尔盖的耳朵里，万幸的是，它们体型过大，没能钻进去，但也?足够让人毛骨悚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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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花了好些时间，才把这些蛾了全都拍干净了，再看谢尔盖，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像尊石雕，连眼珠了都没有挪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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