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两场截然不同的审问，来自吉春的空降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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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群众，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p>

这是我们始终坚持并信守的工作思路。</p>

按【农夫】的话说，要想尽快抓住张彩霞，搞清楚背后是哪些人在兴风作浪，仅靠前门机务段武装部几十个队员是难以完成的任务。</p>

而张彩霞晚一天不伏法，背后的那些人逃遁的几率就增加一分。</p>

所以我们必须要发动各级各部门，发动广大群众共同来追捕张彩霞，让那些企图破坏建设的迪特陷入人民的战争中。</p>

保卫干事们把硕大的京棉一厂里里外外查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张彩霞。</p>

周克沿着张彩霞翻墙后可能的去向，挨家挨户走访群众，询问那些大妈们没有发现事关她的去向的具体线索。</p>

据大杂院的管事大爷介绍，张彩霞最近一阵子很少回到这里居住。</p>

牛部长前往张彩霞位于厂子附近的住户搜查，在她的住处里也几乎一无所获。</p>

他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过张彩霞了。</p>

一个大活人在离开工厂后，就这么神奇的在京城里消失了。</p>

这让京棉一厂笼罩在阴云之中。</p>

面见了【农夫】后，李爱国在气象站又开了个会议。</p>

回到京棉一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p>

马科长几乎要疯了，拼命地带人还在挖地三尺地找线索。</p>

附近的公共厕所、洗澡堂、垃圾堆里全都查了一遍。</p>

此时他正带着保卫干事们挖掘京棉一厂的下水道。</p>

“老马啊，别弄了，就算张彩霞被人谋害了，也不能扔到你们保卫科门口的下水道里。”</p>

“我这也是心里着急，要不是你们被拦住，张彩霞肯定逃不掉。”马科长此时脸黑得像炭差不多。</p>

“那是黄副厂长的责任，跟你没关系”</p>

提起黄副厂长，李爱国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正在啃馒头的周克。</p>

“黄副厂长关押在哪里了？”</p>

“.应该还在卡车里吧？”</p>

“.”</p>

昨天下午只顾着布置抓捕张彩霞的事儿了，李爱国还真把黄副厂长这家伙给忘记了。</p>

他这一忘记不打紧，负责看守黄副厂长的队员们也不敢擅自做主，更不敢把黄副厂长从卡车上带下去。</p>

就这样，捆成大肥猪一样的黄副厂长在冰冷的卡车里躺了一夜。</p>

特别是当初捆绑黄副厂长的时候，周克看到这家伙不老实，绳子捆得特别紧。</p>

脖子，胳膊都差点勒断了。</p>

等李爱国带人赶到卡车旁的时候，黄副厂长可怜兮兮的扬起脑袋：“领导，我服气了，服气了行吗，您赶紧给我松开吧。要死人了！”</p>

李爱国当然不能让这货嗝屁了，吩咐队员们给黄副厂长松开绳子。</p>

黄副厂长艰难的从车斗里跳下来，活动了下手脚，整个人好像又活了过来。</p>

他觉得面前这个火车司机太狠了，竟然想得出如此残酷的刑罚招呼他。</p>

“领导，您看我也认错了，给您道歉了，我们纺织厂是国营大厂，生产任务很繁忙，您能不能把我放了？”</p>

黄副厂长活动了几下，舔着脸笑道：“咱们不打不相识，中午我吩咐小食堂，请你们搓一顿。”</p>

“这恐怕是不行，现在有一桩重大案件需要您的配合。请你跟我们走吧。”李爱国板着脸子，做了个请的手势。</p>

听到“重大案件”，黄副厂长一点都不想“走”。</p>

或许是过于紧张的原故，黄副厂长的嘴唇微微发颤，一不小心，本来想说的是“我犯了什么事儿？就算是犯了事儿，我是副厂长，是副厅级领导，你们没权抓我。”</p>

真正脱口而出就变成了：“我的事发了吗？”</p>

“是啊，你的事犯了，而且挺大的，协助迪特逃跑怎么样？这个罪名够大吧。”周克走上来，从腰间取下刚缠起来的绳子，在黄副厂长的面前扬了扬。</p>

“怎么着，是让我动手，还是您这位大厂长主动一点？”</p>

黄副厂长看到绳子，吓了一跳，连忙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了，乖乖的跟着李爱国进到保卫科的审讯室里。</p>

李爱国对这场审讯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p>

黄副厂长要想给张彩霞争取时间的话，绝对不会无脑拦路，把自己送进去。</p>

果然，黄副厂长在清楚他拦路造成了严重后果后，吓得瘫软在了椅子上。</p>

“领导，误会，绝对是误会啊，我就是想在工人和领导们面前竖立权威，才会拦你们的。”</p>

“我绝对不认识什么张彩霞，您一定要相信我啊。”</p>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原本的神气执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p>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懊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p>

黄副厂长看到李爱国一直黑着脸，连忙用祈求的目光看向马科长：“老马，马科长，你是了解我的，我胆子最小了，哪敢协助迪特呢！你帮我说句话啊。”</p>

马科长心中一阵唏嘘。</p>

黄副厂长在京棉一厂内虽只是个副厂长，但是却仗着自己是老资格，敢跟老厂长拍桌子。</p>

现在竟然惹下了这么大麻烦。</p>

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p>

“李司机，黄副厂长的事情”</p>

“暂时先关押起来吧，等抓到了张彩霞，一起交到上面，由上面处理。”</p>

李爱国对黄副厂长的遭遇没有任何同情。</p>

明知道是李爱国此行是执行上级的任务，他却敢蓄意推诿，可想而知他平日里的工作作风糟糕到什么程度了。</p>

别看他现在装出一副忏悔的样子，只要官复原职，铭刻在骨子里的老毛病就会再犯。</p>

受苦的还是京棉一厂的工人们。</p>

听到李爱国的决定，黄副厂长瘫软了在椅子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p>

他很清楚涉嫌协助迪特逃走，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p>

黄副厂长这边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李爱国把注意力放在了细纱车间乙班的那些女工身上。</p>

他请周克和牛部长挨个跟那些女工们谈话，结果却不大理想。</p>

虽然那些女工交待出来一些张彩霞的情况。</p>

比如张彩霞以前是八大胡同内的妓女，平日在工作的时候特别喜欢偷懒。</p>

但是她们跟张彩霞并没有深交，也不了解具体情况。</p>

牛部长在跟一个名叫王梅的女工谈话时，感觉到这姑娘好像隐瞒了些什么。</p>

但是任由他做工作，那王梅就是嘴巴紧闭，一声不吭。</p>

“王梅？”李爱国听到这个名字愣了片刻。</p>

他记得听张青山提起过，等项目结束后要跟一个女工去香山逛公园，那女工好像就是王梅。</p>

“把她交给我吧。”</p>

李爱国让牛部长继续盘问那些女工，自己带着周克来到了羁押室内。</p>

羁押室内。</p>

室灯光昏暗而压抑，墙壁似乎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p>

王梅坐在椅子上，头微微低垂着，凌乱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额前，双手微微颤抖着。</p>

李爱国关上门，走过去坐在桌子前，从兜里摸出根大前门，划着火柴点上，把烟盒摆在了桌子上。</p>

他抽口烟，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缓声道：“王梅，听说你在跟张青山谈对象？”</p>

“啊？！”王梅本来以为是要询问张彩霞的事儿，现在听到问话，整个人都呆愣住了。</p>

本该紧张万分的她，此时小脸竟然通红了起来，双手放在腿上绞扯了起来。</p>

“也不是谈对象.只是朋友”</p>

“张青山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为人热情单纯，家庭出身还比较好，父母都是干部。是个合适的对象。”</p>

李爱国抽口烟，话音一转，问道：“你知道像张青山这种人，最不可能跟什么样的女人结婚吗？”</p>

“什么？”王梅心中一紧，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着李爱国，紧张的问道。</p>

“身家不清白，出身不好的女人。”</p>

李爱国紧盯她的双眼：“我查过你的出身，父亲是厂里面的小领导，母亲是工人，爷爷辈的是京郊贫民。</p>

这出身算是好出身了。</p>

但是，你要是替张彩霞隐瞒了什么，将来背上了案底，你觉得跟张青山还有希望吗？”</p>

闻言，王梅愣住了。</p>

她有些犹豫，咬了咬嘴唇道：“可是我答应过张彩霞，不会把那事儿告诉任何人。我应该信守诺言。”</p>

周克抬头看了李爱国一眼，他觉得李爱国太喜欢讲道理了。</p>

像这种执迷不悟的女人，其实胆子都比较小。</p>

只要动点小手段，甚至是把她关起来，她会把一切都交代出来。</p>

周克刚想开口，被李爱国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只能低着头继续记录口供。</p>

李爱国循循诱导：“张彩霞是迪特，她将咱们的机密图纸偷出去了，卖给了国外，给咱们造成了严重的伤害。</p>

你把事情讲出来，不是不信守诺言，是大义灭亲甚至张彩霞还算不上你的亲人。</p>

我还听说你是団员，曾经数次想加入组织，你的思想觉悟太落后了！”</p>

话音落了。</p>

审讯室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氛围。</p>

王梅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与不安。</p>

她的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p>

李爱国目光紧紧锁定着她，声音沉稳而有力：“王梅同志，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p>

王梅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仿佛被这句话击中了内心最脆弱的地方。</p>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着说道：“我知道是谁通知了张彩霞”</p>

“谁？！”李爱国来了精神。</p>

“是后勤处计划科的刘科长。他们两个一直背着所有人偷偷搞破鞋。”</p>

“你怎么知道的？你亲眼看到的？”李爱国抬眼看看王梅。</p>

王梅小脸羞红的说道：“两个月前的一天，我已经下班了，突然想起来把饭盒忘在车间里了。</p>

所以就又回到了车间里，正好撞见刘科长和张彩霞两人在车间的小仓库里.两人都没穿衣服。”</p>

“张彩霞怕我说出去，所以让我发了誓言她还说自己在车间里只有我一个朋友，朋友不能出卖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