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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p>
季时屿回去的时候, 沈逸风和周思言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你要给她补英语?”</p>
季时屿跨坐在凳子上,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看了眼, “嗯。”</p>
周思言摇了摇头, 其实阿时不是个好老师,脑子太好使, 没有耐心的,周思言缠着他给自己补过数学,好家伙, 差点心梗。</p>
——这是我给你讲的第一千零一次。</p>
——放过自己吧!</p>
——我觉得你脑子不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p>
——你没睡醒可以回去再睡会儿, 不要来刺激我。</p>
——闭嘴,再问弱智问题打你。</p>
……</p>
沈逸风遥遥看了眼程焰, 打了个哆嗦, 跟周思言对视了一眼,“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p>
周思言还特意跑去给程焰打预防针,“爷爷,学习呢!要虚心, 要尊师重道。”</p>
程焰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人话。”</p>
周思言笑了下, “真的,爷爷,你英语真的太糟糕了, 阿时骂你你可别揍他。他这个人说话不太好听的,但你知道, 他是个正直善良乐于助人的人。”</p>
程焰:“……”</p>
说话不好听她倒是知道。</p>
而且程焰英语基础是真的差,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词汇量,按说有词汇量打底, 不至于太糟糕的,但她英语就是学得一塌糊涂,语法什么的简直连基础都没搞清楚。</p>
季时屿骂她她也不是不能接受。</p>
程焰点了下头。</p>
其实她自己也发现了,小白就是在给她补基础,但是小白太温柔了,总是很耐心一遍一遍教她。或许换个严格的老师,对她来说是好事。</p>
她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p>
第二节上课的时候,季时屿隔空传书给程焰传了一份语法精选卷子。</p>
附送一张纸条:写完我改。</p>
程焰皱了下眉,她很怕做语法题,但还是做了,她在学习上,没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有人愿意给她补弱科,她面上没表现,心里其实还是很感激的,毕竟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p>
鉴于周末自己刚友情陪了他一天,她就当收还人情了。</p>
第二节下课,季时屿去要,程焰捂住,面无表情,“还没写完。”</p>
季时屿挑了下眉毛,一眼就看得出来有鬼,只是没写完她不至于捂住。</p>
季时屿拨开她的手,捡起来看了一眼,其实写完了,但他大眼扫一遍就能看出来,一半以上都是蒙的,还都蒙错了。</p>
被看到了,程焰反而坦然了,“看不懂。”</p>
其实小白给她补了这么久她学成这样挺失败的,所以她到现在都有点没办法释怀自己唯独英语考砸了这件事。</p>
她还没去见小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p>
季时屿就站在她课桌前,安静看了一会儿,然后抓了一根红色水性笔大手一挥圈了几个需要的注意的点,“把我圈的看了,重写一遍。”</p>
程焰舌头顶了下侧颊,缓解一下脸部的僵硬,目光落在他脸上,他表情很淡,但比上节课要严肃许多,看不出来喜怒。</p>
程焰点头:“哦。”</p>
季时屿看她表情紧绷,丢了颗糖给她,“还是有进步的,似懂非懂的时候,的确更容易出错,不要否定自己。”</p>
程焰抬头看他,突然皱眉。</p>
怎么也不够严厉。</p>
季时屿挑眉,“有问题?”</p>
程焰摇头。</p>
季时屿勾了下唇,“那笑一下。”</p>
程焰不可置信看了他一眼,“你欠打?”</p>
“你就这么对你老师?”</p>
程焰在心里默念,尊师重道。</p>
然后她抬头,冲他假笑了下。</p>
季时屿顿时笑得肩膀耸动。</p>
-</p>
薄斯臣从后门进来,表情夸张地看了一眼两个人,然后走到沈逸风桌子前,“我眼没瞎吧?”</p>
沈逸风笑了声,“你没瞎,我发现,阿时从程焰那里,似乎找到了乐趣。”</p>
薄斯臣拧了沈逸风的水给自己灌了一口,“找到了同类吧!”</p>
其实俩人都是早熟的类型,显得和同龄人格格不入。程焰虽然脾气燥,人也凶,显得很逆反,但其实她做所有事,很少是基于冲动,仔细去看,虽然看起来处处出格,却分寸感十足。</p>
阿时更不用说了。</p>
但不知道为什么,阿时和程焰在一块儿,就显得挺幼稚。俩人跟小学生似的。</p>
沈逸风收起了玩味表情,严肃点了下头,“那倒是。”</p>
两个人说不出来哪里像,但就是感觉是一类人。</p>
说着,他扯着薄斯臣出了教室,两个人趴在栏杆上,沈逸风才又说了句,“我听说,阿时他妈身体垮得很快。”</p>
薄斯臣其实早就听说了一些细节,但不知道该不该拿出家讨论,这会儿看沈逸风的样子,大概也能猜出来,他也知道了。</p>
他们几家长辈都算是有交集,对周家的事也不是全无了解。虽然都没问过阿时,也没提起过,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p>
薄斯臣很早就听说,“她身体垮得挺蹊跷的。我只知道当初阿时他妈送回来的时候,家里瞒得很紧,刚开始都没人见过她。”</p>
“而且不少人都说过她回江城后性情大变。”沈逸风其实心里有了点儿猜测,但不太确信。</p>
“她对阿时那么差,后来却对驰睿那么好,你觉得合理吗?”</p>
沈逸风皱了下眉,“我也感觉很奇怪,周慈慧那时候就想挽回阿时了,但阿时一直拒绝见她。她对驰睿好,估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对阿时愧疚,不然驰睿这么多年,不会那么固执非要把阿时往周慈慧那里扯。”</p>
驰睿试图在弥补周慈慧的遗憾。</p>
说起来阿时和驰睿也算是和谐相处过那么些时候的,阿时拒绝见她母亲,但对他外婆家倒是没那么排斥,时不时也会到周家去。</p>
周家总共两子一女。</p>
驰睿他爸是长子,离婚后驰睿是判给母亲了,虽然他谁也没跟,但是改了母姓,后来复婚也没改回来,这些年对爸妈倒是爱答不理,对周慈慧比对亲妈还亲。</p>
薄斯臣没办法理解,“别人提起来,都说周慈慧温善,但真那么好,阿时也不至于这么对她了。”</p>
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寒冷浸透了整个城市,江城的冬天早早来了。</p>
沈逸风仰着头,目光里都是困惑,“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相信阿时。”</p>
“要劝吗?”薄斯臣问了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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