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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p>
敢当面怼季时屿的没几个人, 倒也不是季时屿脾气多臭,只是他向来不大给人面子,被他冷眼一扫, 谁都不愿意自找没趣。</p>
程焰呲了他一句,他倒是没吭声, 压着唇角笑了声。</p>
没人再提驰睿,更没提他母亲的事, 只四眼看他不舒服, 问了句有没有事, 他摇了下头, 没多说。</p>
一群人在游乐场漫无目的地闲逛, 玩到中午去吃饭,四眼请客,吃的西餐,程焰不会用刀叉,一直盯着季时屿看。</p>
四眼本来正在和薄斯苒拌嘴,忽然抬头看了眼, 说:“阿时今天倒是胃口很好嘛!”</p>
季时屿不大喜欢西餐,事实上他对什么吃的都不大感兴趣, 因为口味太挑剔,所以徐静一身厨艺都是被他磨出来的,平日里这种聚餐他们都不大管他, 他吃不了回家徐姨自然会给他加餐。</p>
但今天他倒是一直在吃。</p>
薄斯臣努努嘴, 轻声说:“免费当老师呢!”</p>
四眼看到了程焰的目光,微微张了张嘴巴,“我都忘了我爷爷估计不怎么用刀叉。”</p>
这话都委婉了,程焰何止不用刀叉, 她都没见过这样吃饭的,不过她倒是没太过敏感的情绪,只是觉得无语,吃个饭怎么这么麻烦。</p>
四眼就喜欢她这种直白锋利的拽劲儿。</p>
回家的时候其他人都走了,四眼送程焰回家,下车的时候,四眼先下了车,替程焰开了门,这人虽然不靠谱,话又多,骨子里倒是体贴的,他笑了笑,“爷爷,话说你跟阿时真的挺像的,他对你也是真不错,他很少关心人的。我是真好奇,你俩到底怎么认识的。”</p>
学校里喜欢季时屿的女生多了,论坛贴吧里,带季时屿大名的高楼能盖个一千多楼,九中都不选校花校草,觉得太土太傻,但要是提起校花可能还有好几个人选,存在一点点争议,校草非季时屿莫属,逢年过节都有人偷偷去他课桌里塞礼物,但当着他面表白的,从始至终一个都没有。</p>
别人都称他一句时神,是觉得他这个人太高高在上难以接近。</p>
季时屿是真的不好相处,就连那几个一千多楼的高楼里,都有人说:虽然我很喜欢他,但我还是好好学习吧!我怕丑到他,也怕蠢到他,这当男朋友,心理素质得多强。</p>
程焰撇撇嘴,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在南菏虽然和他说话不多,但到底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对他不说了如指掌,基本了解还是有的。</p>
脑海里最后画面定格在他对说她:“别拽了,你石膏才拆几天。”</p>
“他话少一点,我还能勉强认同。”她站在门口,把早上走之前插进花圃的钢棍又□□,挽在掌心转了下,“碰巧认识,好奇心别那么重。”</p>
四眼被戳中笑点似的,“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说阿时话多。”他也不是非要知道,只是好奇而已,不说也就算了。</p>
程焰懒得跟他贫:“走了,再见。”</p>
回到家的时候,孟姨正在做饭,程焰已经说过今天不在家吃饭,但还是又交代了一句,“我吃过了。”</p>
周敏玉在露台上坐着办公,闻声走了进来,叫住要上楼的程焰,“渺渺,我煮了花茶,陪妈妈喝杯茶吧!”</p>
程焰皱了下眉,最后还是点了下头。</p>
周敏玉年轻时候一定很漂亮,但程焰记不得了,也没看过照片,自那张照片,周敏玉那一半是她记事起就给撕掉的,早忘了什么样了。</p>
别墅那个照片墙上,也没有她年轻时候的照片。</p>
或许是没有挂上去,或许跟程训之一样,不喜欢拍照。程训之就很讨厌镜头,且对镜头异常敏感,就连程焰,都没拍到他任何一张正脸照。</p>
程焰和周敏玉两个人坐在露台。</p>
夜晚起了风,十月份的江城傍晚后已经开始冷了,院子里的草木已经没那么绿了,房子真的很久了,露台的木质踏板已经斑驳起皮了,玻璃桌子上有了擦不掉的污渍,只桌布是新的,上面摆着花茶壶,茶汤是玫瑰的颜色,程焰目光一直落在花茶杯上,杯子小巧玲珑,很精致漂亮,是她从来没想象过的东西。</p>
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怎么稀里糊涂到江城了。</p>
周敏玉执壶给她倒了一杯,轻声问道:“游乐场好玩吗?”</p>
程焰:“挺好。”</p>
周敏玉把杯子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这次考试还顺利吗?”</p>
程焰:“嗯。”</p>
气氛有短暂的沉默,周敏玉还是笑了笑,“顺利就好。”</p>
没话说,生疏且尴尬。</p>
周敏玉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能交到新朋友妈妈很开心,不过你还小,学习才是最重要的。”</p>
程焰皱了下眉头,端起了杯子,花茶里放了玫瑰蜜,甜得发腻,她不大喜欢,但还是一饮而尽了,放下杯子的时候她也站起了身,“不用旁敲侧击,只是朋友而已,学习我自能搞好。”</p>
周敏玉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哀伤来,但程焰还是说出了口,“毕竟没人管我,我也努力了这么多年。”</p>
她成绩从小就不错,程训之并不大抠她的学习,只是她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平庸无能。</p>
周敏玉还没开口,程焰已经点了下头,“茶我喝完了,我上楼了。”</p>
这栋房子里真安静,脚步声都微弱,周敏玉似乎很少谈笑,孟姨做事的时候也严谨认真而少话,江雪若经常在自房间,也很少吵闹,江家那群人自从上次被程焰吓走之后,这么久都没动静了,程焰不知道他们是因为自才变得拘谨了,还是本来就如此,她只是觉得心情很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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