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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p>
季时屿回家的时候, 徐静正在煲汤,从厨房里探头出来, 问道:“不是要送同学,怎么这么早?”</p>
季时屿扔了书包,沉进沙发里,阖眼道:“不用了。”</p>
家里有阿姨,但徐静还是会亲自下厨,阿姨在厨房只给她打下手,大约生活过得太无聊,她每天的乐趣除了买买买就是厨艺和插花,尽管季时屿吃东西很少,她依旧会精心准备。</p>
用她的话来说, 这叫爱岗敬业。</p>
她从季恒初那里拿的,从来不是妻子的钱,就是“职业妈妈”的钱。</p>
只是她确实拿季时屿当儿子,至于季时屿拿她当不当妈,她到现在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嫁过来当天,季时屿就改口了。</p>
她每天也在乐此不疲为建设母子情而努力, 这会儿问道:“她不是和家里关系不好吗?所以还是求助了家里?”</p>
这些是周思言告诉她的,她嫁进季家近十年,和季时屿身边每一个人都打好了关系,唯独和他还是生疏。</p>
季时屿话不多,也不大喜欢废话, 但徐静的问话,他基本还是有回应,这会儿淡声回了句:“她申请住校了。”</p>
徐静点点头, “那倒也是个办法。”</p>
不过九中那个破宿舍,学校为了尽量给高三让路,高一高二的宿舍基本都安排在新宿舍,而新宿舍在校外,过街还要走一个天桥,并没有方便到哪里去。</p>
九中建校早,后来莫名卡在了老城保护区,不能扩建,只能这样搞。</p>
徐静还是很好奇的,毕竟阿时从小到大,也都没对什么上心过,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周思言,都很难调动他的积极性。</p>
季时屿懒得多说,闭眼静了会儿神,想起今天程焰拉着他说她住校时候的表情。她依旧是那种高傲倔强的样子,好似一点别人的恩惠都受不得,也不知道小小年纪,哪里来的那么强的自尊心。</p>
季时屿觉得自己的心软多余,可想到她宁愿跨个天桥走上一千米的距离住宿舍也不愿意搭个“顺风车”回家,就觉得她这个人对自己残忍得近乎苛刻。</p>
那是一种防备心极重的表现,不信任任何人。</p>
周思言敲开了季时屿家的门,一进门就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对着出来看他的徐静热情地叫着,“徐姨我来蹭饭,你今天好漂亮啊!”</p>
徐静被夸得直笑,“就你嘴甜,跟你妈妈说了吗?”</p>
周思言撇撇嘴,“出去聚会了,阿姨请假,让我自生自灭。”</p>
“那你等一下,马上就好了。”</p>
周思言扯着季时屿吐槽,“我觉得程焰要完蛋,你知道她跟谁分到一个宿舍了?秦明月,牛逼吧!”</p>
这冤家路窄也窄得太恐怖了。</p>
不过也正常,分宿舍都会尽量同个班的分在一起,十三班申请宿舍的总共也没几个人。听说女生那边就两个宿舍,一半的概率,也不算小了。</p>
季时屿眉毛微动,旋即扯了下唇角,“管得倒不少。”</p>
四眼耸了下肩,“我就是觉得她好神奇,走到哪里都能精准踩雷。”</p>
季时屿“嗯”了声。</p>
程焰是真的走到哪里都能惹出来事。</p>
徐静招呼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问了句,“摸底考考得怎么样?”</p>
四眼摇头,“成绩还没出来呢!明天才发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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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底考是三校联考,所以周二卷子才发下来,开学的散漫劲儿因为成绩即将到来,而忽然变得有些紧绷起来。</p>
能进九中的,多少都是基础不差的,就连程焰这种走后门的,也是承诺第一年平均成绩至少达到二本线才能保留学籍,不然是要调到分校去的,分校大多是自费生,师资力量倒是可以,就是学风不太好。</p>
程焰坐在那里,非常的烦躁,腿脚不便对她来说不亚于酷刑,尽管她能不干的事都不干了。</p>
她在极度烦躁的过程中,难免又想起了程训之,记忆里记事的时候程训之的腿就断了,最开始他没有安装假肢,靠轮椅和拐杖生活,但从记事起,程焰程训之就是一个人,程焰觉得自己只是骨折打了石膏,就觉得要疯了,她不知道程训之是如何在左腿大腿以下全截肢的情况下把她养大的,她觉得他连自己都难顾好。</p>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和程训之去南菏的时候,她只有三岁。</p>
第一节课上课前先发了英语卷子,全班人都在哀嚎,这卷子太离谱了,词汇量超出很多,以至于不及格的比比皆是。</p>
程焰的卷子……</p>
四眼突然惊呼了一声,“八十九……牛逼啊大哥。”</p>
程焰面无表情在看自己卷子,懒得理他。</p>
成绩还没有出来,大家都好奇疯了,初中告一段路,高中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新洗牌,在现有的环境里,不可能会有人对成绩无动于衷。</p>
包括程焰。</p>
虽然她看起来最像个看见书本就头疼一进学校就犯晕的问题少女。</p>
第三节下课,有人从办公室里回来报,说成绩表马上就要出来了。</p>
小道消息,这次九中在三校中垫底,教务主任非常生气,准备给高一所有老师开大会。</p>
A部成绩最好的是四班,十三班几乎也垫底了,毛毛被重点关注了。</p>
“完了,我们要被毛毛给整死。”</p>
“铁血无情毛司令,最近都老实点吧!”</p>
说着,一群人忍不住看程焰和秦明月。</p>
季时屿今天缺课,第四节课才来,他从后门进来,最先看到的就是程焰额头上醒目的绷带,一时之间哑口无言。</p>
程焰正专心致志看卷子,头顶猛不防传来一句,“你刚从叙利亚战损回来?一夜不见,阁下又添战绩啊!”</p>
程焰抬头,脸色臭得很,她对他不多的好感再次被败干净。</p>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p>
她哼了句,“关你屁事。”</p>
季时屿挑了下眉,坐到了自己位置上,薄斯臣倾身过来跟他咬耳朵,“说起来得怪你,有人看不惯你跟程焰走得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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