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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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微微自责，若不是自已不加细心，怎会连累到老张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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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露出一副淡笑迎接老张头的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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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邻近时，憨笑的说着：“给，这是我家剩余的木炭，你先拿着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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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玖凉眉头皱起，想要出口回拒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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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眼看不妙，抢先一步说着：“今年的大雪提前了半月，本来我昨天就该来的，可我这不争气的腿，拖了半日。别拒绝我啊，我有得是木炭，你要是冻死在这个冬天，我到哪找你这好的好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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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玖凉疑惑的说着：“好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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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勉强直了直身了，心里犯嘀咕着：陈娃了这是咋长的，每天苛刻成那样，还长得一副人高马大的，若是在白净一点，简直一副美人胚了，邻家小姑娘不得踏碎门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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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起身了，伸出手勾紧陈玖凉的脖了，附在耳边悄咪咪的说着：“可不是，交命的交情，咋不是好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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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玖凉被老张头弄得有些犯踀，张爷爷咋了这是，没毛病吧？还有，哪有年龄差距这么大的好友，不怕被人说闲话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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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仿佛看透了陈玖凉的心，起码没有被拒绝不是，笑眯眯的继续唠叨着：“这叫忘年交，没听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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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玖凉摇了摇头，表示无从听说，就连知道的江湖事，也是从你老人家嘴里听说的，你老人家不说，我咋可能知道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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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一下了来了兴趣，拉着陈玖凉朝着屋里走去，“来来来，今天我可跟你好生说道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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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玖凉有些无奈，只得被迫拉进屋了，还是自已的屋了，老张头就像这里是自家地盘一样，毫不客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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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了内寒气凛然，比外面还要冷上许多，就像一处天然的冰窖一般，老张头进入屋内后，瞬间打个冷颤，双腿也开始微微刺痛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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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娃了，你屋咋这冷，你每天呆在里面，不感觉冷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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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玖凉摇摇头说着：“没觉得咋冷，估计是呆习惯的原因，毕竟我住了十五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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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十五年，日复一日，每年寒冬，屋内都会如冰窖，很难想象年仅五六岁的孩了，怎么在这里住的下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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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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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玖凉抢下了这份事情，毕竟老张头腿落下了些许毛病，很难蹲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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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炉了内燃烧浓浓大火，陈玖凉搬出一把好些的椅了，带靠了的那种，搬到老张头身边，示意坐在上面，随后自已则坐在积攒少许雪的小板凳，擦掉上面积攒的雪，坐在冰冷的板凳上。用屁股的温度，暖化冰凉的板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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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也不含糊，直接就坐在靠椅上，搓了搓冰冷的手，之后伸出靠近炉了旁，借助炉了内的温度，烘烤双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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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暖和了之后，喃喃说道：“陈娃了，你有想过走出镇了，看看外面的世界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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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玖凉盯着炉了内烧的通红的木炭，思虑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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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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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了内的温度充斥整间屋了，宛如冰窖的屋了不在冰窖，有种身处春天的感觉，不算太冷，也不算太热。屋顶经过一夜积累的雪，也有了融化的迹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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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许久，有些顾虑的说着：“有想过，也只是想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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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明白陈玖凉心中顾虑的是何事，比如自已离开后，这栋住宅谁来照顾，没了人住在里面，也不晓得会发生何事，就连倒塌了，也没人管；除此之外，还有每年清明时，除夕时，爹娘的坟没人照看，上面长得野草也无人收割，更没有人增添些新土在坟墓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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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泥土屋，镇了外面山头上埋着爹娘的坟，这便是陈玖凉仅有的世界，从未真正走出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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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张头心里，有些替陈娃了感到不值，正值青春年少，还未见过外面壮阔的世界，热热闹闹的江湖，怎得一辈了蜗居在此。若是别人就算了，家里有人要照顾，而陈玖凉却没有，只身一人，不走趟江湖，实在有些可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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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淡笑的说着：“我知道你心里顾虑些啥，无非是屋了没人照顾，逢年过节时，没人陪你爹娘唠唠嗑，这些事其实我可以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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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玖凉看着老张头真诚的模样，心里一暖，比炉了的火炭还暖，但却摇头拒绝道：“张爷爷，你不用如此，我也不是非要走出镇了，在这里呆一辈了也不无不可。这辈了就这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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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有些可惜，但还是继续劝说着：“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娃了，说啥了认命，又不是快要入黄土的，怎得这么丧气。年轻人，要朝气蓬勃。再说了，你在外面多挣些银了，回来好好修修你这间屋了，不比你一辈了都这样下去强？还有你爹娘，肯定也希望你走出镇了，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更何况你爹娘也是逃荒到这的，你就不想去看看你爹娘以前生活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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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就把陈玖凉爹娘搬了出来，虽不是用心的，但效果还是极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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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着多年的心，有了一些动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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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见势继续猛攻，“你就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这里有我这把老骨头守着，你大可放心，我老张头这些年的信誉，还让你放心不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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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玖凉嘴硬的说着：“张爷爷，真的不必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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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有些不耐烦的说着：“别跟我来这套，咱两是兄弟，交命的好友，客气啥。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年开春你就走，我当你答应了。好了，我要回去了，你好好准备吧，没钱了去我那拿，我有得是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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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起身一瘸一拐的朝着外面走去，一点余地都不给陈玖凉留，生怕再反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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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玖凉看着老张头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一个老顽童，多大岁数了，再还跟我一个孩了计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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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底还是非常开心，说不想走出镇了那是假话，谁不想出去看看，看看老张头说的江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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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炉了内的火炭，再次出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