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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了在一旁努力憋笑的宁岁一眼,干咳道:“阿姨,我这纯粹就是,晒黑的。”
“晒的?”
“对啊。”胡珂尔一本正经,“就平常在露天运动,跑跑步,健健身什么的,结果就黑了。”
芳芳到底还是单纯,很快就相信了。宁德彦还没回家,她让宁岁带着胡珂尔自己玩,在房间里随处转转。
刚高考完,宁岁的卧室书桌上还堆着成套成套的试卷,放眼望去还有好多数学竞赛的习题集。胡珂尔随便拿起一本,上面密密麻麻各种微积分导数不等式,她没翻两页就眉头紧皱,龇牙咧嘴地将书合上。
宁岁看她神情觉得好笑:“干嘛?”
胡珂尔说:“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宁岁说:“你又不搞数竞。”
“但我以前和搞数竞的男生玩过暧昧。”胡珂尔语气幽幽的。
宁岁:“?”
“我那个傻逼同桌兼前暧昧对象,每次发现好的竞赛题目都要积极推荐给我,我不做他就说我不爱他。”
胡珂尔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拍着胸口叹,“你没发现有段时间我和你说话都少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宁岁:“……”
“说到这个。”宁岁一边整理这些红黑笔迹相映的纸张,一边舔了舔唇,有点不知道该不该问,“你跟许卓……”
胡珂尔先是一愣,看到她表情很快猜到她想问什么。
出去旅游都是和许卓睡同一间房,老司机难得有些害羞。
“我们就挺正常,”顿了下,“哎呀——反正,反正就没那个……”
她有些欲盖弥彰地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应该是想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期间暗示过我几次,不过我都假装没听懂。”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脑子里就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
按胡珂尔的话说,她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而这种自信来源于先前积累的丰富交手经验——胡珂尔自我认证,自己也有点当渣女的潜质,拿得起放得下,不担心会被骗。
她觉得撇开那些添堵的事情不说,谈恋爱还是蛮爽的,尤其是暧昧阶段,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心砰砰跳,比真正确定关系后有意思多了。
不过这么多年胡珂尔倒是一直没见到宁岁有喜欢过什么人,她这挂明媚长相的各路通杀,无论是学神、校草还是路霸都中过招,可也没见谁能让她特别对待。
“岁岁宝,你那么多追求者,真没一个能看得上的?”
胡珂尔记得写同学录的时候好些男生借机给宁岁表白,她倒没给扔掉,只是拾掇拾掇好,全都封存在了旧物的纸箱里,“要不你把同学录拿出来,我们从各维度一一打分,选个最好的。”
“谈恋爱又不是去菜市场挑白菜。”宁岁拿起一张试卷,折了个纸飞机,温声,“再说,我也不是很着急。”
胡珂尔痛心疾首:“你这是没吃过猪肉,不知猪肉好滋味啊。”
“可能吧。”
“我还是不相信,这么多年你就没碰上一个动心的?”
宁岁想了想,眨眨眼问:“你还记得刘航吗?”
大概是一个存在感很弱的同学,胡珂尔很困惑:“哈?!”
宁岁把纸飞机往空中扔,荡出一条幽幽曲线:“他凌晨六点在宿舍楼下放鞭炮表白,当时我觉得我可能心动得快要梗死了。”
胡珂尔一愣,拍着桌子狂笑起来。
——某实验研究表明,说同龄男生心理年龄普遍比女生要低两岁,这些人确实很幼稚,既直男也不懂浪漫。
胡珂尔还记得她那个要命的同桌,送她的生日礼物竟然是一张带自己照片的大头贴,还要她贴在手机背面。
还有一次数学比他高2分,这二货翻遍整张卷子终于找到她有两道压轴大题漏写了“解”,非要找老师重改,差点把她气死。
这么想也能理解,以宁岁的性子,还有夏阿姨的脾气,她应该会喜欢成熟可靠一点的人。
“你高考考得这么好,夏阿姨她……应该心情不错吧?”胡珂尔语气有些小心。
“嗯。”宁岁低着头应,“她最近情绪挺稳定的,没什么问题。”
“哦。那就好。”
空气莫名安静了一点。窗外夕阳斜下,橘色渲染,两人专注地在桌前分拣各科目试卷,要把这些扎成一捆捆送给卖报纸的。
胡珂尔整理完自己那一大坨:“哎岁宝,我说你这么多没做过的习题册,扔了多可惜,还不如传承给你弟。”
等半天没见宁岁应声,胡珂尔探头过去,发现她垂着浓密睫羽,正盯着一张数竞试卷出神。
高二上学期的卷子,宁岁的字迹整齐秀气,整面都是详细的批注和题解。
胡珂尔左看右看,没瞧出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宁岁的名字,笔划有个地方被墨水洇出一个小点。
“怎么了?”她纳闷。
“没什么。”宁岁心不在焉地将卷子翻了一面,“这是我前年底在南京做的训练题。”
槐安沿海,四中又不怎么搞竞赛,于志国特地把年级里学数竞的学生们送到内地找名师培训。记得当时给她们上课的那个老师还给CMO命过好几年题,非常资深有水准。
“诶?我记得我好像也去了!”那时候是大家刚开始接触竞赛,胡珂尔还想头铁尝试一下,“是不是……是不是就那个老头,说什么水流湍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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