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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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鞭威光化作无边无际的浩瀚气海，破开了虚空，排山倒海地冲向城墙。</p>

“不好——！快躲！”浩然惶急喊道：“那人厉害得紧！”</p>

邯郸城头，诸臣抱头鼠窜，闻仲惊天一鞭飞至，竟将城门高处的木楼抽得瓦飞柱散，哗然解体，朝后斜斜倒去。</p>

木石纷飞中，灰尘漫天，轰的一声巨响，天地静谧。</p>

韩晶已不知被气浪掀了去何处，砖砾间现出吓得呆了的赵迁，双目愣愣望着城下大军，不知哭，也不知逃。</p>

又一鞭飞至！</p>

徐福“啊啊啊”地叫着，横里飞出，将赵迁推开，金鞭悍然之力击上崆峒印宝光，将其抽得炮弹般飞进城内！</p>

“徐福！”浩然推开压在身上的砖瓦，又急又气，冲上城头。</p>

“师弟，你太多管闲事了。”闻仲冷冷道。</p>

“让开——！”</p>

紧接着又是横亘旷野的狠狠一鞭，赵迁身前再无人能挡，恐惧的双眼中现出咆哮巨龙般飞来的金鞭。</p>

刹那间天地俱寂，镜心通明，心开天籁，浩然瞳中映出皓皓长空中肆虐而来的雷霆金鞭，左手将赵迁朝身后一扯，右手于身前虚虚划了个半圆。</p>

准之又准地揪住了那鞭梢。</p>

“我的正气回来了？”浩然闭上双眼。</p>

“小鸡蛋？我说……小鸡蛋。”</p>

“……”</p>

“铜先生，学生叫姬丹。”姬丹捧着丝瓜条，俊脸涨得通红。</p>

铜先生满意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日，不知趣。”</p>

姬丹咬牙切齿，用丝瓜条在铜先生本就十分干净的脖颈，肩膀上来回摩擦，铜先生的皮肤被摩得发红，泡在热气腾腾的大木桶里，熏得全身通泰。</p>

姬丹道：“是人不教，不知义……”</p>

铜先生道：“你可知何谓启灵？”</p>

姬丹茫然道：“启灵？”</p>

铜先生抬起湿淋淋的白皙手指，于空气里虚化了个圈，而后道：“万物有其灵，教之，乃是琢其形，棒喝之，乃是启其灵。”</p>

姬丹听不懂，极疑惑地摇了摇头。</p>

铜先生道：“有的人，你教得再多，他只知学，不懂变通，譬如那位秦国天子。”</p>

姬丹心中一动，道：“先生也知道？”</p>

铜先生朝姬丹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又道：“嬴政此人，学得再多，那脾气怎就没有丝毫改变？为师者只懂一昧地教，不知何时令其‘悟’……”</p>

姬丹疑道：“悟是什么意思？”</p>

铜先生漫不经心道：“李耳称之为‘福至心灵’，西方教则称之为‘当头棒喝’，黄帝那厮则称之为‘五识通灵’……”</p>

姬丹完全没有注意到“黄帝那厮”这等用语的彪悍程度，只听得一头雾水，铜先生方解释道：“凡物欲通天，必经之路都需悟得自己的道，纵然是天地神器，亦不例外。包括你的两位神器师父。”</p>

姬丹好奇道：“先生启灵了么？”</p>

铜先生煞有介事点头，姬丹又问：“如何启灵？”</p>

铜先生道：“七宝笃林中，我坐修道法，百日后，一片竹叶离了枝头，睁眼瞬间，那叶轻飘飘于我面前划过，心开天籁，便悟了道。”</p>

姬丹恍然大悟道：“那我也看落叶去。”</p>

铜先生笑道：“非也，有人启灵实有天助，有人则一路艰辛。譬如子辛，兵主那不世魔元一注，便被启了灵，只惜乃是浊气。”</p>

姬丹色变道：“子辛师父如何了？”</p>

铜先生又自顾自道：“譬如浩然，从小未经世事，东皇钟要启灵，便难得多……说到头，鲲鹏那老家伙也不成……”</p>

叩门声响。</p>

姬丹只得丢了丝瓜囊去开门。</p>

“太子殿下。”田光站在门外，躬身道。</p>

太子丹从那话中嗅出了沉重的意味，田光道：“西秦……”</p>

铜先生懒洋洋道：“西秦攻破邯郸，李牧率军回援……”</p>

田光愕然望着铜先生，道：“消息连大王都不知道，先生是如何得知的？！”</p>

铜先生跨出浴盆，一身湿淋淋地站着，朝叠在一旁的棉布随手指了指，太子丹忙转身去取来，服侍铜先生擦拭，铜先生又道：“李牧跋涉千里，从上党处回防，而后如何了？”</p>

田光神色凝重道：“赵国上将军被安上通敌罪名，于城外被赐了一杯毒酒。”</p>

“……”太子丹的动作停了。</p>

铜先生又道：“又是阵前换将？庞煖？”</p>

田光答道：“是。”</p>

铜先生想了想，道：“大家收拾细软散了罢。魏国一破，马上便要到咱这儿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