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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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实在赶不过去公司，顾泉是在车上开的电话会议，开了一个小时的会，结束了以后顾泉有挨个和乙方通知下去解决方法，等到她缓过神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p>

外面风雪还没停，袁野一直在旁边很安静的陪着顾泉，等到顾泉结束，他从车里翻出了些小零食，说道：“你晚上还没吃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p>

顾泉只拿了一瓶水喝了口，特别累，她伸手去接外面的雪，落在掌心凉凉的。</p>

“从这走下去多远？”顾泉问道。</p>

她记得袁野开到高速上应该也没开特别久。</p>

袁野挑眉，说道：“你该不会想徒步走下去吧？”</p>

顾泉道：“对。”</p>

钟赫发来消息问她几点回来，外面雪很大，他放心不下，打算去接她，顾泉回他，公司同事顺路送，让他别担心。</p>

顾泉将手机充电线拔下来，电充的差不多了，下了车就往回走，打算下了高速就打车回去。</p>

袁野拿起伞，推开车门就跟了上去。</p>

他三步做两步就走在了顾泉的前面，挡住她，将伞塞在她的手里，拧着眉，眼神里更多的是无奈，说道：“拿着。”</p>

顾泉接过，说道：“谢谢。”</p>

袁野又背过去，蹲下来，说道：“上来，我背你。”</p>

顾泉犹豫了下，终究还是趴了上去，袁野穿的很薄，顾泉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胛骨上，都可以感觉到他硬实的肌肉。</p>

袁野捏着她的膝盖骨后腘窝处，轻笑道：“顾泉，你好像胖了些？”</p>

顾泉道：“你好像瘦了。”她这样说出口，心里在泛酸。</p>

明眼可以看出来袁野瘦了，但又精壮了，所以看起来也是神采奕奕精气神不错。</p>

背脊还是熟悉的宽阔硬朗，顾泉趴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娇小。</p>

雪大倒还没什么，关键是风大，袁野迈着步子，只觉得冷风往眼睛里刮，只能眯着眼，顾泉倾斜了点伞，给他挡了挡风。</p>

袁野说道：“今天大年二十九，两年前的大年二十九，我们也是在一块的。”</p>

两年前的大年二十九的晚上，袁野突然去到埃县找她，两个人一起住的宾馆，温存了一晚。</p>

顾泉有些怔愣，她回想起来那个时候，那是她极其依赖且心系袁野的一段时光，只是由于两个人羁绊太浅，所以就这样走到了现在的殊途。</p>

袁野的步伐稳健且有些慢，顾泉晓得他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但终究也没说什么，可能私心里，她是没忘记他的，她也怀念着他的温度，怀念着和他的二人时光。</p>

顾泉昏昏欲睡，脑袋搭在袁野的肩膀上，拿着伞的手逐渐使不上力气，正巧风雪也停了，袁野拿过伞，让她打个盹。</p>

袁野沉声道：“还听得到我说话吗？”</p>

两三秒后，顾泉才“嗯”了一声，绵软无力。</p>

袁野道：“你心可真大，不怕我把你给卖了……我有时候想到你，恨的牙痒痒。”</p>

顾泉道：“哦……”大脑消极怠工，过了会儿她才回话，“那你咬我啊。”</p>

袁野低笑：“哪儿敢。”</p>

疼你都没机会了，还咬你。</p>

顾泉一旦犯迷糊起来，声音就比较软，也没那么呛，态度更加和善，她问道：“袁野，你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啊？”</p>

“……我一个三十岁的已婚女，没什么爱好，没什么情趣，性格、长相、身材都很普通，也不是富婆，你究竟喜欢我什么？”</p>

袁野其实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喜欢一个人往往说不上来一个很具体的原因，你喜欢一个爱豆，你会说他长得帅，人幽默风趣或者成熟腼腆，逢人安利的时候要用这些形容词去概括，你勾勒出他的好。</p>

但你喜欢一个人，你想到他的样子，想到他跟你说过的甜蜜温柔的话，想到他的背影、他的相貌、他的声音……你就明白，你想他，是想念他这个人，怎样都好。</p>

若是问顾泉喜欢袁野什么，她就是这样想的，嘴里念着他的名字，脑子里是他，无关其他。</p>

这就是喜欢了。</p>

……</p>

袁野认真的说道：“我喜欢和你一块睡觉。”</p>

顾泉：“……”</p>

她就不该指望袁野能给出什么浪漫动人的回答。</p>

袁野心情很不错，此刻背上背得是他心爱的人，拿他现在所有的钱，若是能换顾泉永远这样在他身边，若是这条路永远走不完，他都愿意。</p>

袁野道：“我说真的，我就喜欢和你一块睡，能睡得很舒服，如果睡不着，看你睡觉我就觉得心里哪个地方满满的，很踏实。”</p>

顾泉脸有些红。</p>

“顾泉，你睡觉有时候磨牙你知道吗？表情很凶，以后有机会拍下来给你看看。”</p>

顾泉皱眉反驳：“……你睡觉手都不老实呢，流氓就是流氓，睡觉都乱摸……”</p>

袁野道：“那是我白天做手术开胸扩胸，太过认真，导致梦里都在做手术，你不要冤枉我啊。”</p>

顾泉撇撇嘴，瞌睡被聊走了，她抬头看了眼前面，好像到了高速口了，这段路结束了。</p>

路边都是环卫工人铲过的雪，堆在路边，以防止来往车辆打滑，或是雪过了夜就成了冰更不好铲，路过的出租车都是满客，没有空车。</p>

顾泉股扭着从袁野背上下来，将长发撩到耳后，说道：“我打车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p>

袁野垂眸看她，伸手摸了把她的脸，有些发烫，他皱了皱眉，低声道：“回去赶紧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p>

顾泉避开他的视线，点了头，没再说什么。</p>

她和袁野，没少吵架，但总能说着说着就没气了，反而两人衍生出暧昧的气氛，很是奇妙。</p>

顾泉算是明白了，她避不开躲不掉放不下，袁野就是她平稳生活的路障，走到哪儿，他就在哪儿候着。</p>

袁野陪着顾泉走到路边等车，袁野插着兜，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她的脑袋，突然冷不丁的说了句：“顾泉，我今天还是挺开心的。”</p>

顾泉道：“车子堵在高速上，很值得开心吗？”</p>

袁野眯起眼笑，夹带着些淡淡的哀伤，“你今天的二十四小时，分了两个小时给我，这难道不值得开心吗？”</p>

“我有时候想要你给我很多，想要你多喜欢我，多爱着我，可有时候，仅仅是你给我做火鸡面，陪我睡觉，陪我两个小时，我都觉得很开心——顾泉，我很好哄的，你别总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难过着，你真的不心疼心疼我吗？”</p>

顾泉喉中一哽，低下头装作没听到。</p>

头一年在北城过年的确有些冷清，但顾泉还是挺喜欢这种安安静静的感觉的。</p>

钟赫做了一桌子的菜，开了一瓶葡萄酒，顾泉拍了照发给家庭群里，顾母发了几个老年人表情包，夸着说女婿手艺不错。</p>

吃完年夜饭，顾泉慵懒的瘫在沙发上剥橘子吃，看着春晚，钟赫走过来，递给顾泉一个大红包。</p>

顾泉笑道：“给我的?”</p>

钟赫温声道：“过年意思一下。”</p>

顾泉道：“我都好久没收到过压岁钱了。”</p>

她自从工作了以后，家里就不给她压岁钱了，说是大人了。</p>

钟赫手机响了，估计是婆婆打来的。</p>

顾泉也不是很在意，正好此刻节目里出场了顾泉这两年比较喜欢的一个男演员，她乐呵的盯着电视泛起姨母笑。</p>

打电话来的不是钟母，而是傅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