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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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泉一根一根的掰开袁野的手指，迎上袁野偏执且阴霾的眼，是昏黄的灯光的原因吧，她看到袁野的眼圈有点红，还带这些晶亮，她微笑着，客气的说道：“我结婚，和你无关，我不会邀请你，你胆敢来砸场子，我就送你去警局。”</p>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就进了电梯。</p>

袁野浑身僵硬愣在原地，手掌中仿佛还有顾泉手里的冰冷，她的手怎么还是那么凉呢？像是她说出话一样，让人冷彻入骨。</p>

那一天晚上，钟赫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顾泉一口都没吃，她一回到家，就坐在沙发上，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钟赫在厨房里，听到顾泉无声无息的，以为她和袁野的处理很和平，好聚好散，便专心做着手头的菜肴。</p>

知道他推开厨房门，洗了手，喊顾泉可以吃饭了的时候，才发现顾泉屈膝坐在沙发上，眼睛无声的留着眼泪，她哭起来就是没有声音的，像是瑟缩在角落里自我舔舐的猫咪，钟赫轻缓的走过去，单膝跪地，温和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p>

顾泉的眼神这才有了聚焦，愣了两秒，突然呜咽了起来，说话抽噎道：“钟赫，对不起……你不要这样在我面前……你不要，我容易想到袁野……”</p>

袁野那一次就是这样像是忠犬一样的单膝跪地哄着她，眼神带着宠溺无奈的笑，说她妆花了，让她别哭。</p>

钟赫脾气很好，没觉得顾泉这样提起另一个男人有多么不妥当，而是站起来，说道：“安泉，你今晚是需要我留在你这儿陪你，还是离开这儿比较好？”</p>

顾泉仰着头，透明的眼泪下，她的眼睛才变得清晰可丽，钟赫发觉顾泉是很美的，平时看着很坚强很冷清，但是柔软起来，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p>

那个叫做袁野的，真是个混蛋，怎么总是让顾泉哭呢？</p>

顾泉道：“你先吃饭吧，吃过了……唔，你可以先回酒店，对不起钟赫，我想一个人待着。”</p>

他哪里还能在这吃得下，还是让顾泉赶紧一个人待着比较好，钟赫说道：“我不饿，先回酒店了，你别太难过，要是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p>

顾泉点头。</p>

钟赫走了以后，顾泉才咬着牙哭声大了些，她就是觉得委屈，觉得不甘心，又觉得愤怒，还有些心酸。</p>

得知苏泽出轨和背叛，和苏泽和平分手，她都没有过这样难过。</p>

顾泉以前特别不理解，怎么会有女生失恋那么难过的，借酒消愁萎靡不振，可轮到自己，她才晓得，锥心之痛不过如此，可比起那些失恋的姑娘，别人最起码可以说是失恋，她这算什么？一厢情愿？像是猫咪手里的耗子一样被玩弄了一番吧？</p>

他不负责任的开启了这场游戏，撩了她，扰乱了她的生活和如死水一般的感情，还想不负责任的说爱她，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赖？</p>

可偏偏她现在的难过，有一部分是一种纠结，纠结干脆去和他在一起吧，要是他什么时候腻了，那再说分手？</p>

——不可能，不可能，顾泉的尊严和理智绝对不允许。</p>

绝对！</p>

顾泉后来想到这一天，她才明白，原来当时，她对袁野的爱，才不及袁野对她的十分之一。</p>

如果你真的很爱很爱一个人，宁愿狼狈，宁愿卑微，却也不肯让留住爱情的微小可能给溜走。</p>

所以袁野才会站在公寓楼下等她那么久，所以袁野才会抱住她，说他爱她。</p>

只是顾泉不相信罢了。</p>

顾泉把袁野的微信和手机号码都拉到了黑名单，但却也不是很干脆，小号上还留着袁野的微信，像是退回到了她和他刚认识那样的简单。</p>

但是那个小号，顾泉是不会再登了，旧手机上是双开小号，上次被凶手带走了，钟赫给她的新手机，她一次也没登过那个小号。</p>

离开海城的时候，正是五一假期前没几天，钟赫帮顾泉把要扔掉的东西都扔掉，带去北城的东西倒是不多了，全部快递寄过去，而后便是乘晚上的飞机，四个小时到北城。</p>

顾泉和钟赫去机场有些早，顾泉说道：“先别过安检，去星巴克里坐会儿吧。”</p>

钟赫点头。</p>

顾泉跟着钟赫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p>

袁野和那个漂亮的女生。</p>

顾泉忙逃也似的出来了，钟赫跟了出来，他也看到了袁野和一个女生，女生的发型和顾泉的一模一样，心知肚明。</p>

钟赫体贴的问道：“里面太挤了，不如我们去休息区坐着舒服，你要喝什么？我去给你买过来。”</p>

顾泉有些不自然地低着头，说道：“香草星冰乐，谢谢。”</p>

钟赫转身就去买饮料，顾泉站在一旁等着他，机场里播放着官方的女声，通知着旅客登机信息。</p>

突然身旁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女声，且在不断靠近，顾泉转过头，看到是那个明艳的女生，像是瓷娃娃一样，皮肤细嫩比莫莉还要好，浑身的气质和身段，都告诉顾泉，这个女生家境不错，肯定是娇生惯养出来的。</p>

袁芙故作友好的笑了笑，盯着顾泉的发型，说道：“发型不错，挺好看的。”</p>

顾泉不太想和她说话，转过头，忽视她。</p>

袁芙笑了起来，说道：“你喜欢袁野对吧？他确实挺招人喜欢的，从小到大都是。”她故意在顾泉面前不称呼袁野为哥哥，又说了从小到大，很容易让人猜到，她和袁野关系很好，且是从小就认识。</p>

“他身边女人也很多，还特别喜欢发展成暧昧关系，什么女人都会爱上他……我知道他这么做，就是想气我，气我去了国外读书，和他异地，气我偷偷打了胎——你看不出来吧，我比你还年轻，其实怀过孕，打胎之后也是他陪着我，这些年我都在南城，今年是他叫我过来陪他的，还给我订了公寓，让我安心待在他身边，是不是对我很好？”</p>

“可我就是没有安全感，所以我跟袁野说，让他把身边的女人清理一下，袁野好无赖啊，哈哈，他说那些女人都很爱他，他要是说分手，都会死缠烂打的，我就给他出主意，每个女生都有不能接受的特点吧，就算喜欢也会放手的，他就照做啦，你看，连你都要离开海城了。”</p>

顾泉握着行李箱的把手，手指关节泛白，即便顾泉混了这些年社会，也晓得女生的话不能全信，但这个世界上，半真半假才最让人难以抛之脑后，顾泉想着，到底哪句真哪句假？</p>

怀孕是真是假？袁野之前那么细心地让她不要吃避孕药，是不是担心避孕药无用？</p>

订公寓是真是假？她亲眼所见，女生和袁野同居。</p>

清理女人是真是假？袁野那么了解她，是不是早就看出来她喜欢他了，所以才搞了这么一出，刺激顾泉下定决心和她了结？毕竟她的确是很麻烦的吧？无论是莫莉、苏泽、车祸……好像都是袁野在帮她料理着。</p>

钟赫此刻拎着星巴克袋子走了过来，看到袁芙时皱了皱眉，袁芙说完了该说的，对顾泉说了句“祝你一路顺风”，便迈着轻盈愉悦的步伐离开了。</p>

钟赫问道：“你认识她？”</p>

顾泉冷冷道：“不认识，一个神经病。”</p>

而后她冷笑了下，能这么费心的找到她，说这么一大堆，估计女生在袁野心里也没什么分量吧，半真半假……无所谓了，袁野究竟喜欢谁，都无所谓了。</p>

顾泉和钟赫并肩而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