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陆征那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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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心口被不轻不重地刮了一下。</p>

他笑了一下, 明知故问道：“抓到什么了？”</p>

温白“唔”了一声，声音闷在被子里，显得越发软乎。</p>

贴在脸侧的手轻轻摆了摆, 一个示意陆征靠近的动作。</p>

陆征轻俯下|身来。</p>

温白抓着陆征的领子, 轻一抬头, 在陆征唇上贴了下：“这个。”</p>

动作受限, 虽然也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却比之前陆征偷吻的那一个要重一些。</p>

与其说是吻上去的, 更像是撞上去的。</p>

只不过撞得力道有些轻, 像是没什么气力。</p>

陆征沉默一瞬，桎梏在温白腕间的手换了方向, 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加深了这个吻。</p>

直到温白轻轻推了推他, 陆征才起身。</p>

温白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把气顺下来。</p>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陆征有点凶。</p>

想的是陆征，说的却是这个吻。</p>

魂体刚回身, 温白其实还处在一点后颈中，思绪都有些慢半拍。</p>

因此除了“陆征有点凶”、“呼吸不过来了”这几个念头外, 没有感受到陆征越发沉重的呼吸声。</p>

陆征用指腹贴了贴温白被问得发红的唇，哑着声音道：“不舒服？”</p>

这叫他怎么回答？温白懵了一下, 最后又往被子里埋了埋。</p>

这次拉着被子盖住了小半张脸，只剩眉眼和额头露在外头。</p>

看着盯着他的陆征，最后说了一句：“嗯，头疼。”</p>

不算假话。</p>

头的确是有些疼。</p>

只不过他也不清楚是魂体刚回身的后遗症还是这个吻弄得。</p>

陆征指节微曲，伸手在温白额间揉了一下：“这里？”</p>

温白本来打算敷衍一下他这个显然不太会按摩的地下男朋友——那次被羌岐带走，半夜从雾凇山回来的时候，温白受了点寒, 陆征也给他按了按额头，最后被温白婉言相拒。</p>

那根本不叫按摩，那叫挠痒，像是根本不敢用力似的。</p>

温白本就怕痒，那次忍得格外辛苦。</p>

他也能理解。</p>

陆征毕竟是阴司之主，连人间事都不太理会，更别说给凡人按额头这种高超的“技术活”了。</p>

虽然那时两人还没有确定关系，但他也算是提前体验到了男朋友并没有掌握的人间技能之一。</p>

所以在陆征伸手的时候，他想着敷衍两下，可“好了”两字刚说出口，温白就顿住了。</p>

因为男朋友的按摩技术显然有了一个质的飞跃。</p>

“嗯？”陆征没怎么听清，弯腰靠近了点。</p>

温白摇了摇头。</p>

陆征却是直接开了口：“有进步？”</p>

温白眨了眨眼睛：“什么进步？”</p>

陆征的手在温白额间轻点了两下：“这个。”</p>

温白这才反应过来。</p>

“嗯。”温白闭上眼睛，微皱的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p>

陆征笑了：“上次按得真这么差？”</p>

温白闻言，单眼微睁，含笑看着陆征：“你觉得呢？”</p>

陆征没说话。</p>

他又问了一遍：“老板你觉得呢？”</p>

陆征久违地听到温白喊他老板，有些好笑。</p>

他抓住温白欲收回的手：“老板觉得还行。”</p>

温白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下：“那男朋友觉得呢？”</p>

陆征也随着温白的性子，不轻不重道：“男朋友觉得还有进步空间。”</p>

这答案温白还算满意。</p>

陆征一边把温白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一边说道：“之前那次，不是故意折腾你。”</p>

温白：“我知道。”</p>

陆征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p>

他不是故意折腾他，只是不敢碰。</p>

温白皮肤太软，哪怕只是用一点力，都能留下痕迹。</p>

皮肤稍微红一点，陆征就觉得这人在疼。</p>

“所以我去学了。”陆征掖好被子，说道。</p>

“学？”温白看着他，“学什么？”</p>

陆征继续帮他揉额角：“学怎么让你舒服一点。”</p>

他手上力道稍微重了点：“除了这个，还有很多。”</p>

温白就看着陆征的视线从他的眼睛慢慢下移，停在唇上。</p>

温白：“！”</p>

陆征轻笑：“想知道么？”</p>

温白：“……”</p>

他掀了被子，把自己从头裹到脚：“不想，睡觉。”</p>

隔着被子，他听到陆征低沉的笑声，以及一句“那就下次”。</p>

温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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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温白睡到天大亮，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p>

等陆征给他检查过魂体，确认没什么问题，才被“放”了出来。</p>

钟时宁立刻蹬蹬跑了上来，在温白手臂上左捏捏，右碰碰，看了好半天才道：“小白你没事吧？确定没事吧？被朱雀轻轻撞一撞怎么魂体都能撞出来呢？”</p>

那不敢置信的语气，就差没说“世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事”了。</p>

温白：“……”</p>

在他额头轻拍了拍，温白道：“没事。”</p>

“在阴司我能出什么事？”</p>

“你现在当然可以这么说，”钟时宁皱着眉头，对温白不以为意的态度很不满意，“昨晚我都快吓死了。”</p>

“这是真的，小白，昨晚进去的时候，你身体都凉了！”一个阴差接嘴道。</p>

他刚说完，就被身旁一个阴差用手肘撞了下：“什么凉了，小白还是人，人间快过年了，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p>

那阴差嘿嘿笑了下：“这不是习惯了吗，谁叫我们不是人呢。”</p>

温白：“……”</p>

算起来他在阴司也已经待了大半年了，从夏到秋到冬，转眼又要入春，这人间都快过年了，他还是没有习惯他们说话的方式。</p>

温白觉得，他可能再过二十年都不会习惯。</p>

说起过年，温白才想起来，前两天从山庄门口进来的时候，那一排路灯上，都已经挂上了红灯笼，旁边几栋别墅看着也添了几道红，倒是这阴司，没什么变换。</p>

温白想起昨晚上看到的灯火林立的场景，又想起陆征说过的话——在他们成为阴差之前，也做了百年的凡人。</p>

虽然现在这些人已经习惯了阴差的身份。</p>

在说到人间或是凡人的时候，用的大多也都是“你们“，而不是“我们”，更没听他们说起过以前的事，可仔细找找，总还能找到许多以前的影子。</p>

比如偶尔吃上一嘴、像是打个牙祭似的人间饭菜，比如时常燃着的那盏灯火。</p>

这么一想，这阴司似乎是冷清了点。</p>

温白四下环顾一圈，或许这阴司也可以守个人间的岁，过个人间的年？</p>

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也不知道陆征答不答应。</p>

温白先跟钟时宁提了一下，钟时宁咕哝了一声：“过年啊？”</p>

“我都快忘记过年是什么感觉了。”钟时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p>

香山太偏，除了清明、中元见到一些过来超度亡魂的道人、僧人之外，基本就没见过什么人。</p>

听到的也都是些经文、焚火声。</p>

要不是开花落叶、冬日山上偶尔下下雪，他甚至都不知道四季在变换，更不用说什么过年不过年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