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人间似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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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请订阅正版哦　　虽然只是几个字的差别,但是含义天差地别。</p>

向歌一句话说完,整个医生办公室都安静了。</p>

她余光扫过一眼，站在屋子中央的那个“林妹妹”表情尤其不怎么好看。</p>

向歌唇边的笑意加深。</p>

那天她过来送锦旗,结果在电梯门口遇到梁盛西，看他对她的反应就知道,周行衍现在应该是单身的。</p>

那么这个林妹妹就无疑也是处于待机状态的了。</p>

梁盛西反应最快,脸上带着笑：“在啊，周医生刚刚还说着饿了呢。”</p>

并不记得自己有说过饿了的周医生侧着头看了他一眼。</p>

梁盛西冲他挤了挤眼睛。</p>

他原本在刚开始看到向歌的时候,以为只是又一个来追求高岭之花的,长得好看的女勇者。</p>

后来通过与周行衍的对话以及他一系列的反应来看,好像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p>

梁盛西心里默默地为林染遗憾了三秒钟,然后毅然决然地准备大批购入这位妖精妹妹股。</p>

向歌这才侧着脑袋，视线重新不紧不慢的落到周行衍身上，弯着睫对他笑，人走进屋子。</p>

走到中间，到林染面前。</p>

女人个子本就高，今天又踩了双小跟，垂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气场压人。</p>

唇边勾着弧度，漆黑的眼却幽深的，没什么情绪：“抱歉,让一下可以吗？”她声音轻柔,“你挡到我了。”</p>

站在旁边的几个医生身子往后撤了撤,下意识想离女人的战场远一点。</p>

林染要比向歌矮上一截,和她对视得微仰着头，表情很难看，人却固执的没动。</p>

向歌眨眨眼，面上表情不变，身子斜着歪歪头，看向她身后桌前坐着的周行衍，意有所指：“周医生，你女朋友吗？”</p>

周行衍椅子侧转了一点，十分配合她，“同事。”</p>

林染眼睫垂着，睫毛颤了颤。</p>

向歌“哦”了一声，扬着下巴眯了眯眼，人也不动，就站在那儿执着看着眼前的人：“你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吗？”</p>

梁盛西肩膀抖了一下。</p>

这妖精妹妹可怕起来真是可怕啊。</p>

林染深吸口气，重新抬起头来：“不用了。”</p>

向歌满意了，也不跟她较真，笑盈盈地侧身绕过去了。</p>

等下班时间，办公室里其他人都走了，向歌拖了把椅子坐在周行衍桌边，懒洋洋撑着下巴看着他。</p>

周行衍侧着脑袋，声音清冽：“你怎么来了？”</p>

向歌指尖敲了下脸颊：“给你送晚饭啊。”</p>

周行衍挑了挑眉，“哦”了一声。</p>

向歌眨眨眼，“陪你吃个晚饭。”</p>

他没说话。</p>

这个答案还不满意？</p>

“喂你吃晚饭？”</p>

向歌试探性道。</p>

“……”</p>

周行衍微不可查轻叹了口气，视线收回，拉开桌上的袋子，提出餐盒，打开。</p>

日系的便当盒，原木色，里面摆着一层一层的紫菜饭卷，紫菜里薄薄一层米，最中间裹着蛋皮，胡萝卜，火腿和酸黄瓜，上面撒着芝麻。</p>

卷的整整齐齐，卖相精致，让人食指大动。</p>

一看就不是她自己弄的。</p>

周行衍不动声色，“没看出来，你手艺还不错的。”</p>

向歌抬手从盒子边缘抽出筷子递给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当然棒啊。”</p>

“……”</p>

周行衍哑然，下一秒，没忍住笑出声来。</p>

向歌眨巴着眼，视线瞥开，被他这么一笑搞的有点心虚。</p>

她其实一直都不太擅长进厨房。</p>

高一那会儿寒假的时候，周行衍把破破烂烂的向歌从大街上捡回家，小姑娘满身是伤蜷缩在他家沙发上，黑眼看着他，亮晶晶地，嗓音沙哑：“我饿了。”</p>

周行衍面无表情，没搭理她，直接转身出了门。</p>

等少年从公寓楼楼下买了面包和牛奶上来，一打开公寓门，里面有呛烟的味道直冲鼻腔。</p>

周行衍皱着眉进屋，把手里的袋子放在鞋架上快步走进屋，环视了一圈。</p>

厨房灯亮着，向歌身上套着条花围裙，正捏着鼻子手臂伸了老远，眼睛别开，手里拿着个大勺在锅里胡乱搅。</p>

“……”</p>

周行衍大步走过去，看了眼锅里已经糊了的炒鸡蛋，直接拉着小姑娘胳膊把她拽到自己身后，先盖上了还在往外溅油花儿的锅盖子，再关火，最后打开抽油烟机，才算是完毕。</p>

他转过身来，垂头看她。</p>

向歌站在他身后，白皙的脸蛋儿红红的，有点肿，眼角划破的地方血干掉，唇瓣也被她咬破了，嘴角沾着点儿猩红。</p>

平时在学校里嚣张散漫仿佛可以日天日地的少女，此时头上歪歪的挂着花围裙，手里拿个勺，表情看起来有一点委屈，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朋友，乖乖地站在那里仰着头看他，不说话。</p>

向歌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小心地别开眼来，声音低低的：“我以为你懒得理我走了，就想自己弄点东西吃。”</p>

她本来想偷偷地炒个蛋吃完，再在他回来前把锅子什么的都刷好收拾干净的。</p>

向歌停了停，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会收拾好的。”</p>

之前半个学期，向歌和周行衍的关系实在算不上特别友好。</p>

虽然嘴炮和找茬都是向歌单方面的，他则倒是一直被她莫名敌意逗得觉得挺有意思的。</p>

仔细想下来，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平时在学校里遇到接触的次数好像还挺多，一来二去竟然也称得上是彼此熟悉的。</p>

少女手臂上全是青紫，周行衍拉着她的手放开，“这是我家，我走去哪啊。”他垂睫看了她一眼，抬脚走出厨房，“先出来吧。”</p>

向歌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走到玄关，提着鞋柜上一个袋子进了客厅，站在沙发前转头看向她。</p>

向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拖着步子走过去了。</p>

少年身型挺拔，比她高上半个头，向歌垂着脑袋站在他面前，没抬头。</p>

周行衍才看见她额头靠近发际线的位置也有一块磕破的地方。</p>

他想起刚刚在街上看见她的时候，小小一团蜷缩在路灯下，大冬天外套也没，只穿了件毛衣，□□在外的肌肤上全是可怖的淤青，抬臂拉着他袖子，嗓子哑哑的说不去医院，也不要回家。</p>

这是去哪里跟人打架了啊。</p>

他弯腰从袋子里翻出消□□水，棉签，跌打损伤的喷雾，纱布，还有一大卷创口贴，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p>

向歌缓慢地坐过去。</p>

周行衍手里拿着消□□水瓶子，拧开，抽了两根医用棉签出来沾湿，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她眼角划破的地方，蘸了药水的棉签沾上去。</p>

凉凉的触感带着刺痛，向歌“嘶”了一声，下意识往后缩，被少年一个眼神看住。</p>

向歌不动了，就看着他给她消毒，贴创口贴，喷喷雾，包扎。</p>

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又很生涩，疼的她一缩一缩的。</p>

为了分散注意力，她跟他说话。</p>

基本上就是她问一句，他答一句，话不多，声音清澈冷润，语调缓慢，没什么起伏。</p>

向歌第一次觉得他声音其实是好听的。</p>

也了解到，他家住的离学校远，每天来回要浪费很长时间，因为高三课业太繁忙，于是就一个人在学校旁边租了间公寓，每天晚上有保姆阿姨来给他烧一顿饭。</p>

等全部都弄的差不多了，周行衍才抬起头来。</p>

小姑娘脸上贴了好几个创口贴，看上去花花绿绿的，表情有点愣，肚子还在叫。</p>

周行衍没忍住弯了弯唇角，又从袋子里翻出面包和牛奶递给她：“要不要加热一下？”</p>

向歌摇了摇头，道了谢以后从他手里把牛奶接过来，迟疑了几秒，开始咕咚咕咚大口的喝。</p>

周行衍吧面包的包装撕开，递给她。</p>

她就像个看到肉的小狼崽一样，就差扑到他手上去了。</p>

少年靠在沙发里看着她吃，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吃完我送你回家。”</p>

向歌咬面包的动作停住了。</p>

嘴巴小仓鼠似的鼓着，咀嚼吞下嘴巴里的面包，漆黑狭长的眼看着他，“我能不能在这里睡一晚？”</p>

周行衍挑了下眉。</p>

她怕他拒绝，又赶紧快速接道，“就一晚，明天你醒之前我就走。”</p>

说着，她紧紧抓住了他们家沙发垫子边。</p>

周行衍没再说话，看了她一眼，站起来转身进了卧室。</p>

向歌松了口气，几口吃掉剩下的一点面包和牛奶，把包装丢进垃圾桶里。又去厨房把焦糊的炒鸡蛋倒掉刷了锅，才关上客厅的灯，人重新回到沙发上平躺下来。</p>

冬天房间里有点冷，向歌缩了缩脖子，把沙发上摆着的几个靠垫都拿过来，从腿到小腹到胸口，一个一个摆在身上。</p>

她刚摆完躺平，卧室的门“咔嗒”一声开了。</p>

周行衍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发梢还有点湿，人走到沙发旁，站定，垂眼看着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靠垫里压住的少女，淡声道：“你去床上睡。”</p>

夏唯买了蔬菜水果打开向歌家房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女人整个人倒着躺在沙发上，膝弯挂住沙发背，手里高高举着个iPad在抖。</p>

把东西放在厨房小吧台上，夏唯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一点也不像行动不方便的样子，这么高难度的动作都做得来。”</p>

向歌闻言，手里的iPad放在肚子上，脑袋朝上仰了仰看她：“我这不是遵从医嘱。”她晃了晃腿，伸直抬高：“活活血。”</p>

“你的医生小哥哥也没让你耍着杂技活血。”</p>

向歌对于她这个“你的医生小哥哥”的说法十分满意，唇角愉悦地弯起一点来，没说话。</p>

夏唯把袋子里的牛奶拿出来，纸盒撕开，又从旁边的架子上抽了两个玻璃杯出来，倒了牛奶，放了块红糖，加热。</p>

她单手撑在微波炉旁边等着，指尖敲了两下小吧台大理石桌面，看着沙发里高举着一双长腿躺着的人，依然不解：“你怎么就突然看上那个小医生了？”</p>

向歌平躺在沙发上，脚跟相碰，磕了两下，懒洋洋开口：“他不小了。”</p>

“你又知道了？”</p>

“我肯定知道啊。”</p>

微波炉传来“叮”的一声轻响，夏唯端出温热牛奶，将杯底融化掉的红糖搅拌均匀，走过去放到茶几上：“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这种类型呢。”</p>

向歌小心翼翼地放下腿侧着往旁边歪，手撑沙发转过身坐起来，一条腿盘着，脚踝扭伤那条腿伸直了：“我是不喜欢这种类型。”</p>

夏唯窝进旁边软椅里：“我记得你之前在法国，也遇到过这么个款的祖国小同胞——”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继续道，“你当时说这种类型都很假。”</p>

向歌没马上接话，沉默着俯身向前，伸手端起茶几上的牛奶。</p>

温热度数穿透薄薄的玻璃杯壁渗过来，浅浅的熨烫着掌心，顺着指尖神经末梢一路攀爬，悄无声息一直传到中枢神经。</p>

她长睫微垂，舔着唇角笑了一声，声音散散漫漫地：“我现在也觉得这种类型的很假啊。”</p>

从她高一那年第一次见到周行衍开始，她就觉得他很假。</p>

装模作样站在那里，就好像他那副一本正经好学生的皮能遮住骨子里的嚣张似的。</p>

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样子，那双眼睛里却藏着冷冰冰的傲慢和不耐。</p>

向歌当时就觉得，这人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p>

也太他妈虚伪了。</p>

就想激怒他，看他生气，看他原形毕露，和他刚。</p>

并且当时十五岁的她，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这么做的。</p>

夏唯高深莫测的看着她。</p>

女人单腿盘着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牛奶杯冲她眨了眨眼，长睫蝶翼似的扑扇。</p>

夏唯：“你别冲我抛媚眼。”</p>

“……我没冲你抛媚眼啊。”</p>

夏唯挑着眉，没再多问，只摇了摇头啧啧两声：“不过那个小医生的脸啊，他们科室的护士开心死了吧，每天上班都很有动力。”</p>

向歌捧住杯子，眼睫微抬，表情看上去有了点变化。</p>

夏唯再接再厉：“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不如考虑考虑改行当护士去吧，要么你为了撩汉子，隔段时间就得崴个脚当次伤患，对自己太残忍了吧？”</p>

伤患翻了个白眼，顺手拽过身边的沙发靠垫冲她丢过去。</p>

向歌的脚扭伤不是特别严重，在家里安静养了几天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边缘比较浅的淤青也消了大半。</p>

第二天，她去医院复诊。</p>

虽然她的脚其实已经没什么事儿了。</p>

工作日，夏唯上班，向歌也就没叫她，自己打了个车到医院门口，心虚似的伸着脑袋看了一圈，才拖着步子优哉游哉的往里走。</p>

她今天穿了件缎料黑色棒球外套，背后金色刺绣鹰翼展翅欲飞，头上压着棒球帽，整个人呈现出和之前一次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风格。</p>

脚上一双AJ5奥利奥，平底。</p>

谨遵医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