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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姨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求你了!”
陈菁云站在中央,上一秒还在逼近她,却被忽然暴毙的俞凡吓得愣在了原地……
还没等陈翊看清楚母亲的表情,整个空间忽然一片漆黑!
当最后一盏灯熄灭,他听到了玻璃摔碎的声音,而后便紧跟了又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
“不!!!”
人在黑暗中的五感总是特别敏锐,而随之而来的恐惧,也在漆黑的笼罩下,异常毛骨悚然。
当白音发来要陪陈翊一同前去酒庄的消息时,程灵溪终于明白,这一连串的事件再不加以制止,秋月山上迟早会闹出更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有人未雨绸缪,有人暗中接应,还有人欲盖弥彰。
程灵舟的劝导和现场的信息不断融合,这个案子理应理顺了,可她还是有些困惑……
正在她愁眉不展之时,身后的夏明彻风一般地下了一楼。
“……明彻你去哪!”
“去看看音乐室的‘断手’,陈翊说宋知袅涂了红色甲油,我去验证一下。”
程灵溪大为惊奇,惊于他居然要去看“断手”,奇于他居然主动去找线索……
这会儿他怎么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主动请缨
夏明彻快速推开斑驳的音乐室,冷风飕飕刮进来,程灵溪嘴里“咝”得一声,打了个冷战,他一边走进钢琴,一边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你是怀疑宋知袅手上并没有指甲油”
“不,陈翊既然看到了,那她手上就肯定有甲油,而钢琴里的手臂也有甲油,未必就能佐证‘手臂’是宋知袅的,也就是说宋知袅被害可能只是个幌子。”
大约是职业病吧,这通话在程灵溪这个“逻辑怪”听来十分拗口且不合格……
说时迟,那时快,夏明彻“嚯”得一声打开了钢琴顶盖,程灵溪下意识闭上眼睛——血腥味充斥进她的鼻孔,无可辩驳。
可夏明彻却在看清了那两只手臂的瞬间,眼睛里瞬间爬上了一丝难以置信……
“原来真的是它……”
夏明彻竟直接伸手将一只手臂取了出来,大剌剌地拿近眼前观察,把程灵溪吓得差点大叫,但她还是忍住了。
“你看——”
“夏明彻你疯了!给我把它拿开!”
“你想不想破案,我是让你看这到底是什么!这不是人的手臂!这只是蜡像!”
原本程灵溪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谁知夏明彻这最后一句话,直接把她勾回原地。
“人肉的触感和蜂蜡的触感还是很一样的,她应该料定了最初没有人敢拿起来细细研究,不信你来摸”
她将信将疑地将眼神落在那支“血淋淋”的手臂上,在没听到“蜡像”前,这无疑是骇人的东西,但此刻她已逐渐放下戒备,忐忑着凑近去观瞻……
看到夏明彻笃信的目光,她伸手摸了上去,冰凉却诡异的触感仿若耳边千万只鼓在奏乐。
这果然不是真的手臂,只是蜂蜡。
摸到了边缘的血迹,程灵溪似乎想到了什么。
“还记得阿音说什么吗别墅内部没有什么,不代表外面没有,走,去后面的马场看看!”
此时雨水缓和了一些,但地面上泥泞不堪,程灵溪和夏明彻的穿着过于休闲,鞋袜早已沾染上泥土,潮湿凝重。
驯马师正在费劲清理一间角落的马厩。
“师傅,马场的马匹还对得上数吗”
“别提了,最好的那匹英国纯血丢了,还死了一匹幼马,被什么扎破了肚子。”
“死了”
程灵溪看到那些泥泞的干草里,杂糅了不少血迹,她顺便研究了一下那断了的缰绳……
最好的马失踪了,最小的马被害了。
一般马场里经过专业训练的马,只要不是刻意人为动作,是不可能有机会自己脱缰而逃的,何况昨晚这么大的暴雨。
可惜也正是暴雨太大,这里连脚印都被破坏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这些也信息够了。
程灵溪查完,立刻转身走进雨里,夏明彻适时撑起伞,刻意扶了一把她的手臂——
“小心!”
可程灵溪此刻却无暇顾及,她神色悠远地望着雨雾中的法式庄园,心中惴惴——手臂是蜡像伪装的,又用马血来扰乱视听,所以宋知袅只是装死,这一切都是在做戏。
程灵溪忽然问道——
“对了明彻,你是怎么怀疑到,这手臂是假的”
“其实我来秋月山之前,就已经看到过这两只‘手臂’了,虽然只有那么一两秒,当时忙着在画廊收拾东西,也就没多想。
可能是出于直觉吧,陈翊说认出宋知袅手臂的时候觉得怪怪的,他对宋知袅那么避之不及,怎么会如此确认手臂是她的,一定是有什么直接的特征让他印象深刻,他说宋知袅涂了红色指甲油,而我在邹笑姐的工作间里瞥到的未完成‘手臂’上,也看到了红色甲油。”
“……邹笑姐!”
是啊,邹笑主修的可是雕塑,尤其是做蜡像,堪称一绝。
这手臂做得如此精细,那宋知袅一定是至少半月前就有所计划了……
害死自己的父亲,再大张旗鼓地假装自己被“分尸”,大费周折地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而邹笑又为何会答应她做这种事她和俞南风是大学同窗,又是合作伙伴,而宋知袅向来与俞南风交好,难道是她从中做了什么
她再次开启头脑风暴,从那几人房间的情形、到案发现场的茶水、纽扣、扣紧的腰带、墙角的血迹、宋临川主动脱下的外套和领结、再到漏洞百出的马匹和手臂……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陈菁云的嫌疑,她仿佛真的畏罪潜逃了。
她手心沁出薄汗的同时,心底也渗出层层怖意。
两人回到庄园大厅,夏明彻收了伞,“要不我去叫大家出来,商量对策”
“不用。”
程灵溪笃定道。
“明彻,待会儿能麻烦你帮我去做几件事吗”
“当然,什么事”
程灵溪说了三件事,夏明彻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会心一笑,了然道:“这么说,你已经想通了”
“多亏了我哥,”程灵溪深呼一口气,“不过不急,我们先回去换衣服,待会儿各司其事就好。”
程灵溪紧紧地捏了把汗——阿音,酒庄暂时交给你们了,这次的我虽然是赶鸭子上架,但好在“死马可以当做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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