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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兮苦涩一笑:“慕容修几日前就开始不踏入长明宫了。……”她说完忽地觉得萧索,帝王之宠就算再亲呢,到头来说散也就散了,不需要半分缘由。
殷凌澜顿了顿,半晌才道:“几日前崇郡叛乱。慕容修无计可施,如今的崇郡是三不管地:南楚管不了,北汉管不了,老天管不了。”
卫云兮问道:“可这又与我何关”
殷凌澜转头,雪地泛着耀眼的天光映得他的容色越发清冷刺目。他忽地一笑:“慕容修在怀疑这事是我背后指使。他不信我,自然也会慢慢不再信你。这便是皇帝。”
卫云兮心中一震。她睁大美眸看着他面上的讥讽,不由问道:“这事是你做的吗”
殷凌澜垂下眼帘:“是。”
他做得天衣无缝,任谁来都抓不到他一点把柄。崇郡叛乱,燕山一带就是鸡肋。他千算万算算准了慕容修最后无可奈何,只能把这烫手山芋给了萧世行。可是他偏偏忘了,慕容修却把这怀疑这怒气迁怒到了卫云兮的身上。
卫云兮陡然无言。几日来的疑惑终于在今天解开谜底。在慕容修的心中他和卫云兮关系匪浅,更何况当初她当初并不愿意留在慕容修的身边。这就是慕容修心中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
她忽地笑,原来如此!她早就应该知道自己待在这深宫中根本没有半分胜算。他已早就看明白了这一切,所以要送她离开南楚,只是她一味固执地要走下去。
殷凌澜看着她凄然的笑容,眼中的冷色渐渐缓和。他道:“我说过,可以送你到北汉。萧世行此人虽然城府颇深,但是为人重情重义,可以托付。”
萧世行!为什么偏偏是萧世行!
“够了卫云兮心中猛的涌起一股愤怒,她看着殷凌澜万古不变的冷淡面容,冷笑:“我不需要你来替我安排
她说罢转身向前走去。殷凌澜看着她赌气而走,慢慢跟上。前方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这个天地间都是虚无。卫云兮眼中辣的,强忍着泪水不滚落,但是却不知要走到哪里去。只是堵着一口气拼命地向前走。
她走得很快,走了许久。终于力竭停下。冰冷的空气仿佛能把她的心腔给冻祝她大口喘息,回过头却见殷凌澜依然跟在自己的身后。他似乎就是那样,永远地在她背后不远处,不靠近也不轻易离开。
卫云兮无力坐在雪地上,想哭却是一口气堵住胸口无法喘息。
“回去吧。”殷凌澜慢慢走上前,朝她伸出手。卫云兮猛的抬头,泛红的眼眶中泪水打转,冻得通红的面上是他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倔强。
她终于沙哑质问:“为什么是萧世行
殷凌澜微微一怔,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道:“萧世行才是最有能力护你周全的人。”
卫云兮看着他冰冷的眼,凉薄的唇,终于颤抖问道:“为什么不是你”
殷凌澜一震,他站起身来不再看她一眼,冷冷道:“当然不会是我。”
“为什么卫云兮猛的站起身来。
殷凌澜冷冷的话语在风中传来:“因为我不会娶你
卫云兮顿时怔忪住,这种话怎么可以从他嘴里说出来
“这是我为你安排的路。你好自为之。”他冰冷的话传来,卫云兮仿佛再也听不见,只能定定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他走了,真的走了。卫云兮模糊的视线中只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一片迷茫的天地中。
卫云兮回到了长明宫中的时候,秦七不由吓了一跳。只见她鬓发散乱,朱钗也掉了几根,不知去处。倾城绝美的面上煞白,只有一双美眸越发幽深难辨。他连忙招来宫女为她更衣梳洗,又喝了一碗热汤这才面上有了血色。他问小香出了什么事,小香也摇头不知。
卫云兮依在床榻上,美眸幽冷,却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秦七隔着帷帐微微有些不安,他从未见过卫云兮如此。
许久,卫云兮忽地唤他前来,问道:“皇上现在在哪里”
秦七一怔:“奴婢不知,奴婢这就去打听。”
不一会,秦七前来,禀报道:“皇上在宫中招待萧王殿下用膳,听说用完晚膳,好像还要去重华宫。”
卫云兮冷笑一声:“去告诉皇上,就说本宫病了。病得很重。”
秦七一怔,犹豫不决。这可是欺君的罪名。
“怎么苏仪吃坏肚子就可以让皇上在重华宫中流连几日,本宫生病了就不能禀报皇上一声”卫云兮冷笑。
一声质问令秦七冷汗都冒了出来,他连忙退了下去。
果然到了晚间,慕容修的御驾就来到了长明宫。他的面色并不好,沉郁冷峻,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不容亲近。他撩开帷帐,卫云兮就斜斜依在美人榻上,长裙广袖,头梳着坠马髻,素净的面上因炭火的热气而泛出两抹红晕,人面如桃花,如一幅绝美的仕女画。一股寒风随着他的进入而吹进温暖如春的内殿,撩动她长长的衣袖,她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慕容修,淡淡道:“皇上。”
慕容修看着眼中的冷色不知不觉褪了些许,他大步走上前来,坐在她跟前,看着她眉间的倦然,不由伸手抚上她的脸:“到底怎么了。”
卫云兮一双美眸看着他,长吁一口气,软软靠在他温热的胸前,缓缓道:“臣妾以为皇上再也不踏入长明宫了。”
她的声音娇软,如一只羽毛轻轻撩过心底,慕容修深眸中神色复杂,许久他轻抚上她的发:“胡说,朕只是在想一些事。”
“什么事”卫云兮问道:“与臣妾有关吗”
慕容修看着她明澈的美眸,半晌才道:“你的兄长不日将回南楚,到时候朕想着给他封个什么官职在朝中帮着朕。你的兄长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在京中安家立业。你的父亲也年事已高,到时候朕给他个闲散官职,就安安稳稳在京城中养老可好”
卫云兮闻言心中微微一突,不由定定看着他。
“云兮,你不喜欢朕的安排吗”慕容修看着她,轻声问道。
卫云兮心中刹那如冰雪,她指尖的温度渐冷,许久她轻声一笑:“好。臣妾都听皇上的。”她说着慢慢埋入他的怀中。
殿中沉寂下来,烛光摇曳,可是她的心却一寸寸沉入了万丈深渊,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
……
长夜寂静,金杯映着四面的精美灯笼,灿烂光辉。殷凌澜坐在亭中的软榻上,执着金樽,一杯一杯,如饮琼浆。一旁的挽真看了一地的酒坛急得红了眼,想要上前去劝。华泉一把抓住她,轻轻摇了摇头。
挽真气得扭头就走:“喝死算了!我才懒得管走了一会,她又臭着脸转回来,身后跟着一身雪白长袍的萧世行。
他还未走进亭中,闻到浓烈的酒气不由皱了皱眉:“殷统领不是找本王商量事的吗改成了宴饮了不成”
挽真冷着脸:“萧王殿下请吧。我家公子喜欢喝酒,谈事的时候喝多了岂不是对萧王殿下更有利”她说完转身就走。
好一个厉害的俏婢女!萧世行碰了一鼻子的灰,尴尬地走进亭中。殷凌澜眼未抬
他看着殷凌澜,不由笑问:“殷统领有心事需要以酒买醉”
殷凌澜抬起头来,眼神清亮得吓人,他冷冷看着萧世行:“萧王殿下说过的话难道忘记了”
“什么话”萧世行坐在他对面,看着灯下如魔似魅的殷凌澜,淡笑依然:“萧某人从来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
“萧王殿下说过卫云兮不是可以谈判的筹码。才过转眼又是谁拿了她去激慕容修那个混账
殷凌澜身上的杀气陡然迸开,亭子中的灯笼无风自动,原本的就不温暖的亭中更是气氛森冷,朦胧的灯光下他的面色青青白白,一双冷冷的森眸神色变幻不定,犹如魅罗附身。萧世行深眸中不由猛的一缩,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殷凌澜,也从未见过这么强烈的戾气。
萧世行细细想了一会,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她始终要离开慕容修。你我都明白。”
殷凌澜冷笑:“我比你更明白。”
萧世行闻言笑得更是坦然:“那就让我这次一并带走她。”
这一句如一击重击狠狠撞上心口,殷凌澜脸色一白,猛的呕出一口血。血喷上面前的灿烂奢靡的金盏,点点殷红染红了满杯清冽的酒水。他忽地笑了,眼前酒水倾洒,孤灯孑然投影。单薄的身影如纸。雪地那一双愤怒的美眸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问:“为什么不是你。”
可是这个虚伪冰冷的世间他何处可以安放她是谁可以放她掌心,待她如珠如宝,谁可以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笑靥,年年岁岁,从此不知日月流逝。他忽的找不到答案。
“殷统领萧世行上前道。
忽的殷凌澜长袖一动,无声无息的一掌狠狠拍向萧世行的心口。萧世行猛的一惊往后急退一步,堪堪躲开了这千钧一发的杀招。他怒道:“殷统领!你想干什么”
殷凌澜长袖中劲气灌满,空气中在隐隐激荡传来不安。整个亭子中烛火被突然的凝重劲气扑灭,天地一片阴暗。他长袖震开,一双比冰雪还冷的眼眸盯着萧世行,如隔世的仇人。血渍还在他唇边,染红了他的薄唇,令他更似地底而出的修罗。他修长的手指猛的曲成爪,森冷的玄铁指套“铿”地一声,猛的蹿出根根尖锐的利刃。犹如兽的爪牙。
萧世行心中一凉,殷凌澜已如鬼魅袭上前来,利刃破开黑暗,重重刺向他的面门。萧世行拔出腰间长剑,迎上前去。电光火石间,两人已在狭小的亭中过了十几招。强劲的劲力划过虚空,发出不祥的声响。萧世行知他武功奇高,半分都不敢轻敌,一柄宝剑舞得密不透风,团团护住身边要害。
殷凌澜双手快得看不见影子,一身锦绣长袍被劲力震开,飞转腾挪如夜魅飘过身边,防不胜防。萧世行防得太过狼狈,身上白袍被殷凌澜的利刃化开一道道口子。他手中的长剑处处被殷凌澜压制住,渐渐施展不开。
亭外萧世行带来的侍从听到声响,追上前去怒喝着要拔剑救主,偏偏亭子前站着一位面容清秀的抱剑少年。他拦在亭前,只一人便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令人不敢轻易接近。
殷凌澜眼中的戾气渐盛,手中的招式越发阴狠。萧世行额上渐渐渗出汗珠,他喘息地一挥长剑,冷笑:“殷统领想要切磋武功,找错人了
殷凌澜只是不答,趁他说话分神之际,手无声无息搭上他的长剑。萧世行心中暗叫不好。只听得“崩”的一声,他上好的宝剑已被殷凌澜生生拗断一截。震得他虎口鲜血长流。
萧世行看着手中短了一截的佩剑,心中的怒气更甚,他狠狠一丢宝剑,脱下长袍露出里面的劲装,怒道:“殷统领雅兴不浅,本王就与你切磋
他就不信了殷凌澜能就在这里杀了他!
殷凌澜冷冷一笑,笑意如鬼魅:“萧王殿下想要带走她,先赢过我
萧世行脸色一沉,猛的揉身上前狠狠一掌砍上殷凌澜的面门。殷凌澜一笑,竟是闭上了眼,格挡他的杀招。
欺人太甚!萧世行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狂妄自大又喜怒无常的男人。他怒喝一声,手中掌化成千千影,铺天盖地朝着殷凌澜扑去。殷凌澜薄唇的一勾,手中的掌影如鬼魅,萧世行只觉得喉间一凉,殷凌澜修长阴柔的手指已经抵在了他的喉间,那指间的利刃就在他的眼前一分,不多不少。
“认输吧。”殷凌澜睁开眼,笑容邪魅:“萧王殿下,你的性命就在我的手中,最后问一句,是你的皇图霸业重要,还是一个美人重要”
他的手指冰冰凉凉,比地上的冰雪更冷,他没有用力,可是萧世行知道他说到做到,若是不认输,下一刻他真的会就让他毙命此地。
“认输又怎么样不认输又怎么样”萧世行一笑:“我萧世行磊落男儿,学的是万人敌,不是一人敌,武功我不如你,我认输!可是千军万马我一人可指挥若定,你又岂能与我相比
昏暗的微光中,殷凌澜俊颜上面色木然,看不出半分喜怒。
“我说过,只要我萧世行可以顶天立地于世,身边必有她一席之地萧世行冷冷道。
喉间的手指猛的扣紧,殷凌澜笑得冰冷:“这么说,萧王殿下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带她离开南楚”
“是萧世行回答。
“那就别怪本司不客气了。”殷凌澜笑得古怪。萧世行只来得及看见他唇边的血缓缓蜿蜒滑落,沾了他的衣襟。
下一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萧世行醒来的时候,亭子还是那个亭子,殷凌澜还是那个自斟自饮的殷凌澜,地上的狼藉已扫得干干净净。精致的灯笼在寒风中明明灭灭,刚才殊死相搏的一切仿佛是他做的一场梦。梦醒来,一切如昔。他抚着剧痛的后颈,缓缓起身。
“萧王殿下醒了”殷凌澜淡淡问道。
萧世行看着身上的劲装,忽地一笑:“殷统领可满意方才的考验”
殷凌澜不回答,他看着清澈的酒水,半晌才道:“人心最不可信。承诺有一天会变成笑话。我看错了一个慕容修,不想再看错一个萧世行。”
萧世行心底一叹,岔开话题:“本王要十日后一定要回北汉,你可有办法让慕容修答应了那崇郡的条件本王总不能真的发兵亲自去逼慕容修答应。”
殷凌澜淡淡看着他:“十日吗十日后萧王殿下一定会得偿所愿。”
“那她呢”萧世行忽地笑问:“十日后,她肯随本王回北汉吗”
殷凌澜摇头:“她不肯。”
他忘了她最是倔强,明媚往事浮光掠影而过,冰冷的心中渐渐温暖,他慢慢道:“她不肯,我不会逼她。”
萧世行潇洒一笑,站起身来:“好。不过我相信终有一天她会愿意去北汉。”
他说着转身离开了亭子。走了老远他回头,犹看到那一抹孤影在亭中,静静等待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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