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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父女的首次交流
疲惫的约翰睁开了眼睛。他像往常一样在早晨被刺眼的灯光惊醒。计算机灯光在闹钟模式下,第二天早上会准时打开。他昨晚又一次忘记将灯光调为缓慢变亮模式。如果他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每天早上都将是这样的开始。这已经是从任务开始以来的连续几天了。明亮的灯光刺得他的眼睛生疼,泪水涌上了眼眶,他用双手遮住脸。也许这样可以阻止新的一天到来,他宁愿待在温暖的被窝中,远离外面的世界。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他必须起床,面对新的一天。
他目前独自一人住在这个房间,但这只是暂时的状况。他原本是和来自机舱的同事凯利共用一个双人房间的。然而在任务的第一天,凯利在机舱的中层不慎摔倒,从近三米高的地方坠落。尽管他幸运地没有受到严重伤害,但他的脊椎受伤,内脏也受到了一些震荡。好在西莉亚医生为他提供了良好的治疗,他没有留下永久性伤害。然而,在等待恢复期间,米兰需要待在医务室,而约翰则得一个人独自面对孤独的日子。凯利是怎么会摔倒的,没人清楚。走廊上有栏杆,即使是高个子也很难从那里跌落。但奇怪的是,他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故。
计算机每隔两分钟报时,声音单调无情。机器并不关心约翰是否还在疲惫中。它对他的情绪也没有感知能力。这些报时声会持续下去,直到有人手动关闭闹钟。在这种情况下,口头指令是不起作用的。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有人睡过头。
约翰叹了口气,把被子推开,眯着眼睛坐了起来。又是一个糟糕的日子在他面前。和每一天一样。同样单调的生活。同样的面孔,他们只是注意到他的存在,但并没有真正注意他。和往常同样的孤独感,没有一点变化的机会。在完成工作后,他会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很少去酒吧或休闲区。在他看来,去那里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实际上并不认识任何人。尽管他已经在船上待了两年,但他还没有交上朋友。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敢尝试。人们在船上看着他,这让他感到不安。他们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他们似乎并没有真正注意到他。他是个普通人,平凡且不显眼。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如果他消失了,也没有人会注意到。甚至他的室友也不会真正注意到他。
因此,约翰避开了娱乐活动,在完成工作后退回到自己的住处,孤独地沉思。大多数时候,他很早就上床睡觉。除了睡觉,他晚上能做什么呢?如此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有时他会问自己,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下去。为什么不改变自己的生活。但是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太清楚了。他没有勇气去改变他的生活。他害怕未知。他还知道自己在预期中会得到什么。毕竟,他的日子总是如此单调。但是,如果他的生活发生变化会是什么样子呢?很可能会更美好,这一点他很清楚。但是内心的恐惧仍然存在,它控制着他的恐惧。他的头脑无法战胜这种感觉。因此,他每一天都继续着之前的生活。每一天都像是一种重负,让他变得越来越无力。他的思想和灵魂都被忧郁笼罩。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行走。就像他只是旁观者,没有真正参与生活。
当他还年轻,上高中的时候,他对身边的人完全坦诚相待。尽管他不是一个主动与所有人接触的人,但他也没有避讳和回避。他几乎是盲目地信任周围的人。他的家庭是这样相处的,而且直到那时他也没有因此有过不好的经历。然而,他的一些同学无情地利用了他的信任和天真。他们找到了一个容易被欺负和折磨的目标。他们利用一切机会开他们的玩笑,将他当作替罪羊。渐渐地,他成为了学校里的笑柄。在青少年的心理暴力和这个年龄缺乏同情心的情况下,他逐渐被排挤在边缘。约翰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一切。他彻底无助地成为了他们攻击的对象。他根本没有机会自我保护。他们无情地摧毁了他的自信心。无论他做什么,他们都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最后,他们甚至不需要再做什么。由于逐渐失去自信心,他开始自嘲。尽管如此,他仍然努力想要融入他们之中。除了他的同学,他不认识其他人。但这样做只是让他们有更多的攻击点。
在职场上,这样的行为会因为骚扰问题受到更多的审查。最终,会采取措施来消除这种情况,即使只是为了确保受影响员工的工作效率不受影响。然而,在青少年学生中,这种事情通常被看做是青春期的行为。没有人会认真研究这种情况。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年轻人会自己解决这些问题。这毕竟只是一个阶段。
然而,他的内心状况却没有人知晓。没有人注意到他内心的痛苦,每天都在折磨着他。没有人察觉到,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心理上的垮掉者。他完全崩溃了。如果灵魂是一个器官,那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萎缩并失去功能。他反复问自己,为什么他要经历这样的命运。他无法自我保护,完全处于这一切的摧残之中。他没有任何机会来抵抗。作为残酷的现实,他竟然没有快乐。从他的脸上已经消失殆尽。被残酷的现实抹杀了。他的眼睛看起来空洞,就像面具的眼睛。如果它们还有任何表情,那就是悲伤和沮丧。他的不安和不安全感可以看出来,他走在生活中,就像没有任何确定性。他很少笑。尽管如此,他仍然坚持要让自己看起来毫无痕迹。绝对不能让自己显得软弱。因为那将进一步减少他被承认的机会。他甚至责怪自己的错误。也许他太敏感了。也许他的情绪反应过度。也许只有他自己把自己当作受害者。也许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痛苦,只是他无法处理,而其他人可以。很明显,他做错了什么。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错。
然而,他无法阻止自己不断陷入沉重的忧郁情绪中。在这些时候,他几乎无法做任何有意义的事情。他通常只是坐在那里,思绪万里,沉浸在对自己命运、生活和死后生活的深深思考中。尤其是对死亡的思考占据了他大部分的心思。因为在那些时刻,他最渴望的是死去。尽管他必须承认,这并不完全正确。最希望的是一切能变好。但他当然明白,这个愿望是多么可笑和天真。因为这个愿望永远不会实现。这个愿望实在是太过于理想化了。而且,什么才算是好?什么是美好的生活?他自己都没有概念。他对此毫无想法。但是,如果这个世界如此残酷,只有最强大的人才能活下来,那么他只能是那些被淘汰的人之一。在这里的生活对他来说毫无快乐和兴趣。然而,他又不敢采取最终的决断,结束生命。那微小的一丝希望让他不敢这样做。还有恐惧。恐惧和死亡不会给他带来他所期望的解脱。尤其是恐惧,这使他无法把一切做对,就像他生命中的许多事情一样。然后他将在所有人的眼中彻底成为失败者。情况已经如此糟糕,但是他内心不想让它变得更糟。
因此,他一直坚持到了今天。然而,情况并不好,他开始后悔这样度过的日子越来越多。就像今天早上一样。已经有几天了,他再次受到这些思绪的困扰。就像是阴影笼罩在他身上一样,让他再也看不到生活的阳光。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这种情况。这种情绪突然而至。一种低落和空虚的感觉。没有什么能够改变它。除了忍受它,或者消亡在其中。
约翰还是坐在床上,但他很去说服自己站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困难。一切对他来说都显得毫无意义。他是否出现在工作岗位上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如果他不来,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缺席。可能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当他终于挣扎着站起来时,他的目光落在壁橱上,那里放着他的狩猎刀。一刀捅入心脏,一切都会结束。但他又再次将这个念头驱散。如果他不是如此可悲的懦夫就好了。
电脑再次报告了时间,约翰意识到他的工作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但这也几乎没有什么意义。当他穿上制服的套头衫时,他已经在为向工程师黛西请假找借口了。但是他的麻木感阻碍了他能够清晰地思考,所以他一时想不出借口。他将再次胡言乱语。就像往常一样。
西莉亚皱着眉头坐在办公桌前,凝视着电脑数据。但她的目光穿过数据,凝视着虚空。她对这些数据了如指掌。现在电脑刚刚输出了检测结果,她正为此苦苦思索。结果是否令她惊讶?她自己也不太确定。似乎她的心智拒绝为这次检查设定明确的期望。因此,任何结果都可能让她感到惊讶。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当然,她必须通知船长。毕竟,这涉及到这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对他提出的严重指控。现在这个检测结果把一切都搞清楚了。不再有争议,只有可以证实的事实。造成的不确定性也得到了解决。她不仅需要通知诺亚船长,还要告知其它官员。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涉及到船长个人。
西莉亚鼓起勇气站起来。再拖延也没有意义。她必须告诉船长。实际上,她要传达的并不是坏消息。通过飞船的内部通讯系统,她联系了船长诺亚,并请他前往医务室。
仅仅几分钟后,他就站在门口。诺亚绝不想再浪费时间,想要尽快得知结果。毕竟,对他来说,这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因为它将决定他未来生活的走向。尽管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即使那个年轻女子真的是他的女儿,对未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她已经成年并且独立。她肯定不会听他太多的。他已经不再有教养的责任。而且一旦事情解决了,她可能会回到她原来的生活。她怎么会留在船上呢?她不是星际舰队的成员。她在船上也不会有什么职责。而且她肯定有一份工作,需要回去。她还有等她的朋友。他的任务将是在地球的时候偶尔联系她,并照顾她。对他的生活还会有什么其他影响呢?诺亚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面。
“医生,我希望您给我带来了好消息。”诺亚打招呼说到,他紧张的情绪几乎写在了脸上。面部表情绷得很紧。
“嗯,这取决于角度,”西莉亚犹豫地回答。她还在寻找正确的措辞。但是她的犹豫只是进一步拉紧了诺亚的神经。所以她只是说出了自己脑海中想到的话。“你成为了父亲。”她因为自己的措辞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并加了一句“恭喜你”。
一个短暂的时刻,诺亚闭上眼睛,静止地站在那里。事后,他已经不记得是否感到震惊,或者这只是对他已经确定的事情的证实。但即使他已经有所猜测,他对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仍然一无所知。
“这不一定是坏消息,”西莉亚轻声说道,因为她感觉自己需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拥有孩子肯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诺亚疲倦地点了点头。“是的,当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她试图安慰他,当然很好,但她显然无法理解他内心的感受。任何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的人都无法理解。
诺亚再次想知道一切是如何变得如此糟糕。他是怎么陷入这样的境地的?哪里出了问题?他自己甚至无法为此责怪自己,因为他没有意识到任何错误。他的女友完全没有告诉过他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对如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感到困惑。甚至有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或许有人在对他玩恶作剧,试图栽赃。当然,这种想法毫无根据,因为DNA测试如何能被篡改呢?但显然,当大脑遭遇它不愿意接受的信息时,它会立即寻求所有可能的解释。
“我必须跟她谈谈,”诺亚最终说道,也是为了整理思绪。现在需要保持头脑冷静。现在完全混乱并没有什么用。首先,他必须处理下一步。一步步来。然后一切其他的都会迎刃而解。设想未来的走向毫无意义,因为他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几乎无能为力。
“您应该这样做。”西莉亚确认道。“尽管这可能需要勇气,”她看着他的表情,又补充道。“她本质上是个好姑娘。诚然,有点愤怒。但还是不错的。给她一点时间。给她一个机会。”
诺亚扬起嘴角,露出一丝不安的笑容。“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后,我更希望我能得到一个机会。”他对那次的相遇仍然记忆犹新,她对他发难,让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当然,这一次会有所不同。这一次他至少大致知道将要面对什么。
“我不能完全否认。”西莉亚笑了笑,尽管整个情况一点都不好笑。
诺亚的嘴角也挂起了微笑,但很快又变得严肃。“我对她一无所知。我不知道她母亲是谁,在哪里出生,怎么长大,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他发泄着自己的挫败感。
西莉亚怜悯地看着他。“至少我可以帮忙提供一个名字。她叫蒂妮。她确实也有姓,但她不愿意告诉我。”
“也许她的姓会透露关于她母亲的线索。”诺亚猜测道。
“可能的,”西莉亚缓慢地点头。她想起蒂妮曾经提到过,她的姓氏会让她想起母亲。“至于其他的,至少您有足够的话题,如果您想从她自己那里了解这一切。”她停顿了一下。还有一个问题,她想征得他的许可。“长官,还有一个问题,我希望能尽我所能来澄清。”
诺亚期待地看着她,轻轻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正如您所说,我们还不知道她的母亲是谁。我本来希望通过DNA分析来找出。然而,为了这样做,我需要将蒂妮的DNA样本发送到地球上的医疗中心。那里有数百万份DNA数据,不仅仅是星际舰队的,还包括许多政府雇员、政治家、领先的商业人士和科学家。也包括大多数在殖民地建立初期移民到那里的定居者。在那里找到线索的机会很小,大约只有四十%的几率。但总比没有好。”
诺亚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这将意味着有关他是父亲的消息会立即传到总部。秘密将无法保守。但他本来也没有打算保守秘密。不,如果蒂妮是他的女儿,他将勇敢地承认。尽管也许他们之间可能永远不会和谐相处。而这个请求或许可以为有关她的母亲的问题提供确认。尽管他怀有怀疑,但总体上感觉不是很符合。他需要一个证实。“当然,”最终他点头说道。“请提出请求。”
“谢谢。”西莉亚点头表示感谢。现在她也许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虽然当然这不是她的主要动机。至少她绝不会承认。
“那么,我要去找我的女儿了,”诺亚说,实际上也更多是对自己说。
“祝您好运,”西莉亚对他说道。她不确定他是否还注意到了她的话。他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思考之中。
门铃响了。蒂妮按下自己房门开关后,她的房间门几乎立刻打开。门侧向滑动,消失在墙里,使得蒂妮直接站在门后,让来访者感到一时无措。而当她看到站在门前的人是谁时,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船长诺亚站在她面前,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她脸上的敌意仿佛深深地刻在了他心里。他需要花些时间收拾一下思绪。他们默默地相视着。
“你好,蒂妮,”诺亚最终开口说话。他对该说什么感到有些不安。有太多他们需要谈论的事情。太多过去需要他们去面对。但现在,他找不到正确的话语。在前往她房间的路上,他脑海中已经准备好了每一个应该或可以跟女儿交流句子,但现在一切都荡然无存。她的拒绝和愤怒似乎冲淡了他精心准备的言辞。
“你好,”她简单地、冷淡地回答。她满脸仇恨地看着他。“所以,你已经知道了,”她冷冰冰地说。
“是的,”诺亚缓慢地点了点头。“西莉亚医生在几分钟前告诉我的。”
“我早就猜到了。否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并想和我谈话呢。自从我来这里以后,你对我从未表现出兴趣。只有在现在,你被迫来了。”她的愤怒再次升腾,声音渐渐变大。
诺亚认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严重。尽管错过了很多年,但他本可以避免这个错误。当然,他声称是他的女儿让他感到惊讶和不知所措。但这绝对不能成为他不再关心她的借口。尤其是他早已担心着DNA测试的结果。现在他得到了确认,他问自己为什么之前没有与她交谈。那样的话,他们现在就会向前迈进一步。而且即使她不是他的女儿,他也必须照顾她。因为不管怎样,她的行为都有原因,需要去探究。而且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只是把她随便扔在某个地方,不去关心她的未来。
“我可以进来吗?”他最终问道,并坦然地看着她。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真的在考虑是否应该让他进来。或者是否应该在门口把他打发走。但最后她选择让步,向一边踏出一步。
诺亚缓慢地走进了宿舍。这是一个标准的客人宿舍。两个房间,一个房间有一个有床、一个衣柜、一把椅子,另一个房间有一张小沙发、一个相配的桌子和另一个衣柜。但宿舍没有窗户。尽管如此,它对于让客人在几天内有一个舒适的住处来说是绰绰有余的。就连为将军和外交官准备的客人宿舍也没有多大多豪华。
由于蒂妮没有安顿下来,这个宿舍看起来奇怪地没有被住过。她甚至没有从行李袋里拿出个人物品。没有书、没有数据盘、没有首饰。甚至没有衣服可见。只有一个关上的旅行袋靠在床边。
蒂妮指着诺亚,示意他坐在沙发上。诺亚照做了,对于有机会不再尴尬地来回走动,他感到宽慰。蒂妮坐在椅子上,故意与沙发和她的父亲保持一些距离。他们默默地对视着。当诺亚还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认真考虑他接下来的话语时,蒂妮冷冷地盯着他,这短暂的寂静仿佛变成了沉重的氛围,似乎要拖延到永远。
“蒂妮,”他终于开口,因为没有更好的开场白。“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对这种情况感到相当惊讶,而且……”
“惊讶?”她打断了他。在她的愤怒中掺杂着嘲笑。“你感到惊讶?对于我找到了你?难道你认为,你可以这样逃避吗?迟早会有报应的,”她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困惑地看着她。她在暗示什么?在指责他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承认道,“我对于有一个女儿感到惊讶。我不知道如何……”
“骗子!”她尖声喊道。“你当然知道我。你只是想忘记。”
诺亚吸了一口气。这是个严厉的指责。而且她的语气开始让他有些生气。尽管如此,他必须尽力保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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