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阿牛和小宫女》1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不够用。”小宫女笑了，“我跟哥哥一样，爱洗手。平时做什么若不洗手总觉得心里别扭。用水洗又觉得洗不干净，香胰就用得快。宫里发的我每个月都早早用完，也不好意思总借旁人的，便自己动手做。”</p>

她又道：“可惜咱们宫里没有皂荚树，要不然摘了直接用，多方便。我喜欢皂荚的味道。”</p>

宦官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自言自语一般道：“我也喜欢皂荚的味道。”</p>

小宫女笑笑，低头洗衣服。</p>

再抬头，那宦官已经走了。</p>

小宫女继续洗衣服。</p>

再次遇到，已经时隔了一个多月，还是在那个井边，他还是在洗手。</p>

他瘦高，四肢修长，虽然相貌普通，但是外形上非常有特点。小宫女看到他弯着腰，长长手臂长长腿，就想起来了。</p>

是那个爱洗手，爱干净的宦官。</p>

她快步走过去，笑道：“我帮你。”</p>

宦官抬头，看到她，似乎也想起来了，把打水桶给她：“劳累了。”</p>

小宫女从腰间的袋子里摸出来一块香胰：“用这个，宫里发的，玫瑰香的。”</p>

那香胰已经用得成了薄薄的一片了。</p>

宦官便用了那片玫瑰香的香胰洗了手。用了香胰，便有一种干净感，不用反复来回地洗很长时间了。</p>

他掏出手帕擦手，问：“打水啊？”</p>

小宫女“嗯”了一声，把打水桶扔了下去。</p>

他又帮小宫女打水，把她拎的桶灌满了。</p>

“怎么到这边打水？”他看她的服色便知道她是洒扫上的宫娥，居处不应该在这个方向。</p>

小宫女道：“没事，就是溜达溜达。”</p>

她拎起桶往回走。</p>

小小的个子，很吃力，走得很慢。</p>

小宫女手上忽然一轻，瘦高宦官弯腰把桶接了过去。</p>

“啊，不用。”小宫女忙道，“我自己来就行。”</p>

“走吧。”宦官道，“反正没事。”</p>

小宫女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高兴。她其实喜欢有人说话的。</p>

她问：“哥哥怎么称呼呢？”</p>

宦官道：“我叫阿牛。”</p>

小宫女便甜甜地道：“原来是阿牛哥哥。”</p>

她报了自己的名字，还有自己日常负责洒扫的区域。</p>

很普通的名字，很普通的低级小宫娥，阿牛点了点头，问：“这个月发的胰子够用吗？”</p>

“当然不够。”小宫女笑着说，“不过我自己做了嘛。我认识一个御膳房的哥哥。”</p>

认识御膳房的人，所以能拿到原材料。</p>

阿牛点了点头。</p>

阿牛对宫城非常熟悉，不需要小宫女指点，就一路拎着水桶走到了洒扫宫娥们居住的区域。</p>

看到了自己居住的房门，小宫女停下脚步，道：“阿牛哥，就到这吧，给我吧。”</p>

阿牛问：“你住哪间？我给你送过去。”</p>

“就是那间。”小宫女挠头道，“但我还要等一会再回去。”</p>

本来特意去远的水井，就是想慢慢溜达，消磨时间。不料阿牛帮她提水，走得太快，回来早了。</p>

阿牛问：“为什么现在不回去？”</p>

小宫女看了一眼居住的门。</p>

阿牛也看过去，那门紧闭着。他看小宫女，问：“同屋的欺负你？”</p>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来高兴或者不高兴，可是小宫女莫名吓一跳，忙道：“没有，没有，不是，不是！”</p>

“就是，啊，呃……”她支吾着，神情不大自然。</p>

阿牛只是淡淡地看着她。</p>

忽然那房门打开了，两个人都看过去。</p>

一个宦官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宫娥。两个人在门口说话，宦官捏了捏宫娥的脸，宫娥拽着宦官的袖子撒娇。宦官笑了，好像答应了什么，宫娥高兴起来。</p>

两个人分开，宦官走了。</p>

原来如此，阿牛明白了。</p>

小宫女看到他们两个这样，有点脸红，见到宦官终于走了，松了一口气，道：“你看，就是这样……那我回去了。你别过去了，别让她不好意思。”</p>

小宫女从阿牛手里接过桶，问：“哥哥是住宫里还是宫外？”</p>

阿牛道：“都住。”</p>

“行。”小宫女道，“哥哥要是出宫，就早点走吧，待会该落锁了。我回去啦！”</p>

她拎着水桶走了。</p>

阿牛看了一眼她纤秀瘦小的背影，摇摇头，转身。</p>

路上，他嗅了嗅自己的手。</p>

有玫瑰的香气。玫瑰香胰是宫里最普通的香胰，当然在宫外也是好东西。</p>

但阿牛其实更喜欢之前她自己做的揉了桂花的胰子。</p>

桂花的香气浓郁熏人，是俗气的香气，贵人们根本不会用。</p>

但在阿牛的记忆里，家里那一小盒桂花头油是贵到不许他碰的东西。只有村里有红白喜丧，出去吃席面的时候，他娘才会小心又节省地抹在头发上。她走到哪，桂花的香气就熏到哪。</p>

日常里，家里最常闻到的气味，还是皂荚的气味。</p>

阿牛搓了搓手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