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第 2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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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p>

温蕙和霍决之间的事, 秦城知道很多，越是知道，越是头痛。</p>

都督从放夫人独自出行这里就不对。女人哪能随便放出来乱跑，看, 心野了吧。</p>

这么一想, 忽然发现温蕙说的是对的。</p>

世间除了都督, 的确没有别人会这样纵容她了。</p>

秦城服气了，站起来道：“那我回去, 夫人好好待在岛上。”</p>

温蕙却道：“我要回东崇岛去。”</p>

秦城不大乐意，因为对他来说，铁线岛更安全可靠。但他又想, 他一走, 铁线岛上并没有温蕙十分熟悉的人了。</p>

东崇岛那边有她娘家哥哥嫂子还有有血缘的侄子侄女，她会想去那边也是正常的。</p>

他不知道, 温蕙想回东崇岛，是因为她想要看看旁的人在海上是如何生存的。</p>

而在这一点上, 铁线岛是异类般的存在, 不具有普遍的参考意义。</p>

铁线岛是特殊的，温蕙却不是特殊的。她需要看的, 是像东崇岛上那些普通人的生存之道。</p>

秦城想为温蕙护航，温蕙拒绝了。</p>

“我有五条船。”她道, “若还不能在二岛控制的海域间安全往来，那还不若现在就跟你回京城去。”</p>

当时分给她船的时候, 她不懂。经历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 她已非吴下阿蒙。</p>

温杉给她的五条船，原不是随意给的，这是一个完整的战斗组合。</p>

秦城便补足了温蕙船上的武备和食水, 目送她往东崇岛去，而他自己，也火速往京城赶去。</p>

京城一如往常繁华。</p>

淳宁七年，是一个春闱之年。</p>

去年秋闱，河南的解元姓李，是李家嫡支，皇后的一个堂兄弟。</p>

皇帝看到递上来的名单，还特意去了坤宁宫，称赞了李家人。</p>

那时候皇后生了小公主才三个月，抱着小公主笑了。</p>

待到翻过年，七年二月会试，解元也是这人。</p>

皇帝又去坤宁宫坐了坐，情绪还很好，道：“说不定三元及第。”</p>

李皇后对自己的兄弟十分有信心，道：“看着呗。”</p>

皇帝还哈哈大笑。</p>

可等到四月殿试揭名，前三名竟都姓李，皇帝的脸色便微妙起来。</p>

他使人重新查了名录，才知道一二三甲中，有李家子弟十二人，其中嫡支四人。</p>

皇帝的心情喜忧参半。</p>

李家是为士林之首，他的嫡支子弟终于肯出仕，意味着李家对他作为皇帝的能力的认可。</p>

可李家作为皇后的娘家，风头也太劲了。</p>

他想要从李家借用的东西，是把双刃剑。</p>

皇帝最终还是成全了李家解元的三元及第。</p>

他在皇后面前盛赞了李氏，第二日，太医令亲自端了一碗汤药来：“陛下珍爱娘娘，令臣为娘娘调理凤体。”</p>

李皇后看着那碗浓浓的汤药，许久，端起来一饮而尽。</p>

放下碗，她用帕子轻拭嘴角，淡淡道：“替本宫谢陛下圣恩。”</p>

自此，李后一生，未曾再有孕，膝下唯有一个公主。与淳宁帝伉俪情深，一生贤名。</p>

秦城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过了端午。</p>

他单膝跪在霍决面前，将温蕙的话尽数转给了他。</p>

霍决垂眸许久，问：“她可还好？”</p>

秦城头快磕到地上去了：“怪怪的，时常面西发呆。”</p>

温蕙在东海，面西，便是面朝大陆。</p>

霍决道：“知道了。”</p>

又问：“那孩子怎么样？”</p>

问这个秦城就有精神了，道：“小公子十分聪明机敏，小小年纪，已经敢上阵杀人。而且……”</p>

他偷眼看了一眼霍决。</p>

霍决挑了挑眉。</p>

“就是怪。”秦城道，“就看着，莫名像都督。”</p>

霍决问：“很像吗？”</p>

秦城道：“也不是说长得像，就是，感觉像。”</p>

霍决笑起来，道：“我想见见这孩子。”</p>

秦城的额头又磕下去：“属下无能，未能接回夫人。”</p>

“她脑子一根筋的，不想明白，怕是回不来。”霍决露出怀念的微笑，“她从小就这样。”</p>

秦城额头微汗。</p>

“没关系。”霍决说，“我亲自去接就是了。”</p>

秦城抬头。</p>

霍决道：“铁线岛，我也该亲自去看一眼了。”</p>

乾清宫里，遣了旁人，只有淳宁帝和霍决。他二人独自议事，没人敢偷听，怕卖不出消息就直接掉了脑袋。</p>

皇帝问：“确定吗？”</p>

霍决道：“得去确认一下。”</p>

皇帝问：“船都造好了吗？”</p>

“还差一些。”霍决道，“但不妨碍。”</p>

皇帝问：“谁去？”</p>

霍决道：“只能我去。”</p>

皇帝习惯了霍决在身边，并不想放他远行，却又知道这个事他是唯一最好的人选。</p>

他沉默片刻，同意了，问：“你以什么名义出京？”</p>

霍决在外行走，代表的是皇帝。他的每一次出京，都被众人瞩目。</p>

“我一动，众人便都知道了。”霍决道，“与其偷偷摸摸引人胡乱猜测，不如大张旗鼓，让他们没得猜。”</p>

他道：“东海诸国，多年未曾朝贡了。臣去替陛下巡视一圈，敲打敲打他们。”</p>

皇帝同意了这个名目：“好。要多久。”</p>

“至少一年。”霍决道，“怎么也得带回一两个朝贡队伍才行。”</p>

皇帝问：“你不在，何人可掌宫城和京城防务？”</p>

霍决毫不犹豫：“念安。”</p>

皇帝点点头，也很同意这个人选。</p>

小安才刚刚知道温蕙跑野了不肯回家，本是去嘲笑霍决的，结果霍决与他说了这个事。</p>

小安叉腰：“怎么回事？要出海？去接嫂嫂吗？我也去！”</p>

“你留下。”霍决说，“这趟出远门，时间长，宫城和京城的防务你先掌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