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第 2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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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p>

琉球是一处海域群岛的统称。</p>

这里有大岛数十, 小岛数百，有两三据岛而立的小国，没人真数清楚过到底有多少岛。</p>

这片群岛从最北端到最南端, 跨了有千里。</p>

温蕙抵达琉球的时候，已是十二月，这时候, 她的信也到了京城。</p>

霍决先看了温蕙的手书, 再看了掌司描述整个事情经过的信，再重新看温蕙的手书，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p>

小安叉腰惊叹：“竟出海去了？好嘛，这是越跑胆子越大了？我就说吧, 不能随便放她出门吧，看看, 这心越来越野了。”</p>

看他哥哥憋屈的样子，他是该幸灾乐祸呢，还是该幸灾乐祸呢, 还是该幸灾乐祸呢？</p>

不管了, 先笑为敬！哈哈哈哈哈哈！</p>

霍决提腿踹过去。小安灵巧闪开。</p>

霍决吩咐了人：“取海图和海事档案过来。”</p>

小安怕再挨踹, 绕到桌子另一边, 拿了温蕙的信细看, 道：“嫂子这话怎么说得含含糊糊，古古怪怪的？”</p>

霍决道：“我正在琢磨她的意思。”</p>

温蕙信中明显有话不便直说。</p>

她说遇到了故人, “十年茫茫，未曾相见”，若按十年算起来，便是一个从她嫁去陆家再没见过的人，那自然是青州的故人。</p>

按泉州掌司的描述, 有那么一伙人劫掠了海岛，温蕙才与“故人”重逢。不管劫掠海岛的是不是就是这故人，可知故人也不是什么善茬。</p>

温蕙却跟着他走了，那必然是内心里极信任的人。</p>

青州除了温家，还有什么人会让她如此信任？</p>

小安“咳”看一声，不负责任地胡乱猜测：“不会是什么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吧？”</p>

他还偷看霍决脸色。</p>

霍决巍然不动：“我就是她的青梅竹马。”</p>

小安：“……”</p>

这自信得让小安无话可说。</p>

小安袖手：“好吧。”</p>

霍决道：“她少时的事我都知道，没有这样的人。”</p>

到霍家出事之前，温蕙对霍决几是无话不说的。后来千里走长沙，只为得他一句许她再议亲，后面直接就是陆嘉言这个冤孽，中间没有过别的什么人。</p>

海图送来了，铺在桌上展开。</p>

小安没怎么看过海图，问：“琉球在哪呢？”</p>

霍决的手指直接按在了某处：“这里。”</p>

小安看了看，笑不出来了：“这么远？”</p>

小安未曾出过海，对海事也不熟悉，温蕙要出海去琉球。理论上知道已出了大周的疆域，可他映在脑海里的印象还就是坐船离岸附近岛上兜一圈那种感觉。</p>

真看了图，才吃惊了，喃喃道：“这可真是跑野了。”</p>

抬眼，霍决已经在翻海事档案。家中是有许多机密文档，海事这一块，是小安未曾关注过的，不知道霍决能看出来什么。</p>

他又捡起温蕙的信细看。</p>

【事出突然，非有意毁约。】</p>

【日夜思君，心如插翅，待此间事了，便即刻回京，再不撇下四哥乱跑。】</p>

【四哥勿躁勿急，有事记在我身上，切勿要迁怒旁人。】</p>

小安：“啧啧啧。”</p>

他又道：“海上天气诡谲，时冷时温，冷即是温，温即是冷。嫂嫂到底是想说什么？”</p>

后面这一句，不仅突兀而且别扭。因一般冷对热，都说又冷又热，用冷对温，总是别扭。</p>

一抬眼，却见霍决的手指点住海事档案的册页上某处，似在沉思。</p>

小安闭上了嘴。</p>

许久，霍决道：“冷山。”</p>

他手指点住的，正是这个名字。</p>

小安问：“那是谁？”</p>

“这几年出头的大盗。”霍决道，“曾经是邓七的义子之一。”</p>

小安拿过那档案册簿看了看，有些惊诧：“这么详细？怎地我们还要管海上的事吗？”</p>

他有些困惑，因海事并不归属监察院的业务范围。</p>

霍决没回答他，看着空气沉思片刻，忽地说出了另一个名字：“温杉。”</p>

“才一个冷山，又一个温山？那又是谁？”小安问。</p>

霍决叹道：“温三郎，原来他没死。”</p>

小安奇道：“温家竟还有三郎？”</p>

温杉“死”了十年，在小安的认知中，根本就不存在，温家他只知道温大郎温二郎，温大郎是个脑子不转弯的傻瓜，温家最聪明的其实是他嫂嫂。</p>

霍决叹一声：“原来如此。”</p>

遇到了死而复生的温杉，温蕙自然不可能直接回转，必要盘桓一段时间。</p>

小安看了看海事档案：“这么说，温三郎落草了？怪不得不能明着写。”</p>

他忽地咋舌：“这么说，我嫂嫂她要去海盗窝里走一趟？”</p>

小安忽觉，他嫂嫂这人生，也挺离奇，明明本来只是个内宅妇人不是吗？</p>

“行吧。这趟亲戚走得……”小安幸灾乐祸，“那就等明年开春再见了。”</p>

一块点心砸过来，小安一把抓住，咬了一口，咀嚼：“又不是我放她出去乱跑的，活该。”</p>

他跑掉了。</p>

霍决又将温蕙的信展开重新读了两遍。</p>

温蕙这一路走来的书信他都读了很多遍。能感受到她胸臆的舒展，也能感受到她的种种困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