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 1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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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p>

过了几日, 监察院再次收到了开封司事处的信报。</p>

霍决看了一眼，便拿去给温蕙看：“陆大姑娘来京城了。”</p>

温蕙吃了一惊，接过来反复看了好几遍。</p>

只夏青家的一直脱不开身给司事处报信, 这事还是司事处外围的人观察到陆府有人出行，行李颇多，一打听，竟是陆大姑娘跟着她父亲往京城去。</p>

陆大姑娘便是上面要关注的人。司事处的人忙向上汇报。</p>

“为什么他会把璠璠带回来？”温蕙盯着信报。</p>

照着温蕙的想法，她“病逝”的情况下, 璠璠自然是由陆夫人亲自教养的。实际上, 她还在陆家的时候, 实质上教养璠璠的, 本就是陆夫人。</p>

因温蕙主持着中馈，陆夫人不仅有闲有资格，还有着一腔教养女孩的热情。</p>

她喃喃：“她，她病得这么重吗？”</p>

开封给她办了葬礼，断了她所有的退路。温氏蕙娘从此不存于世。</p>

温蕙坚信这是陆正的手笔。</p>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绝不是她的意思, 她一定是没有办法的。</p>

这个“她”指的是她的婆母陆夫人。</p>

霍决一直对此不置可否。因他们终究都不能真正知道, 在这事发生的时候，陆夫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p>

温蕙甚至, 已经不想去知道了。</p>

一如她甚至想，如果可以的话, 永远不要再跟陆睿面对面。</p>

因有些事，不去戳破, 便没有伤害。</p>

在夏青家的送来的信报中提及陆夫人，汇报的是因温蕙的“去世”，陆夫人一直在调养身体。这种大家都明白，其实就是伤心过度不思饮食, 人没有精神。</p>

其实是没有病的。</p>

那为什么，陆睿会把璠璠带走？陆夫人又怎么舍得？</p>

这事必不是男人们提出来的。只能是陆夫人自己。</p>

她是……想让璠璠远离陆正这恶心的男人吗？</p>

换作温蕙，也决不想让璠璠在陆正身边长大。最好的是，陆夫人能带着璠璠一起去陆睿身边，一起远离陆正。</p>

然而那不可能。</p>

这世上，只有男人可以挥挥袍袖，丢下妻子，离家远游。</p>

没有妻子能在丈夫还在的情况下，远离丈夫。</p>

陆正活着一天，陆夫人便和他绑定一天。</p>

霍决看着温蕙把那张纸在手心里揉成团，握成拳。</p>

他道：“以后璠璠在京城，方便很多。”</p>

霍决已经向温蕙许诺没她允许决不动陆璠。温蕙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看看她？”</p>

她补充道：“悄悄地。”</p>

霍决道：“一定有机会的。”</p>

其实谁知道有什么机会。便是霍决，也没法去控制一个官员家的幼女出门的事。</p>

只这么说，就是希望。</p>

人有希望的时候，眼睛里就会有光。</p>

温蕙的眼睛里，果然就有了光。</p>

陆睿到了京城。</p>

“看，这就是京城。”他将璠璠抱起来，“这里有皇帝、宫城，有内阁、六部，爹爹在这里做官，可以朝觐圣颜。”</p>

璠璠望着雄浑巍峨的城墙，小嘴张开，惊得呆了。</p>

“走。”陆睿抱着她，“我们回家。”</p>

这一趟他回去带的人不多，都是随身的人，回来却带了不少人。</p>

除了璠璠身边的人，书房的霁雨和几个得用的丫头，刘富家的和绿茵都来了。刘富和刘稻当时还担心她肚子太大临近分娩，想让她先在开封生完，等以后再接到京城去。</p>

谁知婆媳俩一口咬死一定要跟着走。父子俩也没办法。</p>

陆睿回到京城宅子里，安顿好了璠璠，傍晚去了陆侍郎家。</p>

陆侍郎捋须打量陆睿，“家里的事情都妥了吗？”</p>

“妥了。”</p>

“可见到她？”</p>

“没有。”陆睿道，“去得太晚，灵柩已经送回余杭。只祭了祭。”</p>

陆侍郎又问陆正夫妻。</p>

陆睿道：“父亲很好，母亲因伤心过度，不思饮食，如今在调养。我女儿如今五岁，正是顽皮的时候，不敢再劳累母亲，我将她带到京城来了。“</p>

陆侍郎微感意外，想了想，道：“送到我这里来吧。”</p>

“六伯一片慈爱之心，我替璠璠谢过。”陆睿道，“只也不必劳累伯母。这孩子才失了母亲，又到了陌生地方，恐会多疑不安，我想将她放在自己身边。”</p>

陆侍郎点点头，道：“明日去翰林院销假吧。端午你不在，陛下还提起了你。”</p>

陆睿道：“好。”</p>

陆侍郎看了看他神情，眉眼间十分平静。</p>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继续过日子。”他取出了陆正的信，“你还在往开封路上的时候，你父亲给我来了信，你看看。”</p>

陆睿展开，目光扫过一遍，便又折上。</p>

“你父亲说的都是正理。”陆侍郎道，“肯定得续一房，要不然……”</p>

话没说完，便听见陆睿道：“好。”</p>

陆侍郎打好了腹稿的一肚子劝他续弦的话戛然而止，愕然。</p>

奔妻丧归来的小陆探花，神情宁静。</p>

“可以先订亲。”他道，“我守一年，出妻孝即可完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