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第 1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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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p>

陆正的幕僚刘先生得知陆睿得了丧假回家, 大吃一惊。</p>

他在陆睿中了探花后拖了好几日才上门，就是怕他年轻人冲动要去奔妻丧，想让翰林院绊住他。万不料他还是请了假。</p>

“这怎么使得, 怎么使得。”他气得够呛, “公子可知事有轻重吗？”</p>

“我知。”陆睿道, “所以回去。”</p>

他脸上神情平静, 一点也不像一个“冲动”的人。刘先生想跟他吵都吵不起来。</p>

只能甩袖回了房, 急急唤了自己的随从来：“公子在收拾行装, 他再快也得明天才能成行。你立刻出发，现在就走！务必要赶在公子前头, 先知会大人，让他知道公子要回去了！”</p>

从人得了令，回去收拾两个包袱就抢先出门了。</p>

第二日，陆睿成行。</p>

小陆探花从皇帝那里拿到丧假，去奔妻丧这个事根本瞒不住。几乎是陆睿成行当日就从翰林院传出去了。</p>

就连那些紧张地准备选馆的新科进士们都听说了。不免有人嫉妒：“我等辛苦就为作个天子近臣，人家毫不珍惜。”</p>

旁人笑道：“有本事你也生成人样子，陛下就怜惜你了。”</p>

陆睿从点了探花，便是京城贵女的话题，他奔妻丧的事一传出来，不知道多少贵女惊喜交加。</p>

只玉淑长公主和嘉珍长公主相对流泪：“他如今无有妻子了, 又可以再娶。会是谁嫁给他？”</p>

小陆探花如今是天子近臣, 续弦的话大概率会在京城择一门当户对的佳偶。</p>

既在京城里, 便脱不了她们的圈子, 必是认识的人。</p>

一想到不知道哪一个相识的女儿将成为小陆探花的妻, 眼泪就停不住。</p>

宁菲菲惊闻此事，流了多日的眼泪却收了。</p>

“这……”她几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这难道, 是上天给我机会吗？”</p>

但宁菲菲随即想到了家里对她的安排。</p>

大家女子，婚姻哪能随意呢，都要看家中长辈的意思。</p>

家里对她的婚事，早有想法了。</p>

可，这样天赐的机会，错过去，就没有了。</p>

难道让别的什么人去作他的妻吗？</p>

光是想想，那白马红袍的风流归了别人，都心碎了。</p>

宁菲菲在房中踱了许多圈，毅然咬牙，决定要为自己这一辈子争一争！</p>

霍决自然比贵女们更先知道这个事。</p>

他听完禀报，手指在桌案上叩了好几下，起身去了上房。</p>

上房里，温蕙正在和丫鬟们说话。她如今是女主人了，接过了一府里的中馈，百来号人吃喝拉撒全是事。</p>

新婚不到半个月，她要处理的第一件事，是丫鬟们的婚嫁问题。</p>

“你十九了？”温蕙有点吃惊，“怎地还没订下婚事？”</p>

大宅里很少有丫鬟放到二十岁还不发嫁的。</p>

那婢子眼泪差点掉下来。</p>

“没有人管，”她垂首道，“没有人问过这些事。”</p>

旁的丫鬟一并都垂下头去。</p>

“我们都是旁人赠与都督的。”婢子道，“也有些细幼美貌的，左使觉得无大用处，都安排出去了。留下的我等，都是有些手艺，会伺候人的。”</p>

譬如这婢子，便有一手推拿按摩的手艺，十分精湛出色。</p>

她原本在原来的主人家也到了该发嫁的年纪，孰料忽然将她送到了监察院霍都督的府里。虽衣食住行的待遇都不错，但她在这里待下来到现在，便明白了一个很糟糕的事。</p>

这府里的两个男主人，没有一个把她们这些婢子看进眼睛里的。</p>

没有人会关心她们的年纪，是否该婚配。</p>

若别的府邸没有女主人主持中馈，似这等事，管家会担起来。甚至出色的丫头，也会有人主动来求。</p>

偏霍府有个诡异的情况。</p>

她们这些女子，大多都是在房中伺候霍决的。</p>

这“房中”二字，非常微妙。</p>

没有管事敢来问霍都督，房中的丫头年纪到了是否要配出去。</p>

没有家丁或者常进出内院的番子会看中主动来求。</p>

因实在没有人敢过问霍决的“房中”事。他是一个阉人，这个事太敏感了，都怕踩了忌讳。</p>

之前还有个蕉叶，每每浑身带伤。就这样，谁敢问，谁敢提呢。</p>

温蕙其实早就发觉了，身边的婢女伺候人都有一手，能让人舒服得浑身骨头软。</p>

一看就不是培养做管事丫头的。</p>

只她从前无名无分，管不着这些事，便从没问过。现在不一样了，这是她的责任了。</p>

温蕙问：“都督和左使，可曾收用过你们？”</p>

婢女们忙道：“未曾。”</p>

温蕙点头：“知道了。”</p>

正这时，霍决来了。</p>

霍决喜欢和温蕙两个人单独相处，通常他一来，就让婢女都退下。</p>

如今已经成了定例，不需他说话或者摆手了，婢女们就自觉地鱼贯而出。</p>

霍决问：“做什么呢？”</p>

进来看到的婢女们都在温蕙跟前站着呢，显然在回话。</p>

“好几个丫头年纪不小了，该婚配了。”温蕙站起来，“我问过了，既你和三叔都没有收用过她们，我就安排了？”</p>

还问收用不收用的。</p>

霍决道：“你只管安排就行。”</p>

温蕙一边帮他解衣服，一边问：“家里有能干一些的丫头吗？”</p>

霍决褪了一边袖子，闻言诧异：“这几个伺候得不好吗？”</p>

给温蕙的都是他用惯的，都是他和小安觉得好的才送到温蕙身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