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 1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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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她不知道霍决到底能不能做到。会不会把他自己牵连进去？当然不能眼看着陆家就此毁了，可也不能因此拖累霍决。</p>

霍决看着她。</p>

“我当然能。”他声音透着自负与自信，透着因掌握权势而带来的力量感，“赵卫艰、赵胜时、陆正……江州涉案却逃脱的这些人，这些事……我当然，都能摆得平。”</p>

“只，月牙儿，”霍决缓缓拨开了她一直握着他手臂的手，凝眸问她，“我，凭什么？”</p>

这里面，要花的人力物力，要担的责任风险。霍决，凭什么呢？</p>

陆家，有什么资格要求霍决的搭救？</p>

温蕙怔了许久。</p>

天真了。</p>

做了许多年陆少夫人，怎还如此天真？官场这些事，也不是不懂。</p>

怎地到了他的面前，直如十三岁少女那般天真了？</p>

温蕙闭上眼睛，垂头。许久，又睁开，抬眼。</p>

垂首抬头间，从月牙儿变成了陆少夫人。</p>

她问：“四哥，你要什么，才肯帮这个忙？”</p>

霍决凝视她：“我想要的，你知道的。”</p>

温蕙笑了，落下眼泪。</p>

这算求仁得仁吗？</p>

“你想要我？”</p>

陆嘉言。</p>

“我如今，夫家不可回，娘家不可归。”</p>

陆嘉言。</p>

“我如今，已经不存在于世了。”</p>

陆嘉言。</p>

“四哥想要我，拿去吧。”</p>

陆嘉言啊——</p>

霍决终于张开双手，缓缓，又小心地将温蕙圈进自己的怀里，而后，紧紧地抱住。</p>

“月牙儿……”他呢喃着她的乳名，“你存在的。”</p>

“我一直，一直想跟你说一句——你长大了。”</p>

“我等了好多年，等你长大，来做我的妻子。”</p>

“我只想不到，真的有这一天。”</p>

温蕙脸颊贴着他的胸膛，眼泪打湿了蟒袍。</p>

她咬牙：“四哥，你得明白一件事。”</p>

“我知道。没关系。”霍决拥着她，轻轻地道，“你爱陆嘉言，没关系。”</p>

你只要能待在我身边就好。</p>

不爱我，没关系。</p>

有我爱你，就够了。</p>

【蕙蕙，别怕……】</p>

【你我自此结发，共走一生。】</p>

【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是我的。】</p>

【陆家是你一辈子的家，我是你一辈子的夫君。一辈子都在陆家，再不用去别处了。】</p>

温蕙闭上眼睛，眼泪划过脸颊。</p>

那蟒袍上的金线，硌得皮肤疼痛。</p>

霍决的手臂也将她抱得太紧，无法呼吸。</p>

正月开印，所有的官府衙门都开始运转。</p>

霍决不再刻意阻挠，赵卫艰终于得到了浙江承宣布政使的位置，笑逐颜开：“这个霍阉，真难伺候。”</p>

早知道今日，当初实在不该暗中偏袒太子，踩压齐王府的人的。平白多出这许多波折。只这次，跟霍决的关系总是修复了。以后至少不会再被他为难了。</p>

浙江之富庶，常人难以想象。在那里连上两任，能挣出够几代人花销的身家。赵卫艰收拾行装，高高兴兴带着家人往浙江去赴任。</p>

船行半程的时候，某日夜里停锚休憩，那船却沉了。</p>

侥幸未死的船工后来与别人道：“是有水鬼。”</p>

“半夜船莫名就沉了。”</p>

“我跳到水里，有手在水中抓住了我的脚踝往下拉。”</p>

“那是水中冤魂在找替死鬼哩。”</p>

赵卫艰一家整整齐齐地走了。</p>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p>

年节过后，衙门开印，恢复运转。</p>

霍决去宫里给自己的未婚妻子讨诰命。</p>

赵烺惊得笔都掉了：“你要娶妻？”</p>

“是。”霍决道，“希望陛下给个体面。”</p>

“行行行，给她诰命，给她赐蟒袍，给你们赐婚都可以。”赵烺道，“不是，那个，不是一直惦记前头那个吗？这个是谁？”</p>

哪个女子这样有本事，竟让霍决肯娶她？</p>

霍决眉眼间却有了赵烺从未见过的喜悦和期盼，道：“这个，就是前面那个。”</p>

赵烺恍然，又问：“她不是嫁人了吗？”难道作了寡妇？</p>

“是嫁人了。”霍决道，“意外又来到了我身边，自然不能让她再离开。”</p>

“意外”什么的，赵烺就权当没听见。</p>

做人难得糊涂，做皇帝的，也得难得糊涂。</p>

只他十分想知道细节，偏霍决一副没打算多说的模样。</p>

只能等霍决离开后，召了小监，去宣念安。</p>

可恨的是，小监回来复命说：“安左使外出办差，还没回来呢。”</p>

可气，这急着听八卦呢。</p>

皇帝捶御案。</p>

作者有话要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