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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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蕙既知道了，也不能装作不知道。姨娘们虽没打过交道，但从来也客客气气的。温蕙便请教乔妈妈。自己该怎么做。</p>

乔妈妈说：“不管亲近不亲近，喜欢不喜欢，在礼数上多做一分，便能让别人少说一嘴。原就是捎带手的事。”</p>

温蕙回去便寻了两匹料子，使刘富家的送过去给张姨娘做贺礼。又扫听了一下另两位姨娘，一位十月生辰，一位正月里生辰，都记下来。</p>

做姑娘的时候，这些事都有母亲嫂子操心，如今做媳妇，都得自己来了。</p>

一场家宴颇尽欢，深夜才散。连陆正都喝醉了，连连作诗。陆睿和温蕙便告退。</p>

才转身，听见陆夫人唤了范姨娘：“你最稳妥，照顾好老爷。”</p>

范姨娘屈膝应了，亲自上去搀扶，和丫鬟们一起搀着陆正。</p>

公公和姨娘的事，原不该做儿媳的多看的。陆睿握着温蕙的手，便扯了一下，将她扯回头来。</p>

温蕙也臊了一下，赶紧跟着陆睿走。</p>

只心里面忘不了刚才一转头看到的画面——陆夫人的侧颜在灯火里，朦胧了那些细纹，忽略年龄，实在是个美人。那美人还坐着，却给人以居高临下之感。淡淡地，用再寻常不过的口气，将酒醉的丈夫推给了别的女人。</p>

姨娘明明站着，但向她屈膝垂首。凭空地，好像矮了一截。</p>

一种从前只隐隐的感觉变得清晰了起来。</p>

她的婆婆，以身周的气息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将自己和丈夫的妾室隔开在了两个世界里。</p>

她的世界允许温蕙进入，宁静淡泊，平和馨雅。</p>

但不允许妾室进入。</p>

离开园子，入了内院，大家便分道扬镳朝不同的方向去了，渐渐听不到人声，甬道寂静了起来。</p>

陆睿本来牵着温蕙的手，走着走着，却接过了青杏手里的灯笼，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少夫人随便走走。”</p>

黑漆漆的甬道有什么好走的，要走刚才怎么不在园子里走呢。银线心里吐槽着，还是和青杏一起福身：“是。”</p>

陆睿又对平舟道：“你也回去。”</p>

平舟便也提着灯笼转身往回走，自己先回了栖梧山房去。</p>

幽长的甬道上很快便只剩陆睿和温蕙。</p>

温蕙今日被管着，喝得少，只一点点飘，还算清醒。拖着陆睿的手晃呀晃，抬头看着天上圆盘似的月亮道：“今天的月亮真好看啊。”</p>

灯火的微光中，陆睿横了她一眼。</p>

他的眼睛那样好看，那一眼却叫温蕙心惊肉跳。</p>

温蕙才屏住了呼吸，陆睿便提起灯笼，噗地吹灭了。黑暗中，温蕙听见了灯笼落在地上的声音。</p>

紧跟着，人被他推到了甬道的墙上。他撑着墙，温热的唇堵了过来，身体紧紧贴了上来……</p>

喝了酒，热情得像火。</p>

也只有喝了酒，那些平日里在脑子里做了无数遍的事，才敢放肆地真做出来。</p>

这一次温蕙没醉，陆睿醉了。</p>

唇放肆，舌放肆，手也放肆。</p>

……</p>

温蕙被陆睿送回房的时候，大家都假装没看到她那微肿又有光泽的红唇，和脸颊上还没褪下去晕红。</p>

温蕙快速地洗漱过就滚到了床里。她其实有好多话想说，偏今天值夜的是梅香，不是银线。虽她现在跟青杏梅香也熟稔亲密了，到底没有亲密到和银线那种可以无话不说的程度。只能憋着，一个人在床上煎鱼似的翻身。</p>

男人有时候真的吓人啊。怎么身体还会变化呢？</p>

所有男人都这样的吗？还是只有他？</p>

陆嘉言硬拉着她的手去……温蕙当时太羞了，没敢问。明明身周一片黑暗，她还吓得紧紧闭上眼睛。</p>

他口耑息的声音都好像还在她耳边似的。</p>

温蕙蜷起身体，抱紧了被子，总觉得……好像圆房这个事，和她想的很不一样呢，好像有什么她很不懂的事情在里面。</p>

要是谁能来跟她说说就好了。</p>

温蕙不知道，在她担忧圆房的时候，这府里也有别人但担忧着她的圆房，就是她婆婆陆夫人。</p>

陆夫人使人收拾了那套三进的院子，看了看黄历，九月初十，重阳的后一日是个吉日，宜迁居。正好温蕙是九月十二的生辰，赶得上。</p>

温夫人不能来，为着补偿温蕙，陆夫人决定给她好好地办一场及笄礼。</p>

给客人的帖子都是陆夫人亲自执笔的，都已经送了出去，也收到了答复。一切都准备上了。</p>

赞者、正宾都请好了。原本温夫人若来，温夫人是亲娘，由她作主人，陆夫人打算做笄者。如今温夫人显然是过不来了，陆夫人打算自己兼了笄者和主人。</p>

那一日外院、内院的宴席安排，笄礼用的衣衫、发簪都妥当了。</p>

一切的一切，都妥妥当当了。</p>

然后陆夫人开始考虑起圆房的事来了。</p>

因及笄的那天，也是陆睿和温蕙圆房之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