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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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p>

温蕙哭了一路, 到了陆府的时候，眼睛都肿了。幸而门子上传话：“夫人着小人告诉公子少夫人，少夫人多有劳顿, 回转来直接回房用饭便是，不用再去上房了。”</p>

温蕙有点不好意思地揉揉红红的鼻头。陆夫人肯定是料到她会哭成这个丑样子了。</p>

陆睿陪她回去, 在她院子里用了饭才离开。</p>

出了院子, 平舟便过来汇报府里的最新消息：“今日里国祭一结束，老太太就闹着要回余杭去，已经着人在收拾东西。”</p>

虽脱了孝服, 可百日里也不可聚众宴饮游乐出玩。亲戚们都没了继续待在江州的心。毕竟若是在自己家里，关上门偷偷喝个小酒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在别人家里, 就没那么方便了。</p>

只老太太这般火急火燎的，陆睿心知，很大可能还跟温蕙有关系。</p>

慧明那姑子信口胡说, 老太太虽叫他哄住了不去找温蕙的麻烦，只心里膈应, 肯定想赶紧回余杭去免得被温蕙妨着了。</p>

陆睿看看天色, 老太太既这样闹过，估计陆夫人也没法歇了，他便去了上房。</p>

果然陆夫人今日里头痛又犯了, 也果真没有歇午觉。</p>

陆睿过去, 让丫鬟退下，自己挽起袖子给她轻轻地揉太阳穴，问：“祖母又为难母亲了吧？”</p>

陆夫人只道：“跟平日一样罢了。”</p>

陆老夫人没有什么特别为难陆夫人的日子，只因她日日都在为难。</p>

陆夫人又乜了他一眼道：“你倒狡猾, 将玉姿退回去，却叫我去她那里吃了一顿排头。”</p>

今日里国祭的事都完了，陆老夫人便将陆夫人叫道自己跟前，照例为难了一顿。末了，竟警告她陆睿温蕙新婚，叫她这做婆婆的勿要往新婚夫妻房里塞人，坏了陆家的门风。</p>

陆夫人当时嘴角都抽抽了。</p>

陆睿颇内疚，忙给陆夫人认罪：“是儿子的错。”</p>

只老夫人什么事，最后都总能归结到是陆夫人的错上去，总之不会是她儿子和金孙的错。</p>

陆夫人习惯了，也不以为意，只闭目休息，陆睿却问：“母亲，慧明跟祖母都是怎样说的？”</p>

陆夫人睁开眼，知道慧明这事陆睿定是已经都明白了，不然为何作此一问。</p>

她也敢作敢当，坦白道：“你祖母铆着劲想让温氏跟她亲近，温氏以后要日日与我在一起，我怎能令她得逞。便叫慧明告诉她，温氏福薄，经不得国丧冲，且容易妨着老人家，最好不要与她共处一室超过半日。”</p>

“最好不要与之共处一室超过半日”，是给温蕙在陆老夫人跟前留了生路。只那老太太全不管，直接彻底嫌弃。</p>

儿子的手温柔地给她揉着额角，却叹道：“母亲，我实是希望家里的人，以后都不必用这等手段。”</p>

“谁不是这样想呢。”陆夫人轻声道，“真想的话，就好好对温氏。夫妻齐眉，进退与共。”</p>

一个女人被好好对待了，又如何会想着使些下作手段，连什么离间计都用上了呢。</p>

许久，陆睿轻声道：“儿知。”</p>

温蕙哭过再吃饱，就自然犯困，她歇了个午觉再起来，又精神抖擞了。</p>

“我的棍子呢？”她问银线。</p>

银线道了句“我找找”，去找了，却没找到，奇道：“好像进府就没看到。”</p>

刘富家的进来听见，问：“找什么？”</p>

温蕙说：“我棍子啊，搁哪去了？可别是丢路上了吧？”确实好多天没看见了。</p>

刘富家的道：“哪能呢，我收着呢。”说罢，去收箱子的屋子里，在两个箱子后面摸了摸，抽出了一根白蜡杆子。</p>

温蕙见着，简直如同见到了亲人，抱在怀里就差上去亲一口了。又叫银线把她练功穿的短打找了出来。</p>

待她一身短打，提着根棍子从内室里出来，外间里青杏和梅香正头碰头地低声说话，俱都吓了一跳：“少夫人？”</p>

温蕙道：“我拉拉筋骨。”说罢，就出去了。</p>

青杏、梅香面面相觑，忙跟着出去了。</p>

一到院子里，就见那一根人高的棍子已经抡开了，带着呼呼的裂空声。</p>

众人自然不知道温蕙是以棍练枪。只觉得那棍头像蛇信子似的，神出鬼没。</p>

青杏、梅香都目瞪口呆，宁儿、彩云也闻着声音出来看热闹，孙婆子和燕脂嘴巴张得合不拢。只有银线和刘富家的面不改色。</p>

落落看了一眼众人，有点担忧。</p>

这一趟棍子抡完，温蕙才感觉这十多天的筋骨都真正拉开了，浑身都舒坦起来。她棍子往地上一戳，抹抹额头的汗，感叹一句：“真舒服！”</p>

燕脂跳起来拍巴掌：“好看！好看！”</p>

孙婆子戳了她一下子，小丫头讪讪闭嘴。</p>

温蕙道：“都怎么了？”</p>

青杏、梅香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p>

温蕙大致也是明白的，她道：“我们家是军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p>

梅香道：“知道是知道，只没想到少夫人竟也会功夫。”</p>

“我们那常见。”温蕙把棍子扔给银线。银线一伸手，稳稳一把抓住。她虽不会什么功夫，这一抓，在温家不知道抓了几百上千回了，也是手熟了。</p>

温蕙又回屋里，丫鬟们忙给她打水重新洗了脸梳了头，正经的衣裳穿戴起来。一个漂漂亮亮的少夫人便又出来了。</p>

到出门，陆睿也没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