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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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听了。</p>

霍四郎渐渐地淡出了她的生活，要不是跟陆家议亲这件事必须告诉她，她都不知道他遭了那么大的难。</p>

杨氏见温蕙忽然怔忡，还以为这实心眼子的小姑子还在担忧，失笑道：“别怕，都从爹娘那里过过了，走了明路的。”</p>

温蕙回神，这才放心，拿起来细看。</p>

两个丫头一直惊呼不断。</p>

“看这个花纹，多精细！”</p>

“是镂空的，能看透过去！”</p>

“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首饰！”</p>

杨氏道：“这定是江南样式。江南流行的东西，要传到咱们这边，都得晚上一年半。谁要是能比别人先用上，那可真是出风头！”</p>

“不出！”温蕙忙把匣子扣上，嘱咐丫鬟们，“咱们不出这个风头。”</p>

她耳垂都粉了。</p>

三个人捂着嘴直乐。她们哪会放过温蕙，最终还是压着她，硬给她戴上了那对精致的金丁香。</p>

新炸的金子明闪闪的，精巧的造型在圆润的耳垂上格外亮眼。温蕙雪腮晕红，脖颈纤美。杨氏一眼望去，全是少女的美好。</p>

真是让人羡慕的好年华。</p>

几个人还想给温蕙试戴其他几样，温蕙不激烈地抵抗着，院子里却忽然听见黄妈妈的声音喊：“姑娘，姑娘，太太唤你前面去。”</p>

杨氏道：“哟，快去。”</p>

金针银钱忙帮着她捋了捋头发和衣襟：“好了好了，能见人。”</p>

都忘了换下耳朵上那对金丁香。</p>

跟着黄妈妈去了温夫人那里，却见温夫人正坐在炕上发呆，神情有些莫测。</p>

温蕙喊了声“娘”，过去上了炕：“叫我啥事？”</p>

温夫人一抬头，还没说话，先被闪了一下眼。</p>

冬日屋子里最明亮的便是窗边，阳光透过窗纸，朦胧明亮。女儿眉如春山，耳上一对金丁香在朦胧中闪烁点点金光。</p>

温夫人便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时候打的？”</p>

温蕙莫名：“什么？”</p>

温夫人说：“你耳朵上的，这对丁香什么时候打的？”</p>

要知道家里女人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新首饰了，倘若是杨氏，温夫人不会问，杨氏有嫁妆，有自己的私房钱，她添东西温夫人不会管。但温蕙是家里的小闺女，是从她手里拿钱的，怎么竟不知她何时添了新首饰？</p>

温蕙摸了一下耳上丁香，微微羞涩：“陆嘉言给我的。”顿了顿，想到那箱子书说是过了明路，但爹娘肯定都没仔细看，要不然怎么不知道箱子底下还有一匣子首饰呢，补充道：“就放在书箱里，装在一个匣子里……”</p>

说着，却见温夫人神色怔忡，她停下，想到家里现在除了招待陆家来下定的人之外，没有其他的事，小心地问：“娘，怎么了吗？”</p>

她想，虽然杨氏说了可以收，但如果母亲说这样不好的话，她就立刻把这一匣子的东西交还给陆家的人。</p>

温夫人却并没有说不好，反而道：“是嘉言准备的吗？他有心了。”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p>

温蕙看不懂母亲这情绪了，这到底是觉得好，还是不好呢？</p>

她不知道，陆嘉言这一点贴心的举动，却帮着温夫人终于做出了决定。她对黄妈妈说：“你去给老爷传个话，就说我同意了，明年三月是个好日子。”</p>

黄妈妈看了温蕙一眼，掀开棉帘出去了。</p>

“我爹在哪呢？”温蕙问，“什么明年三月？”</p>

温夫人道：“陆家人把请期的红笺一并送来了。”</p>

温蕙“呀”了一声，脸热起来，嗫嚅：“这，这就来了吗？怎么这么早。”</p>

温夫人望着这女儿，百感交集。明明昨天还是小肉团子呢，怎么今天就香腮如雪，耳坠丁香了呢？</p>

这么快就要去做别人家的人了。</p>

“娘？”温蕙察觉出了母亲的不对劲，有些忐忑。</p>

温夫人长长吐出一口气，说：“我刚刚已经决定答应陆家了，日子定在明年三月。”</p>

温蕙吃惊不小。纵然现在陆家就请期，她也想不到会定在明年。</p>

“这……”她喃喃，“太早了吧，三月的话我，我还没及笄啊。”</p>

温夫人的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p>

她素来是家里的镇宅神，便连温百户许多事都听她的，她眼泪一掉，温蕙惊呆了。</p>

她这娘，她这厉害的娘，竟也会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