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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伤亡比较均衡,基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p>
……</p>
文元德看的眼角抽抽,</p>
悔恨自己当初为何要去礼部这种清贵衙门?为何不去兵部学点真本事?</p>
他想不通,</p>
麾下广勇明明在饷银、后勤、武器等方面都有优势,可就是没法彻底摧毁客勇。</p>
有那么一瞬间,</p>
他特别佩服素未谋面的李郁,区区一介书生,怎么练的精兵。</p>
甚至,</p>
他还想派人去偷偷观摩吴军的作战模式。</p>
聘请的那些前绿营军官,水平终究还是不行啊。</p>
……</p>
没人敢鸣金收兵。</p>
团练本来就不是正规军,你再突然鸣金收兵,很容易造成大溃败。</p>
只能硬着头皮,坚持!</p>
看谁先撑不住,或者双方都撑不住了。</p>
1个时辰后,</p>
交战双方均感不支,加上最前线人员密度下降,接触减少。</p>
双方开始自发后撤。</p>
不过,</p>
文元德今日无意撤兵。</p>
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大杀器到了。</p>
粤西,素来擅长冶铁。</p>
四邑集合了大批铁匠,没日没夜的铸炮,终于拿出了第一批成品——25门土造劈山炮。</p>
……</p>
由于火炮移动缓慢。</p>
直到这场厮杀接近尾声,炮队才慢悠悠赶到战场。</p>
200头骡子、耕牛牵引~</p>
场面蔚为壮观!</p>
文元德心情畅快,大手一挥:</p>
“火炮不许卸车,大家抓紧时间吃饭,吃完饭立即追击客匪。”</p>
“嗻。”</p>
望着那黑黢黢的炮筒,团练广勇不由得心生自信。</p>
不知为何,</p>
明清两代,百姓对于火炮都有一种莫名的崇拜。</p>
大炮一来,士气上升亿点。</p>
经常有官兵围剿某险峻贼寨数月不下,拉来火炮,半个时辰后,贼寨立破。</p>
……</p>
抛开炮弹攻击的物理威力不谈,</p>
精神威力可能是10倍~</p>
同理,反过来也适用。</p>
举着锄头粪叉创业的,叫山匪、小贼。</p>
有制式刀枪的,叫反贼。</p>
能拉来一门炮的就叫悍匪、巨寇。</p>
大炮一响,兵部留名。</p>
运气好的话,还能让皇帝看到自己的名讳籍贯,浅入帝心。</p>
……</p>
半个时辰后,</p>
广勇簇拥着炮队开拔,士气冲天。</p>
缓慢如老牛。</p>
耕牛拉车的步伐很坚定,很缓慢,关键还催不得。</p>
由于随时可能接敌,广勇皆刀枪不离手。</p>
开拔前,</p>
团练大臣文元德出于对组织度的不自信,</p>
下令所有火枪兵自行领取一份弹药,大约20发左右,随身携带。</p>
而打完仗,</p>
这些开封的火药如果没用掉,再次收集上来,很可能要报废一半。</p>
因为单兵携带的储存条件不理想。</p>
文元德痛苦的搓着面皮,</p>
再次后悔自己在礼部蹉跎半生,扯皮第一名,其他都不行。</p>
……</p>
其实,</p>
他忽略了一点。</p>
乾隆点将,团练4大臣都是纯文人出身。</p>
他们分别来自:礼部、翰林院、工部、理藩院。</p>
这真的是巧合吗?</p>
……</p>
清廷处理外交,</p>
一般默认海上来的夷使,一切事务归礼部管。陆上来的夷使,一切事务归理藩院管。</p>
所以,</p>
礼部主事出身的文元德熟悉弗朗机,熟悉海贸,专业对口。</p>
满脑子都是赚夷钱、买夷炮、雇夷兵,</p>
倒不知道,</p>
乾隆事先有没有想到这一层。</p>
大约是没有吧。</p>
即使想到了,他也没办法。</p>
因为京师各大衙门广东籍的致仕官人选不多。</p>
比起考科举做大官,老广其实更喜欢挣大钱。</p>
老广嘛,</p>
不爱搞正治,爱搞钱、搞女人。</p>
……</p>
“曾首领,土匪追来了。”</p>
“什么?”</p>
曾怀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p>
然而,</p>
负责打探消息的少年很快带回了更新的情报。</p>
广勇有大炮!</p>
“撤,据守围楼。”</p>
客勇又回到他们的地盘,攻守再次易形。</p>
围楼,</p>
和碉楼的形制差异很大。</p>
但本质上都属于防御建筑。</p>
……</p>
从天空俯瞰,</p>
建筑面积至少是碉楼的10倍,可容纳的兵力也更多。</p>
不过材料要差些。</p>
底部是石条,向上是厚度惊人的土坯墙。</p>
外墙伤痕累累,</p>
刀砍斧劈留下的痕迹,还有短矛铅弹嵌在土坯里。</p>
很显然,</p>
广勇曾经在这座围屋下吃过大亏。</p>
如今,他们大炮在手,誓要扳回场子。</p>
……</p>
双方就这么互相望着。</p>
只有广勇炮手很忙,卸炮、就位、装填,每一样都费时费力。</p>
吴军的组合携行炮车是独一份的。</p>
广勇,没有炮车~</p>
光秃秃的炮筒放在大车上,用麻绳反复捆绑固定。</p>
拆开一层层绳结,</p>
4名壮汉用扁担挑着炮筒走到土袋垒起的工事,放下~</p>
炮筒,</p>
就架在土袋上。</p>
……</p>
这是最初代的火炮炮位,</p>
不过,对付目标很明显的围屋也还行。</p>
炮手们一通手忙脚乱后,默默就位。</p>
等待下令开炮。</p>
文元德心神再次巅峰激荡:</p>
“开炮!”</p>
试射一轮,炮声沉闷而有力,没有炸膛。</p>
众人欢呼!</p>
再看对面,围屋安然无恙。</p>
文元德尴尬,皱眉望向周围的心腹。</p>
旁边一秀才拱手道:</p>
“老大人恕罪,我等实在不擅使炮。不过~”</p>
……</p>
文元德秒懂,</p>
在聘请来的前绿营军官当中,有一位矮胖的罗姓军官。</p>
此人曾远赴金川,据说亲手轰出去200多发炮弹,经验丰富。</p>
都是千年的狐狸,一点就透。</p>
文元德当场决定,授予老罗炮队营官实职。</p>
于是,</p>
在挟技自重、心思深沉的老罗的指挥下,众人重新垒了起更稳固的炮位,还调整了火炮仰角。</p>
由于环境限制,</p>
25门炮无法一字摆开,只能摆放7门劈山炮。</p>
……</p>
第2轮炮击,2发炮弹命中~</p>
第3轮炮击,</p>
老罗亲自拿着瓢反复筛选大颗的黑火药,估算药量,又用他那一双聚光的小眼睛趴在炮尾部反复瞄准。</p>
这一轮,5发炮弹直接命中围屋。</p>
土坯墙不堪重负,大片垮塌,烟尘滚滚。</p>
广勇欢呼雀跃~</p>
这拉锯战终于看到结束的希望了。</p>
……</p>
文元德轻抚胡须,赞叹道:</p>
“摧枯拉朽,神炮啊。”</p>
“罗老弟不愧是四邑大才,当赏,赏白银200两。”</p>
众人纷纷感慨,金川之战锻炼人啊。</p>
如今大清武官当中,</p>
合格的中低级军官,一大半都是金川下来的。</p>
优秀的高级军官,多数都经历过征缅之战或者西北征战。</p>
战场,就好比科举考场,</p>
阎王爷一轮轮的筛人,最后能留下来的都是金子。</p>
……</p>
1刻钟后,</p>
客勇士气崩溃,放弃围屋,仓皇后逃。</p>
当天,</p>
广勇在大炮的加持下,连续摧毁4座围屋,铲平了7个村子,还俘虏了几十个妇女。</p>
(本章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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