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玩圣光的心都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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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教堂静室。</p>

圆形屋顶是一面巨大的玫瑰花窗，渲染光影五彩缤纷，斑驳陆离让人如坠梦幻，思维陷入失重恍然的错觉。</p>

墙壁上挂着一人高的白色十字架，五彩光芒无法落在其上，始终纯白，没有一丝多余的色彩。</p>

莫娜立于静室中央，脚下是复杂玄奥的圣光法阵，她沐浴一片光明之中，只觉心灵洗涤，魔鬼已经离她而去。</p>

阿特利找来了大主教冈瑟，两人站在圣光法阵外，阿特利将盛满圣水的圣杯递给莫娜，微笑着予以鼓励。</p>

大主教冈瑟中年人相貌，面白无须，实际上，他的真实年龄要大于阿特利。</p>

同为黄金法师，阿特利参与了太多战斗，年轻时不知收敛，仗着圣光魔法不惧死伤，战场上以少敌多，动不动就怒开无双。</p>

年纪大了，长年累月留下的暗伤加速老化，无双虽然还能开，但手脚远不如年轻时麻利，最近正在考虑转职文职人员。</p>

同时，阿特利的暴脾气收敛了很多，看似威严实则很好说话，尤其是对自己的手下，慈父一样关怀备至。</p>

反之，大主教冈瑟原则分明，从年轻时的老好人转变成现在的茅坑石。</p>

岁月是把杀猪刀，杀得文职人员铁石心肠，战场上的勇士面恶心软。</p>

莫娜将圣水含在口中，恭敬看向两位领袖。</p>

大主教冈瑟点点头，启动魔法阵，圣光如雾似潮散开，化作一条条白色束带，缠绕莫娜的身躯，从头到脚包裹严密。</p>

墙壁上的十字架投射光影，刚好映照在莫娜背后。</p>

莫娜精神一松，思维得到释放，一条白色束带缓缓摊开，将她的想法以文字和图形的形式表达出来。</p>

以免打草惊蛇，也防止错失重要情报，冈瑟没有在第一时间驱散寄生在莫娜体内的思维，开口问道：“袭击者是谁，信仰的魔鬼是谁？”</p>

束带上浮现出一张没脸见人的画像，紧随着一连串文字：“他使用鲜血的魔法，原本信仰地狱的鲜血暴君，但在我追击的过程中，他遭遇了另一个强大的魔鬼，思维被对方篡改，改名为布鲁斯，信仰也因此变化。”</p>

韦恩的手刀不轻不重，莫娜当时昏了但没有全昏，依稀听到了千眼魔的声音，最清楚的几次，刚好是咸猪手摸在她屁股上的时候。</p>

咸猪手的事，莫娜没提，自认倒霉，讲述韦恩被千眼魔暴力扭曲意志，沦为对方爪牙，被迫放弃了原先的信仰。</p>

是千眼魔！</p>

阿特利和冈瑟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猜测，他们已经收到了剑河郡的情报，千眼魔成功降临，还盗走了圣多米尼克大教堂的诸多宝物。</p>

比如圣骸布。</p>

敌人从魔鬼的门徒上升至魔鬼本鬼，冈瑟神色凝重继续发问。</p>

束带浮现莫娜的全部话语，难以表达的部分直接配图：“魔鬼藏于伦丹地下，但入口并不在下水道，那是一个或多个古老荒废的城市，进出需要通过传送门。”</p>

“地狱投影的城市，魔鬼将自己的领地投影到了人间。”阿特利喃喃开口，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p>

千眼魔的降临非常成功，圣骸布功不可没，千眼魔的能力得到极大程度发挥，虽远不如他在地狱中那么可怕，但绝对比正常降临下的状态要强上数倍。</p>

莫娜继续说道：“布鲁斯被魔鬼控制，魔鬼给他下达了任务，他又将任务交给我，让我寻找在伦丹的……”</p>

“我在‘第七禁术’上见过那张炼成阵，六百六十六具邪教徒的尸体，缝合后的尸魔胸腔内会诞生地狱入口……”</p>

“布鲁斯让我凑齐六十六個名单……”</p>

“他在我的思维中种下了两个命令，不许自杀，不许向其他人讲明他的存在……”</p>

但你还是说了！x2</p>

阿特利和冈瑟对视一眼，对方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如果不是智商有问题，一定是对教廷的手段存在认知误区。</p>

“他的思维被污染了，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并不奇怪。”阿特利道。</p>

“或许是吧……”</p>

冈瑟不置可否，赞同阿特利的推断，但没有完全赞同，接着问道：“关于魔鬼，你还知道些什么？”</p>

“魔鬼召集了大批黑魔法师效力，聚集在地下古城，其中一个名叫杰里夫的领头，在招揽布鲁斯的时候说过，魔鬼在酝酿一个大阴谋，一旦成功，足以摧毁教廷在伦丹的全部势力。”</p>

阿特利眸中绽放金光，冈瑟则再次皱眉，好详细的情报，详细到他仿佛人在现场，魔鬼刚下达命令，他就什么都知道了。</p>

不合理，处处透露着古怪！</p>

冈瑟作出推测，首先可以肯定，名叫布鲁斯的邪教徒问题很大。</p>

莫娜能活着带回情报，布鲁斯居功至伟，有且极有可能，他是故意的。</p>

冈瑟不会天真到相信一个邪教徒，布鲁斯能使用鲜血魔法，说明鲜血暴君在他身上押了大注，绝不是普通的信徒那么简单。</p>

让莫娜带回情报，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布鲁斯没有被千眼魔控制，希望借助教廷之手铲除千眼魔。</p>

这操作很魔鬼！</p>

第二种，布鲁斯已经被千眼魔完全控制，让莫娜带回情报是千眼魔授意，魔鬼还有更可怕的计划，主动送出情报是为了迷惑教廷放松警惕。</p>

第二种操作也很魔鬼，但漏洞太大，冈瑟琢磨着自己一眼识破，魔鬼没必要费力不讨好。</p>

呃，也不排除魔鬼看穿了他看穿了魔鬼的想法，故意为之。</p>

“大主教，布鲁斯要我提供一份名单，今晚十一点准时现身，地点在我居住的西区公寓。”束带上浮现莫娜的话语，说完后，整个人都轻松了。</p>

“今晚就让你好看！”</p>

“敢摸我屁股，到时候把你的爪子砍下来！”</p>

“……”x2</p>

阿特利、冈瑟看着束带上浮现的文字，暗道孩子受苦了，到时肯定给她一个说法。</p>

阿特利打断尴尬：“冈瑟，情报已经足够，放开她吧，驱散邪恶的思维，她不该继续受苦了。”</p>

“不，情报远远不够，比如传送门，千眼魔仍占据主动优势。”冈瑟摇了摇头。</p>

“什么意思？”</p>

阿特利心头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p>

“我需要莫娜继续卧底。”</p>

“这怎么可能……”</p>

阿特利的嗓音拔高八度，为了照顾莫娜的心情，急忙压低声音道：“你也看到了，她牺牲很大，继续留在魔鬼身边，很有可能无法保留纯洁。”</p>

阿特利：他昨晚敢摸屁股，今晚就敢摸胸口，后天孩子都有了。</p>

“你能找到传送门吗，现在解放她，线索就断了，我们上哪去找布鲁斯，又怎么阻止千眼魔？”</p>

冈瑟狠狠瞪了阿特利一眼，见对方开口还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不论魔鬼的计划是什么，最轻程度都是摧毁教廷在伦丹的势力，伱有什么资格心软，等你成了大主教的那天再说吧！”</p>

阿特利被呛得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怒视冈瑟：“将父的孩子送到魔鬼身边，通过这种方式来驱逐魔鬼，我们和魔鬼又有什么区别？”</p>

一人和一城的区别！</p>

冈瑟心下给出答案，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看了阿特利一眼，讲出了自己的猜测。</p>

“你怀疑布鲁斯没有被千眼魔控制，莫娜能带着情报回来是对方故意的？”阿特利大为惊讶，冷静下来思考，确有几分可能。</p>

不过，这都是推测，假设而已，没有证据站不住脚。</p>

两人压低声音的对话被莫娜听到，白布包裹的身躯沉默片刻，束带上缓缓浮现一行文字：“大主教、队长，我愿意继续卧底，即便牺牲也无所畏惧。”</p>

魔鬼说得很对，既然总有一个人要牺牲，为什么不能是她；如果会有很多人要失去生命，为什么不能只有她失去一切。</p>

看到莫娜展现出的觉悟，阿特利既欣慰又愤怒，怒视身旁的冈瑟。</p>

这老小子一定是故意，明明可以把他拉到屋外再说清楚！</p>

冈瑟的确是故意的，他叹了口气：“莫娜，你是一名优秀的神职人员，你的信仰毋庸置疑，放心，我不会让你的纯洁沾染罪孽。”</p>

冈瑟操控圣光法阵，将莫娜体内的邪恶思维分割而出并加以封印，封印十分完美，确保莫娜能听到魔鬼的低语，但不会任由对方摆布。</p>

同时，因为只是封印而不是驱除，‘布鲁斯’不会察觉莫娜已经脱离了控制。</p>

冈瑟微眯双目，如此一来，不仅莫娜可以在卧底期间保留独立意志，还能试探出‘布鲁斯’是否被千眼魔控制。</p>

这很关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