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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百米距离,画舫上的呐喊声隐约传入了邬启泰耳中。
“前面的贵人,还请拉我们一程!”
“开什么玩笑。”邬启泰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可是他不敢啊!
后面的大黑船距离他们不过就是两三百丈,再带这累赘,不是自断双翅吗
“还是拖吧!”掌舵师傅道。
“都什么时候了,崔师傅你莫要同情了!”邬启泰已是欲哭无泪。
崔师傅摇头叹道:“我也没辙啊,这画舫中人非富即贵,后方草莽如果只为求财,交了赎金待他们回来势必追查你旗幡来历,届时咱们都完了啊!”
邬启泰崩溃得狠狠搓了一把脸,咬牙道:“大不了一起死!”
崔师傅立刻一声高呼:“下钩!”
当即三名船工冲到船尾,待画舫靠近,立刻甩出钩子。
画舫上的人见势,生怕钩子钩不稳,扑过去抓起钩子就钩在稳固的船身上。
“下帆。”崔师傅又是一声大喝。
帆柱上的人立刻将系帆绳一砍,船帆顺势落下,下方的人又将帆杆牢牢系紧,在风势拂帆下立刻鼓荡起来。
商船终于动了,拉着画舫向着洙水口驶去。
画舫中的男男女女,一个个气喘如牛的躺倒一片。
这时,有个喘过气来的青年,突然暴怒起身,朝着一个高瘦的汉子就是一脚:“娘的,都是你害的!”
汉子被踢得赶忙抱头蜷缩,旁边一个瘦弱的汉子无力求饶道:“小官人还请留情,还请留情,俺们,俺们不是有意……”
“滚。”青年照求情汉子的脸就是一脚,直把人踢倒一旁,回头又给蜷缩的汉子狠狠补上十几脚,踢得他自己都累了,一个踉跄扶在身后栏杆,仍不解气道:“来人,把他们两给我丢下去!”
“是。”
立刻就有几名船工撑起身体,疲惫的走过来,刚要抓起两个破衣烂衫的瘦黑汉子,突然就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放开他们。”
“莹澈姑娘!”青年一听不乐意,扭头看向一香汗淋漓的美艳佳人,这一瞧,顿时怦然心动,如见出水芙蓉,但他又很快敛去了贪色之情,怨声道:“这种人不值得同情!说不得还是那黑船里放出来的细作,特地来拖累我等的。”
莹澈用丝帕沾着脸上汗水道:“我观他们面目憨厚,衣衫破旧且身上的新伤旧伤,断是被贼匪掠上黑船的船工,何况今早大雾弥漫,若非他们提醒,我等早已落入歹人之手。”
边上灵动少女立刻帮腔:“是啊,蒋公子,若非他们冒死来提醒,我等姐妹可要让你这趟雾中游送西天了。“
对面一个绿衫女子脸色一沉,为青年抱不平道:“哼,蒋公子好心好意邀你们是为了游玩,不是送你们上西天,遇到祸事却都怪蒋公子,忽略往日蒋公子的照顾,是何道理”
灵动少女登时来了火气道:“我要得着她照顾,呵,非要我告诉大家,谁想攀龙附凤吗!”
蒋公子脸颊抽搐!
“你……”绿衫女子还想帮腔,可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尚未脱困,都别吵了。”另一个青年出言。
“哥,你还想帮他们不成……”绿衫女子不悦道。
青年立刻瞪了绿衫女子一眼,才让这丫头闭了嘴。
青年看向两个瘦黑汉子,问:“你们可知,他们是什么人”
灵动女子低笑道:“贼匪呗,还用问。”
这次轮到她的好姐姐,莹澈姑娘瞪了她一眼。
两个瘦黑汉子却都摇头,口称:“俺们一只被困船上,不认识他人。”
青年有些失望。
眼下虽未脱困,但他推算对方奈何不得他们了。
很快就入洙水河口了,他们如果敢跟进来,两岸必有人发现,他们回头又是逆风而行,岂敢深入洙水。
而光天化日就敢来找他晦气,毁了他兴致,这仇,焉有不报之理
怎奈这两船工,却不认识对方。
可见对方也算精明。
“你们二人,是哪里人士”
高瘦汉子道:“五丈河口莫广柱。”
“俺也是河口村的,李银牛。”
“你咋不叫金牛”灵动少女笑问。
李银牛憨厚道:“俺哥就叫金牛。”
灵动少女顿时噗嗤一笑,其余人则无语。
“等脱困了,你们自行回去吧。”青年道。
李银牛忙道:“诶,实在太谢谢诸位小官人,小娘子们,俺回去给你们立牌位,日夜烧香叩拜。”
莫广柱话不多,就一磕头道:“诸位大恩,俺莫广柱一辈子都不忘!”
“呀,黑船走了!”这时候,灵动少女突然惊喜的提起来,却因船身晃荡,险些摔倒,所幸被边上的莹澈姑娘伸手揽住。
“哼,算他们识趣。”青年回看一眼,继而冷笑。
蒋公子也笑道:“可算无碍了,住蒋谋连累大家了,为赔罪,今日我做东,地方诸位挑!”
其余公子哥顿时眉飞色舞的笑起来,那些女子见此,无不厌恶的唾弃一声。
黑船消失后,邬启泰的商船也不停,继续往码头去,沿途遇到船只还不忘提醒有黑船。
这可把去往大泽的商船吓得不轻,一到水口就掉头。
而到了码头的两艘船,也早在进入南阳湖时便已分开,待相互靠岸后,船上的人才各自下来攀谈。
邬启泰虽然之前被吓出一身冷汗,一路埋怨不停,可现在却是风高气爽,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姿,反过来安慰画舫出来的公子小姐们。
“在下邢继然,这位绿衫少女正是舍妹,若非邬掌柜,此番我兄妹二人必深陷囹圄,大恩不言谢,邬掌柜若在济州遇到难事,可来我邢府一会。”
邬启泰连连摇头:“不敢叨扰,不敢叨扰……”
另一边莹澈姑娘与灵动少女也来道谢。
一听这二位来历,嚯,邬启泰更加小心翼翼,口称不必不必,心里却乐开了花!
那邢家他知道,在济州军中颇有权势。
而那莹澈姑娘更不得了,乃是府令大人的掌上明珠啊!
烨国府令,如宋府尹,明知府,整个济州的一把手。
邬启泰这一次赚大发了!
后续的公子小姐们,地位虽不如邢家和府令,但都是济州府里的豪绅或名门望族,随便一个都能拿捏他,岂敢小视。
不过最后出来的两人,却是浑身邋遢,蓬头垢面,一个还浑身是伤的汉子,另一个脸上还肿了老大一块。
邬启泰就有些看不懂了。
即便是船工也么你们这样的啊,这画舫上的船工哪个不是干干净净的壮小伙。
怎么就跑出来两乞丐
见两人上前似来道谢,邬启泰迟疑片刻,还是拱手一笑,随意招呼一句:“沂州邬启泰,二位是”
“五丈河口莫广柱,多谢员外施以援手。”
“一样五丈河口的李银牛,今日若无员外相助,我得都要死翘翘咯,员外……员外”
李瓦匠说着说着,发现邬启泰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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