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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公子!”</p>
过得半晌,红玉取回了早点,主仆几人分别吃了,李惟俭便换了外裳,领着晴雯、红玉两个丫鬟,会同门房里等候的吴海平,乘着马车朝着外城而去。</p>
前日可是应承过大司空的,总要去城外工部火炮试射场点个卯。顺道儿瞧瞧大顺新式火炮的工艺水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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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府。</p>
四个丫鬟在三间抱夏里站定了听吩咐,内中五间大堂里,上首坐着贾珍,一旁陪坐着尤氏,下首三人一并站立,分别是贾蓉、秦可卿、贾蔷。</p>
听得贾蓉说过,贾珍怒从心头起,猛地拍在桌案上。</p>
啪——</p>
“好畜生!我费尽心力给你讨了房好媳妇儿,不求你如何上进,但求你安安生生过日子就好,可你是如何做的?”</p>
贾蓉骇得连忙跪下,叩头道:“老爷开恩,儿子再也不敢了。”</p>
贾蔷、秦可卿也在一旁跪了,贾蔷垂着头不言语,倒是秦可卿仰起头来瞧着贾珍,目光潋滟。</p>
贾珍与秦可卿对视一眼,顿时心中火气消去了大半。他冷哼一声,没再说些要打要杀的话儿。</p>
一旁,陪坐的尤氏偷偷剜了一眼秦可卿,转头又面色如常劝慰道:“老爷,蓉哥儿也是一时推脱不得亲戚情分。如今也知错了,老爷好歹想个法子,总不能真个儿让顺天府将蓉哥儿拿了去。”</p>
贾珍沉吟着,借坡下驴道:“罢了,西府政二叔门下有个学生正好任顺天府推官。打发人去西府问问政二叔今日上朝还是坐衙,得闲儿我去跟二叔说一嘴。”顿了顿,又厉声呵斥道:“小畜生,再有下回爷打断你的腿!”</p>
贾蓉松了口气,连忙捣头如蒜:“儿子再也不敢了!”</p>
贾珍便摆摆手,赶苍蝇也似将贾蓉、贾蔷赶走,那秦可卿却留下来给贾珍、尤氏奉了茶,随即伺候在一旁。</p>
贾蓉、贾蔷兄弟二人自正堂出来都兀自松了口气,贾蓉就笑道:“如何?我就说带了秦氏一起,老爷就算恼了,也不会下死手。”</p>
贾蔷笑着一挑大拇指:“哥哥高明!”只是他那笑容有些牵强,有些复杂难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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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王夫人院儿,东廊三间小正房。</p>
金钏、绣鸾、彩霞、彩云四个丫鬟方才伺候着王夫人用过了早点,正奉了酽茶来,绣凤就进来道:“太太,姨太太带了姐儿来了。”</p>
“快请进来。”</p>
王夫人心中纳罕,放下茶盏起身相迎,须臾就见薛姨妈并宝钗行了进来。众人见过礼,分宾主落座,王夫人就道:“妹妹怎地这会子就来了?可是有事儿?”</p>
薛姨妈面上尴尬至极,可为了薛蟠,到底低声下气道:“姐姐好歹要帮我这一遭!”</p>
见薛姨妈要起身施礼,王夫人慌忙让丫鬟拦了,嗔道:“自家姐妹,有事儿径直说了就是,怎地还外道了?”</p>
“这……我实在羞于开口。”薛姨妈别扭着,到底将薛蟠所作所为说了出来。</p>
王夫人听得眉头紧蹙,素日便知薛蟠是个无法无天的,不想金陵的案子方才了结,这才进了京师几日就又闹出事端来。</p>
若只是李惟俭还好说,知会李纨一声儿,这事儿也就压下了。可内中竟还牵扯了少司寇家的二公子。</p>
王夫人到底是内宅妇人,不知官场情势,自然也就不好开口应承。待薛姨妈说过了,她捻动手串思忖一阵,冲着彩霞吩咐道:“你去瞧瞧老爷可去坐衙了。”</p>
彩霞应下匆匆而去,这正房里便有些沉寂。薛姨妈没口子的陪着小意,一旁的宝钗如坐针毡,暗暗攥紧了帕子,只觉分外羞辱。</p>
她暗暗思忖,也不知薛家何时才不用再仰人鼻息。哥哥是指望不上了,只盼着小选过后,自己能得了贵人的意。</p>
彩霞很快回来,说道:“回太太,老爷昨儿晚上受了风寒,一早儿就让人去衙门里告了假。这会子正在赵姨娘房里用早点呢。”</p>
王夫人面上不变,心中暗骂了一声老不修!昨儿晚饭时还好好儿的,哪里就受了风寒?准是昨儿晚上又与那狐媚子胡天胡地折腾了一遭!</p>
再让彩霞去打探,待贾政去了内书房梦坡斋,王夫人这才让人将贾政请来。</p>
过得一炷香光景,婆子先行来报,说是贾政来了。薛姨妈是事主,不好躲开,宝钗便跟着几个丫鬟去了一旁的暖阁里。</p>
二老爷贾政进来与王夫人、薛姨妈见过,再对上王夫人那板着的脸,面上就有些不自在。</p>
昨儿夜里也不知赵氏哪里学来的手段,惹得贾政一时纵情,不小心闪了腰。</p>
待他落了座,这才问起事由。</p>
王夫人先行说过,薛姨妈又在一旁求告了半晌,贾政心中却分外为难。</p>
开口说道:“此事只怕是难了。”</p>
“有何为难的?那顺天府推官不是老爷门生吗?”王夫人说道。</p>
“妇人之见!”贾政道:“严希尧那是圣人潜邸时就相中的人物,其为人又……有失圣人之道,颇有些小肚鸡肠。严希尧只得两子傍身,大的愚痴,早早儿打发了回老家,只留了小的在身旁,可见其看重。</p>
如今要紧的是要查清楚,这位二公子在其中到底是何立场。若只是援手,只消说通了俭哥儿,这案子也就撤了;若不是,顺天府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胡乱行事啊。”</p>
贾政说罢,王夫人与薛姨妈对视一眼,后者尤其忧心忡忡。</p>
就听那贾政又道:“这俭哥儿不是随着亲家去了金陵了吗?几年不曾回返,怎么一回来就结识了严家?”不待旁人说话,他便自问自答道:“是了,想来定是老亲家留下的人脉。”</p>
王夫人点过一名婆子,吩咐道:“去俭哥儿院儿里瞧瞧,回来报我俭哥儿在不在。”</p>
那婆子刚走,周瑞家的就进来禀报:“老爷,东府珍大爷来寻老爷说事儿,这会子正在外书房等着呢。”</p>
贾政手中茶盏一顿,道:“想来珍哥儿也是为了这宗事儿了……”放下茶盏,看向薛姨妈:“文龙还是要好生管束才是,不好再放任其恣意妄为了。”</p>
贾政起身去见贾珍,过得一会子婆子就来报,说李惟俭一早儿就出了门,说是去了城外工部火器试射场。</p>
王夫人还不曾说什么,薛姨妈就急了,恼道:“这俭哥儿也是个不晓事儿的,这会子去那劳什子火器场瞧什么热闹!”</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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