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与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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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僵在勤政殿外, 眼睛蓦然间便红了，她突然转身就跑。</p>

姜尚宫看着突然跑走的永嘉一急，连忙唤：“殿下, 殿下，您去哪, 等等奴婢。”</p>

姜尚宫焦急的声音传入殿内，沈桓和范缙之皆是一愣, 沈桓紧接着站起身, 急忙向殿外走，沈桓走到殿门前, 打开门向外望, 只见永嘉的身影跑远，转过宫门便消失不见。</p>

沈桓转头, 看着紧跟出来的范缙之：“本王得先去看看……”</p>

范缙之眼看沈桓焦急的神情, 不等他将话说完：“王爷请去吧, 臣在此等您回来。”</p>

沈桓点了点头，向范缙之道了声谢, 连忙追去。</p>

永嘉一路跑回了雀阳宫, 便开始急急收拾行李, 又吩咐人准备车马，要去西疆。</p>

沈桓赶到雀阳宫，正撞见永嘉背着个小包袱就向外走，姜尚宫跟在旁边拦都拦不住，沈桓连忙快步上前, 他挡在永嘉身前，先一把将她的小包袱抢过来，着急道：“阿姐, 你这是做什么？”</p>

永嘉看着追来的沈桓，眼睛一红：“桓儿，我要去西疆，你把东西还我。”</p>

沈桓看着永嘉伸来的手，却拿着包袱藏在身后：“西疆危险，阿姐你不能去。”</p>

永嘉眼瞧着沈桓的举动，她直视他：“我一定要去，你不要拦我。”</p>

“阿姐…你刚刚也听到了，陛下在前线生死未卜，如今西疆还不知道是什么局势，你这样奔去，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沈桓不由叹息一声，他抬手轻抚住永嘉的手臂：“我知道阿姐是担心陛下，可现在的情况，阿姐即便去了西疆也未必…”他说着一顿：“还是留在京中等等，前线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就告诉阿姐，可好？”</p>

永嘉听着沈桓的话，她听到‘生死未卜’那四个字，心上如被刀割，她摇头：“不，我要，我一定要去西疆。”</p>

沈桓未想永嘉如斯执着，不甚理解：“为什么一定要去？”</p>

永嘉闻言，她仰头望着沈桓，眼角有泪滑落：“我留在京中日夜难安，我必须要去西疆找他，无论生死，我都要见到他，陪在他身边。”</p>

沈桓听了永嘉这番回答，一时未语，他恍惚生出些错觉，又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连连在心里摇头，他望着永嘉问：“那时我在西疆被俘，阿姐也是如此担心吗？”</p>

“是，若那时陛下没能救下你，阿姐也一定会去西疆，哪怕一命换一命，也会将你换回来。”永嘉看着沈桓，再次伸出手：“将行李给我，我现在就要走。”</p>

沈桓却仍未将包袱还给永嘉，他先转头吩咐姜尚宫：“重新收拾行李，西疆路途遥远，这点东西怎够？”随后又安抚焦急的永嘉：“阿姐只带着几个人，哪里能去到西疆？阿姐莫急，待我安排一队人马，将路上所需的物资都备齐了，阿姐再上路也不迟啊。”</p>

永嘉是关心则乱，她听着沈桓这一番安排，一时冷静几分，她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我还未告诉母妃…”她想着，又摇头：“母妃定是不答应，桓儿，待我走后，你替我向母妃告罪。”</p>

沈桓闻言深叹了一声，像是无奈又像担忧。</p>

***</p>

沈桓派了一队人马，护送永嘉北上，一路往西疆去。</p>

永嘉不知沈邵安危，心急如焚，几乎是日夜兼程，走到半路她觉马车太慢，便弃了车，将姜尚宫和两个女侍留在后面，她自己带着一行七八个的侍卫，骑马北上。</p>

永嘉入西疆境内那日，正逢暴雪，她不想停，不想耽误，迎着风雪往西疆边城晋州城去。</p>

晋州城下驻扎着王师的大营，永嘉直奔军营，守营之人不识永嘉，以为是哪跑来的不懂事的漂亮小娘子，出言驱赶。</p>

随护侍卫连忙拿出御卫令牌，接着呵斥守营：“大胆，此乃大魏长公主，来见陛下，还不领路？”</p>

守营听闻是长公主，先是一愣，紧接着回神，连忙跪地赔罪。</p>

永嘉一心系挂沈邵，不想在此耽误，见守营跪下，连忙让他起身，催促道：“本宫要见陛下，快快带路。”</p>

守营站起身，听着永嘉的话一时迟疑，终什么都没说，他转身从营内喊过来一个人，交代了永嘉的身份，吩咐道：“替长公主引路去帅帐。”</p>

那士兵听了也是一愣，看了看守营，又看了看永嘉，接着弯腰，伸臂向营中：“殿下请。”</p>

永嘉由士兵引路，穿过广大外营，进入内营，内营的正中央，是王师帅帐的范围。</p>

士兵将永嘉引到帅帐外，他请永嘉稍后，接着跑向帅帐外的守营身旁：“长公主从京来，要见陛下，这帅帐在下进不去，烦请兄弟代为引路吧。”</p>

守营看了看那士兵，半信半疑的歪头向他身后看，果看见长公主，守营先是诧异，紧着连忙快步跑上前，单膝跪地行礼。</p>

永嘉急道了声免礼：“本宫要见陛下。”</p>

守营闻言站起身，他似有迟疑，还是引着永嘉先入帅帐，七转八转，才在扎堆的营帐中，走到沈邵的御帐前。</p>

守营将永嘉带到御帐前，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先见长公主急跑出去，直奔向帅帐内。</p>

永嘉跑入帅帐，先入目的外帐空空无人，她脚步不停，又急急的朝内帐去，转过屏风，入目的是床榻上平整叠起的被褥，永嘉环视四周，帅帐之内，空旷又安静，是一种许久没有人间烟火气的寂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