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与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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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邵没料到永嘉今日还会主动来御门, 他满是欣喜的将她迎进来，却见她低身行礼。</p>

沈邵见永嘉眉眼恭顺的模样，一时愣住, 连忙抱住她的双肩，将她扶起：“阿姐这般多礼, 是不是还在生朕的气？”</p>

永嘉闻言摇了摇头。</p>

她从绾芷宫回到雀阳宫后，慢慢冷静下来, 原本今日回宫, 她心里满是喜悦，因此番太行山一行历经的险, 她万分想念母妃, 却不想，刚到家中便是满地狼藉。</p>

她气恼何欢, 心疼母妃, 又一时想起, 沈邵从前对何家人的诸多偏袒，种种情绪复杂交织, 导致殃及沈邵, 一并将火气撒到他身上。</p>

永嘉后来也有几分后悔, 不仅是因为母妃的骂，想想在太行山上的种种，想着沈邵腿上的伤，何况他今日并没有偏袒何欢，她气恼何欢, 却不该将火气一并撒到他身上。</p>

永嘉仰头看沈邵：“陛下打算让何欢跪到什么时候？”</p>

“让她跪足三个时辰，再回府禁足。”沈邵话落，他仔细瞧着永嘉的神情：“阿姐若觉得不解气, 朕便让人打她一顿板子。”</p>

永嘉听了摇头：“若说解气，她那般欺辱母妃，我如何也不会解气，我只求陛下，以后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母妃宫里便好。”</p>

“朕保证，”沈邵连忙点头：“朕已下令，日后无召，她不得再私自进宫。”</p>

“多谢陛下。”永嘉再次低身一礼。</p>

沈邵见了，神色微深，待永嘉起身，他抬手轻轻扶住她的双肩：“阿姐也生朕的气对不对？朕向你赔罪，你若生气，打朕出气也好，朕最怕你与朕生分。”</p>

“行尧，我真的没有生气，”永嘉连忙解释：“刚刚，我也不该与你发脾气的，是我该赔罪才对。”</p>

沈邵耳听着永嘉的回答，心觉出几分不对劲，这样的永嘉，似乎又变成了曾经那个，对他处处恭敬，礼数周全，却丝毫不爱他的她。</p>

沈邵轻牵起永嘉的手，将她拉到小榻前，他轻压住她的肩膀，让她落座，他自己则在她身前，慢慢蹲下身子，他一直牵着她的小手，不曾松开。</p>

“永嘉，你不必向朕赔罪的，你生朕的气，也是应当，朕的确有错。若非朕从前误会你与淑娘娘，若非朕曾经纵容过何欢的行径，也不至于今日，她有胆子跑到绾芷宫里去闹。”沈邵牵着永嘉的手，仰头神色温柔的看她：“朕听说她打碎了外祖留给淑娘娘的嫁妆，前日南州进贡了两颗夜明珠，朕原是想送给你，如今你代朕送给淑娘娘，哄娘娘开心可好？”</p>

永嘉坐在小榻上，她低头看着沈邵，在她面前，他全然不像是个帝王，甚至她能感觉到，他小心翼翼的哄着她，生怕她有丝毫的不高兴。</p>

“陛下其实不必待我这般好…我只怕我受不起…”</p>

沈邵心思何等细腻，自她从殿外进来，他便察觉出她的变化，现下更是肯定，他轻声询问她：“朕走后，淑娘娘是不是又训你了？”</p>

永嘉听着沈邵的问，迟疑一瞬，接着摇头道：“母妃只是说，陛下待我太好，纵得我无法无天。”</p>

沈邵听了，一时有几分放心，接着笑起来：“朕就是想纵着你，无法无天又如何？朕是天子，在朕心里，你比天还大。”</p>

“陛下这么说，也觉得我无法无天了？”永嘉听了反问。</p>

沈邵连忙改口：“自然不是，朕只是想告诉你，永远都不要有顾虑，在朕心里，你是最重要的，朕可以不要天下，不要皇位，可以失去一切，唯独不能没有你。”</p>

永嘉那般问沈邵，原只是想开个玩笑，她没料带他会这般回答，一时间彻底怔愣了。</p>

这虽不是沈邵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告诉她，他的心思，可却是最最强烈的一次，她只觉，一时间连他紧攥着她的掌心，都变得滚烫。</p>

永嘉懵了许久，她试着抽回小手，却被沈邵愈攥愈紧。</p>

“行尧…我们不该这样。”</p>

“为何？”</p>

“我是你姐姐，即便我们没有血缘的牵绊，可是在我心里，你与桓儿一样，都是我弟…”永嘉口中的话，忽然止住，沈邵原是蹲在地上，不知是何时站起身，忽而倾身上前，他指尖轻捏住永嘉的下颚，吻住她的唇。</p>

他的吻，不深不浅，带有眷恋，却不是无尽索取，他似乎让她尝到了甜，便迅速撤身。</p>

永嘉因着这个吻，再次愣住，她一时僵坐在榻上，唇上，脑海间皆是一片火热，她的脸颊亦红了，滚烫的，她紧盯着沈邵，许久才回神。</p>

她忽而捂住嘴唇，一把将他推开，又羞又恼的瞪着他。</p>

沈邵看着永嘉羞红的耳朵，却只道：“阿姐，你害羞了。”</p>

沈邵话落，永嘉原本通红的脸颊，一时滚烫起来，她瞪着他，眼下透了些湿润，她是恼的，可却说不出反驳的话。</p>

沈邵对上永嘉的目光，一时低头笑笑，很是温柔，他抬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接着略有粗糙的指腹，沿着她面上细腻的肌肤向下，划过她的脸颊，握住她捂嘴的手腕，轻轻拿下。</p>

“你若真的对朕没有丝毫感情，那朕吻你，亲近你，你只会觉得厌恶，可憎。”沈邵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永嘉：“可你没有，即便你嘴上不承认，可你的心已给了最真实的反应。”他握着她的细腕，将她的小手放在胸前：“你听你的心跳。”</p>

永嘉心跳的厉害，她再坐不下去，匆忙推开沈邵，从小榻上站起身，她挣脱开他握着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外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