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 1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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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也许除了沈邵自己，只有他最贴身的王然和庞崇知晓他这年的执着与痛苦。</p>

沈桓眯眼盯视沈邵：“你说什么？”</p>

“朕…放手，待永嘉好了，你便带她走，去琅琊，或是哪里都好，只要她能开心，朕…再不会去打扰她，伤害她。”</p>

沈桓手中的剑越垂越低，最后垂落到身侧，他收回目光，不再看沈邵，只是低沉的嗓音道了句：“希望你到时候说话算话。”</p>

沈邵闻声已不语，王然在旁扶着他，声音满是焦急：“陛下，您伤得太重，快请太医来看看吧。”</p>

沈邵轻轻摆手，他躲开王然的搀扶，一步一步，略有摇晃的往夕佳楼中去。</p>

行过沈桓身旁时，被他拦住。</p>

“你既放手，便不要再去阿姐身边，从此以后，便当做从不相识。”</p>

这话听起来太残忍，沈邵心像是被利刃割着，比身上的种种伤疼上百倍，他闻言摇头：“朕做不到忘了她，除非朕死了。”</p>

沈桓神色一变：“你又要反悔吗？”</p>

“小六，最后一次，让朕再陪着她最后一次，朕保证，以后再不会打扰她，朕只求，此生若到朕闭眼那日，求她让朕看最后一眼。”</p>

沈桓此时已不知该如何回答沈邵，他依旧挡在沈邵身前，许久许久，终于缓缓让步，他与沈邵说。</p>

“你这辈子最不该的就是对阿姐动心。”</p>

沈邵依旧摇头，他一步一步走过沈桓身边，一步步走近夕佳楼。</p>

“朕爱她不是错，朕错的，是没有好好爱护她。”</p>

***</p>

经了两夜，永嘉的脉象终于平稳下来，呼吸也不再短促，慢慢恢复如常，可整个人都没有丝毫反应，更不见有苏醒的迹象。</p>

为方便照顾，沈邵将永嘉抱回了皇宫，在御门内修养，每日有太医轮流照顾，时刻诊脉，如此又过了五六日，脉象愈发平和，她却仍沉沉睡着，片刻不曾睁眼。</p>

沈邵才稍稍放下的心，再次悬起来，他急问何院首永嘉为何这么久还不见醒。</p>

何院首和贺显以至整个太医院都不明原因，原本按照脉象来看，长公主早该苏醒，如今这种情况，皆在意料之外。</p>

若非要寻个解释，大家猜测，可能是因过敏中毒所致，伤了脑中经脉，才迟迟昏迷不醒。</p>

可若按这个解释，长公主何时醒，如何醒，又成了难题。</p>

沈桓不知从哪得知此消息，前去御门，执意要将永嘉接走。</p>

沈邵不肯，沈桓看着阻拦的沈邵，不禁上前急扯住他的衣领：“你别以为我不知你的算盘，你以为阿姐昏着不醒，你便能一直留她在身边吗？”</p>

沈邵推开沈桓，一拳捶在他脸上：“朕比任何人都希望她醒过来。”</p>

沈桓面上挨了疼，似有几分清醒，他侧头望着床榻上迟迟不醒的永嘉，声音忽声哽咽：“阿姐若出事，我一定要杀了你。”</p>

“好。”沈邵答应。</p>

“朕已让何院首领着整个太医院想法子，朕不会让永嘉出事，绝对不会。”</p>

***</p>

永嘉昏迷的日子，沈邵除了每日上朝，余下的时间皆陪在她身边，他学会不少照顾她的法子。</p>

每日喂她喝药，替她擦身子，帮她翻身，梳头发，又从何院首那学了按摩的手法，替她按摩放松肌肉。</p>

沈邵日复一日的照顾着永嘉，他的心越来越沉，时日久了，他生怕她再也醒不过来。</p>

沈邵这日照常上朝，下了朝后，淑华宫中有人来请，因入了冬，六宫正是分发炭火的时候，有两个高位宫嫔因此事生了龃龉，皇后调节不定，无奈只能请沈邵前来做主。</p>

这等无聊小事，沈邵本不想耽误时间，可淑华宫中一遍又一遍来人请，最后皇后亲自前来。</p>

后宫事涉前朝，那两位宫嫔之所以不睦，乃因两家在前朝便是死对头，皇后劝解不成，也因白家在朝野并无多高地位，王然自是知道沈邵不愿前去的根本原因，是惦记着御门内的长公主。</p>

王然便悄声与沈邵请命，先回御门，由长万陪着沈邵前去淑华宫。</p>

沈邵看着跪在地上诉苦的皇后，无奈至极，不得已前去淑华宫。</p>

淑华宫中众妃嫔皆在，沈邵强忍着不耐，听两位宫嫔诉述各自苦楚，又指责对方不是。</p>

沈邵暗暗闭眼，他捏着眉心，等那二人闭嘴。</p>

却忽听身旁有人低声叫他，沈邵闻声抬眸，却见本该是在御门的王然。</p>

沈邵神色霎变，他以为是永嘉出了什么事，却见王然面带喜色，低声附在耳畔：“长公主醒了，陛下长公主醒了。”</p>

沈邵猛地站起身，不顾满殿诧异的妃嫔，他几乎跑着，一路奔往淑华宫外。</p>

王然紧忙追着，他追上沈邵，看着他满面惊喜，犹豫着，却终是不忍心开口：“陛下…您要有心理准备…殿下醒来，不知怎得，竟不大认识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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