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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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晕倒, 御门内围了一众太医。</p>

王然站在外围，看着龙榻前跪着诊脉的何院首等人，他稍稍退远, 扯住从琅琊回来送信的人，低身询问：“你们可看清了, 确定是长公主的墓？”</p>

送信回来的侍卫也不曾想天子竟会因此晕倒，此时正战战兢兢, 他听见王然的问, 连连奋力点头：“我们随着惠王殿下进去，都看得真真的, 就在淑太妃旁边, 惠王殿下还上了香，捧着酒壶在墓前坐了许久才走。”</p>

王然本就沉闷的心, 一时间更沉了。</p>

长万突然跑进来, 伏在王然耳边, 说：“皇后娘娘来了。”</p>

王然神色微闪，他转头看了看床榻上还昏迷的沈邵, 大步向殿外迎去。</p>

白毓晚在淑华宫听到御门的动静, 连忙带着人赶来, 她看着迎出来的王然，急声询问：“陛下怎样了？本宫听人说陛下晕倒了，好端端的怎会晕倒？”</p>

王然随着白毓晚身边走入，他闻言低垂着头，只答：“太医们还在诊治, 娘娘宽心。”</p>

白毓晚急走入内殿，跪在殿中的一众太医让开路来，白毓晚走到床榻前, 看着榻上沈邵苍白的面色，心上着急，她望向身旁的何院首：“陛下如何？”</p>

“禀娘娘，陛下是连日操劳，又…又因急火攻心，才一时晕倒。臣已替陛下施了针，待配了方子饮下，好好休养，便无大碍。”</p>

“那陛下何时能醒？”白毓晚又问。</p>

“娘娘安心，待陛下饮了药，臣再为陛下诊脉。”</p>

白毓晚闻言点了点头，她又开口嘱咐：“你们务必照顾好陛下。”</p>

殿内一众太医齐答：“臣等必将竭尽全力。”</p>

白毓晚吩咐完，又走出内殿，将王然召到身边来：“太医说陛下急火攻心，究竟是什么事，你们在御前是如何照顾陛下的？”</p>

王然立即跪地请罪，却闭口不答白毓晚的询问。</p>

白毓晚低头看着连连谢罪的王然，知他是故意逃避，语气一时似有几分怒：“王长侍，本宫今日问了你数次，你都故意不答，怎么，本宫便问不得你话吗？”</p>

王然听着，连连磕头：“娘娘息怒，实在是奴才的罪过，奴才愚笨，没照顾好陛下。”</p>

白毓晚话说至此，见王然仍不肯说出实情，她怀中含怒不散，开始责骂：“本宫是陛下的妻，陛下有什么事，是本宫不能知道的？”</p>

“你不说，好，本宫问旁人。”她说着，就召御前的其他人，问来问去，问到了从琅琊送信回来的人头上。</p>

“是…是因为南边来信，长…长公主殿下病…病逝了。”</p>

白毓晚一怔，她盯着地上的人，不甚相信：“你…你说什么？”</p>

“长公主病逝，陛下骤闻噩耗，经受不住，才…才晕了过去。”</p>

白毓晚身子微晃，被身后的尚宫及时扶住，她仍未回神似的，口中低喃：“怎会？姐姐怎会…”</p>

王然从地上起身，命人搬了椅子来，请皇后坐下，他垂头道：“娘娘节哀。”</p>

白毓晚更是愣了，她盯看向王然，听他的话，久久不曾回神。</p>

自去年长公主与惠王殿下南下为淑太妃迁陵离京后，便再未回来，至今也有半载。期间也传过不少风言风语，白毓晚也暗中听得不少消息，她虽不明白长公主与惠王为何放弃天家的权势富贵不要，她也猜测过，许是自幼含着金汤匙，对这些俗人所追求的，早已看淡，可无论如何，人自有自的活法，选的路总是不同。</p>

白毓晚沉默许久回神，叹了口气：“什么时候的事？”</p>

“具体的奴才们也还不知，”王然抢先开口回答。</p>

白毓晚看了眼王然，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不语的传信人，想了想站起身，往内殿去，看了看沈邵，叮嘱几遍太医，就出了御门，回了淑华宫。</p>

白毓晚几乎一路沉默，贴心的尚宫一路扶着她，待回到寝殿中，屏退左右，才开口劝道：“娘娘莫要忧思，人各有命，长公主许就是福薄的。”</p>

“本宫不是忧思，”白毓晚摇头：“本宫今日瞧陛下病在榻上，似乎忽然想明白一件事。”</p>

尚宫不解询问：“娘娘说的是什么事？”</p>

“书昭仪受宠，本宫从前是觉得她的姿色在后宫中颇有优越，可是天下的美人无穷无尽，千姿百态，比她貌美的大有人在，陛下为何偏偏就青眼于她？”</p>

“书昭仪的出身…当着皇上的面，指不定如何狐媚呢。”尚宫从旁猜测。</p>

白毓晚低着头，闻言轻嗤一声，她摇了摇头：“书昭仪是美，可不仅因为她美，更因她美得像长公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