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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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桓走在百年皇宫的红砖绿瓦下, 一样的宫墙，一样的甬道，物是人非的好像只是心境。</p>

雀阳宫中永嘉早早备好沈桓喜欢吃的点心，她坐在殿外的秋千上, 背后是绽放的朵朵无香海棠, 映在春景里, 霎是艳丽。</p>

永嘉时常向朝宫门处望, 姜尚宫从殿中走出来, 手上拿了件鸢尾紫色的云肩, 她走到秋千旁将云肩披在永嘉身上：“殿下，在外坐久了小心着凉, 您都等一上午了，回殿中歇会吧。”</p>

永嘉系好身上的披肩, 她又朝宫门处看了看，依旧一片空荡，她抿唇搓了搓冰冷的手，有几分失落的笑笑：“也好。”</p>

姜尚宫扶永嘉起身, 陪着她往殿中走。</p>

永嘉走上殿前的一级级台阶，正要走入殿中, 忽听背后熟悉的一声唤。</p>

“阿姐！”</p>

永嘉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心头发颤, 连带着单薄的肩膀，她僵身站在殿门处半晌，才一寸一寸缓缓转过身。</p>

沈桓大步跨过宫门高高的门槛，从外头跑进来。</p>

“阿姐！”他望见永嘉回头，愈跑愈快。</p>

永嘉眼眶发湿，她急急跑下台阶, 迎上沈桓，她来不及说话，被跑来的沈桓一把抱进怀里。</p>

“阿姐…”沈桓像个孩子紧紧搂住永嘉，嗓音哽咽着，连声唤着。</p>

“桓儿，”永嘉忍住眼底的泪，她拍了拍沈桓的背：“一路上回来，可有受苦？”</p>

沈桓似是不舍的放开永嘉，他闻言看了看左右：“阿姐，我们进殿再说。”</p>

永嘉点头应着，转身拉着沈桓走入雀阳宫。</p>

入了殿，姜尚宫率先屏退众人，关了殿门，她走入内室，见姐弟两人并肩坐在小榻上，永嘉正拿了点心递给沈桓，教他尝尝合不合口味。</p>

沈桓看着永嘉准备的糕点，笑了笑：“阿姐还记得我的口味，都是我爱吃的，在西疆确是吃不到这样的点心…期初还会想念，后来时日久了，自己都忘了自己。”</p>

永嘉听着沈桓的话，心尖隐隐发疼，她抬手抚了抚他的额头：“快些趁热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p>

沈桓依言听话的开始吃点心。</p>

姜尚宫走上前，对永嘉点了点头，示意已将所有下人屏退，接着走到沈桓面前，低身一礼：“老奴给惠王殿下请安，您能回来，不知殿下有多高兴。”</p>

沈桓连忙放下点心，站起身，亲自去扶姜尚宫：“尚宫多礼了…我不在京，都靠你照顾着姐姐。”</p>

“这是奴婢分内之事。”姜尚宫被沈桓扶起，垂首说道。</p>

“如今没了外人，尚宫坐，”永嘉开口，姜尚宫依言搬了个圆凳，坐在永嘉对面。</p>

永嘉又转头看向沈桓：“你方才要与我说什么？如今可以说了。”</p>

沈桓重坐回永嘉身边，他闻言先是低头沉吟了好一会，才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我与陆将军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刺杀。”</p>

永嘉端着茶盏的手一抖，她连忙去拉沈桓，上下检查他的身子，急急开口：“你有没有受伤了？”</p>

沈桓摇了摇头：“阿姐放心…陆将军护着我，我无碍。”</p>

“那陆将军呢？”永嘉又问，悬着的心无法放松。</p>

“受了些小伤。”沈桓愧疚道，但见永嘉担忧的神色，又立即道：“但现下已快大好了。”</p>

永嘉怀中沉闷：“你们可知是谁做的？这场刺杀是冲着你的，还是冲着陆翊的？”</p>

“看样子…对方是想一并要了我俩的命，陆将军心有怀疑，却未向我明说，他只说怕是因为他才连累了我，但我……”沈桓说着一缓。</p>

“你如何想？”永嘉紧接着问。</p>

“阿姐…有些话我也只敢与你说，我…我是怀疑……沈邵。”沈桓低下头：“他一直将我扣在西疆，母妃病故之时都不允许我回京奔丧，如今无年无节的，他倒是突然下令许我回来…”</p>

永嘉和姜尚宫闻言，不由对视一眼。</p>

永嘉握住沈桓的手：“你别怕，有姐姐在，姐姐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放心，这件事交给姐姐来查，至于是不是陛下…既还不能确定，姐姐宁愿你当做不是。”</p>

“姐姐并非偏袒陛下，只是你此番归京不易，万事需小心谨慎，即便你怀中有恨有怨，姐姐也想你忍着，千万莫要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来，尤是陛下…答应姐姐好吗？桓儿…”</p>

沈桓听着永嘉的一席话，一时间沉默，他望着永嘉，又看了看平静如常的姜尚宫，他又看向永嘉，迟疑开口：“阿姐…你好像变了…与从前…大不一样。”</p>

永嘉闻言一愣：“桓儿……”</p>

沈桓垂下眼眸：“姐姐，我们一味的委曲求全，沈邵就会放过我们吗？不过是变本加厉的欺辱罢了。”</p>

“时事如此…我们除了忍，还能如何？”永嘉反问，她话落，郑重望着沈桓开口：“你可有记住我的话？万事小心谨慎，对陛下，除了隐忍还要恭敬…不可再直言圣上名讳…我们莫要在这些小事上，被人抓住把柄了，明白吗？”</p>

沈桓见永嘉如此认真，叹了一声：“阿姐我知道的…”</p>

他又何尝不是一再隐忍，若没有陆翊，他不敢回忆自己曾经在西疆所过的日子，他只是不甘心，不肯认命罢了。</p>

“我要你牢牢记住！”永嘉正色。</p>

“是，桓儿记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