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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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闻言静静看着沈邵, 她不懂，他想表达什么。</p>

方才皇后确有失仪之处，她看出他不满, 但与她有何关系，她一向无心理会他的妻, 他的妾, 更何提嘲讽。</p>

“陛下，您在说什么…”</p>

沈邵对上永嘉的目光，又笑了一声, 他面上笑容复杂, 他握紧她的手，牵着她继续向前走, 他解释：“朕只是想说…以后不必理皇后，朕说会好好护着你, 便绝不会轻饶。”</p>

永嘉沉默听着，两人行在花园小径上, 不长不短的一段路, 路的尽头，停着熟悉的轿辇。</p>

“朕听说，是陆翊救了你？”沈邵忽开口询问。</p>

永嘉脚步一停, 她抬头盯着沈邵，美目之下隐隐藏着警惕。</p>

沈邵瞧见永嘉的目光，心上一时发闷,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这么看着朕做什么？”</p>

“他救你，朕该赏他的。”他接着又道。</p>

永嘉紧绷的心一缓，她低下头，轻声的说：“臣不求陛下为了臣封赏惩罚, 臣只怕承受不起。”</p>

“永嘉，”沈邵叹了一声：“你还是不懂，朕想要的。”</p>

***</p>

软轿停在御门外，沈邵先拉着永嘉直奔内殿，他按着她的肩，让她坐在小榻上，将她手上包扎的白纱一层层解下，转身去床头寻何院首留下的药膏。</p>

沈邵拿了药膏，复回到永嘉身前，他牵起她的手，神色深望了伤口半晌，他一边给她涂药，一边问：“疼不疼？”</p>

凉凉的药膏涂上，掌心一片刺痛，手指敏感的蜷起，永嘉听着问，口上却答：“不疼…”她尝试抽回手：“…臣可以自己来。”</p>

沈邵握在永嘉腕上的力道渐增，他轻声斥她：“别乱动。”</p>

仔细涂好药，沈邵又新寻了一段绢布，缠在永嘉手上，系好，他眼瞧着她面色不甚好，便让王然再召何院首过来。</p>

趁着空隙，沈邵去外殿批折子，永嘉被他拉着一同去，她原以为他还要她伺候笔墨，待到了案前，她刚拿起墨石，便被他抬手夺了过去。</p>

“你就坐在这陪朕，旁的不必你忙，”沈邵端过砚，兀自磨墨：“你若无聊，就去架上寻本书翻翻。”</p>

永嘉转头瞧了瞧书架，收回目光又落在沈邵书案上的一碟子糕点上，昨日经了一番折腾，灌到胃里的都是汤药，今早皇后催得急，也没来得及用早膳，现下腹中空空，隐隐泛着酸疼。</p>

永嘉看了看点心，又看了看沈邵，又看了看点心，低头轻咳一声，站起身走到书架旁漫无目的挑书，最后拿了本兵法，回沈邵身边，倚在书案旁，潦草的看。</p>

沈邵瞄了眼永嘉拿的书，继续低头批折子，他注意到王然特意备的浓茶，端起喝了两口，他看了看身边安静看书的永嘉，随手端起点心，搁到她面前。</p>

永嘉从书中抬头，她望了望点心，又侧头看沈邵，见他专心致志的侧颜，伸手拿起糕点，小口小口吃起来。</p>

沈邵批了几本折子回神，见永嘉面前的碟子空了，他挑眉问：“饿了？”</p>

永嘉手拿着最后一块点心，听见沈邵的问：“吃饱了。”</p>

沈邵听了，抬手将她手中的点心拿走，唤人备膳。</p>

“光吃这个东西不行，”沈邵一边说着一边将永嘉已经咬了一口的点心吃了：“还是得好好吃饭。”</p>

永嘉望着沈邵的举动一时无言，她垂下眸，无意瞧见他案上平铺的诏书，她扫了一眼，一时察觉不对，恍然觉得自己看错了，又垂眸看去。</p>

这是沈邵写给陆翊的调令，调他回西疆继续领兵的诏书。</p>

永嘉愣看了片刻，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她记得陆翊与她说，沈邵是要将他派去南州的，那无异于明升暗降，架空他的根基。</p>

永嘉抬眸看身旁的沈邵，他方才与她说奖赏陆翊，便是这么赏吗？</p>

何院首从太医院赶到御门，沈邵召他进来给永嘉把脉。</p>

当着何院首的面，沈邵已无顾忌，他撩了撩永嘉额前的碎发，长臂环住她的腰，将她半搂在怀里。</p>

“朕总瞧着她脸色不对，是不是那药性还没清除干净？”</p>

无论多久，永嘉依旧排斥沈邵在人前的亲密，她推了推他，想他放手，沈邵却如丝毫未觉，还附在她耳边询问：“你自己觉得哪里不舒服，别藏着。”</p>

何院首见眼前这幕，垂下头，不敢多看，他将丝绢搭在永嘉腕上，静心诊脉。</p>

沈邵便拥着永嘉安安静静的等结果。</p>

许久，何院首面色复杂的收回手。</p>

“如何？”沈邵急声问。</p>

何院首闻言，望着沈邵一时沉吟：“长公主殿下是体内虚乏之故…这病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医好的，需得细细调理，否则日久，会成大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