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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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 巧合太多就是缘分，而命运本身是个小妖精。</p>

CJ娱乐本部，林谩语坐在会议室里, 看着对方提供的一段偷拍。被偷拍的主人公其中一位是她的助理，坐在金仙玉对面的女人不认识。</p>

幕布上的两个女人在聊, 助理小姐想不想赚笔外快。不认识的女人让金仙玉提供剧本，她老板的新剧，只要金仙玉能拿过来, 价格随她开。金仙玉不乐意，那女人貌似跟金仙玉很熟，说着我们两谁不知道谁的话。</p>

“嫌我出价低了？你开个价么。”</p>

“不是钱的问题。”</p>

“干嘛？你从良啦，还不是钱的问题, 那能是什么问题？”</p>

画面里的女人们好像在什么夜店的包间里，背景隐隐还能听见躁动的音乐。此前她们玩的应该挺嗨的，沙发前的茶几上满是空酒瓶和水果小吃，现在聊着正事，包间里就她们两了。</p>

金仙玉好像是喝醉了, 脖子通红, 脸上带着妆倒没什么改变, 嘴里叼着林谩语从来不知道她会抽的烟，手上还转着加了冰块的洋酒杯, 开口的每一句话都夹着脏字, 那是林谩语完全没见过的样子，像个女痞子，玩很开的那种。</p>

剔除脏话，金仙玉跟那女人说的就是，我知道你要剧本干嘛, 无非就是想抢了林谩语的项目在反咬说她抄袭。大家认识那么久，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别做梦了，不可能的。</p>

那女人就笑，“几个月没见跟我玩大变活人啊，你居然也来什么正义的那一套了？还是说，你现在也讲衷心了吗？”</p>

“谁TM跟你聊正义衷心啊，我跟你讲的是林谩语是个非人类，她是正儿八经的天才，是教授在课上说有些人就是能被上帝附身写下传奇的那种天才。”一口酒，一口烟的金仙玉，对着那女人喷烟，“你知道她出新剧本需要多久吗？三天，就三天。”</p>

竖起三根手指也不知道是发誓还是比划‘三’的金仙玉放下酒杯，烟头直接丢杯子里，“三天，我就是脸滚键盘都打不出那么多字，她能写十六集剧本出来。她还弄什么语音输入法，半个小时一万多字，我TM在边上听着比以前被拽去教堂听神父念福音都惊悚。”</p>

“你这种凡人懂个屁，知道什么叫人类的参差么，她是参，剩下的凡夫俗子全是差，都是垃圾，我更垃圾。我穷到去站街都没对有钱的女人有什么嫉妒心，对上林谩语我连嫉妒心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有那种妖怪在，老子都不想当作家了。”</p>

“你背后站着谁想找林谩语麻烦我不知道，但别说我不给你忠告，你跟你老板回句话。攻击林谩语什么都行，唯独攻击她作品没可能。别说你们搞到她一套作品说抄袭，你们就是搞到她十套作品说抄袭，顶多一个月，她能再出十套来。你们能砸一笔钱冲我买十套，能开天价买她的一百套吗？别TM做梦了，醒醒吧。”</p>

“天才是什么知道吗？万里挑一，千万人中独一个。那种人被你碰到了，你就得老老实实跪在人家面前，就得认，上帝就是撬开了她的脑子往里面灌天赋。你跟我，我们这些随便被造出来的人，认命跪下才能活更久。”</p>

会议室里的画面被定格在金仙玉疯狂吹彩虹屁的这一刻，而作为被捧上天的天才，林谩语是懵逼的，这都是个啥？</p>

这是提前布好的陷阱，可惜猎物没上套，不过没上套也能玩，顺着这个套玩下去还更好玩。</p>

此前林谩语跟五个制作人说，我有五个拒绝，谁能帮我解决网络上的纷扰，剧本就是谁的。为了抢下这五个本子，三家电视台出动，两家有线台就直接结盟了。单打独斗打不过，往上数又是同一家母公司，那就结盟啊。</p>

上一局游戏里，TVN的一个部长AI把玩家逼的重置游戏，这一轮，朴正敏再次冒头，跟天才作家说，你想脱身很简单，我有三个备选方案，你想选哪一个都行。</p>

第一个就是作家看到的偷拍视频，去找金仙玉的女人是总部签约的一个小作家，出过一个没什么人看的校园剧。原计划是借着偷拍视频把黑锅盖在金仙玉的头上，用助理搞事作家遭殃的计划。这个计划不通，那就走另一条路，偷拍还是可以放出去，背黑锅的人变成那个小作家。</p>

小作家已经同意被黑锅，偷拍往外一放，就是小作家嫉妒林谩语的才华，本想私下搞她，谁知道助理不配合。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生出来的计划就是用男女关系搞坏林谩语的名声。发出那个帖子的剪辑小姐也愿意拿钱办事，会指正就是小作家让她发帖的。</p>

这是第一招，这招出去，肯定能把林谩语洗成白莲花，被恶人欺负的小可怜，纤尘不染，绝对纯洁。</p>

第二招，强压。作家手上又出了五个本子，作家出新项目的速度非常快，这么快总是有理由的。作家是文化人，艺术家总有些特立独行的癖好。新项目制作的消息放出去，以作家是靠谈恋爱获取灵感，或者干脆点就是靠男人获取灵感，把作家当艺人，买个独树一帜的人设出去。</p>

演员的粉丝肯定会骂，但路人盘他们有了。粉丝才多少人，林谩语现有的五个项目收视率都多少了，三大台的项目全过三十，首尔不说一半，至少也有三分之一是作家的路人盘，那是冲着作家的才华来的。</p>

粉丝骂就骂呗，我们该赚的路人盘还是赚啊。更别说，任时皖被作家捧红了，带的他们那个团关注度都大涨。能捧人的作家怕什么找不来男演员，大不了他们用新人，出名的男艺人爱惜羽毛，新人却敢搏一把。新人再度被捧红，想要自家艺人红的粉丝就得捏着鼻子认了。</p>

作家够凶残，粉丝就只能认栽。</p>

洗白玩了，强推也有了，第三招走的就是另一条路子。</p>

这条路子跟东西双施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作家找个男演员公开恋爱，其他的都澄清，不知道，不了解，跟我没关系。只要作家说了，剩下的事他们搞定。</p>

会议室在CJ娱乐本部，不是TVN也不是JTBC。会议室里，TVN的部长到了，朴正敏是讲计划的人，JTBC的部长也到了，他是补充发言的人。但这两个都只是给计划的人，是下属，真正跟作家对谈的上司，是CJ娱乐的一位部长。</p>

总公司的部长对作家极其友善，友善到就差拍着胸脯跟作家讲，不管作家选哪个方案，CJ传媒帝国都能给她背书，保证让作家满意。要是作家哪个方案都不喜欢，那他们就继续想，全部推翻重做都没关系，只要作家满意，一切就为了让作家满意。</p>

现如今，林谩语就是金矿本矿，还是个年轻的未来无限可期，目前为止无人开采的金矿。这姑娘本子写的好就不说了，她还很高产，一年十个项目，母猪下崽都没她凶残。</p>

这么一座金矿，别说她只是撩男人撩多了，她就是群P碰到警察临检，甚至于在吸|毒现场被抓，CJ都会把她保下来。这位可是个行走的印钞机，两家有线台首次在自家出品的项目上赚了翻倍的钱，翻了四倍！就这，项目还没播完，还有海外出售的可能！</p>

一座印钞机，能现场吐世宗大王的那种。</p>

印钞机想要名声好？印钞机就是想要在圈内选妃，CJ都能帮她现搭个酒池肉林！</p>

林谩语不知道三家地面台会怎么帮她处理这件事，但她认为，不会有比CJ更有诚意的解决方法了。但这里有个小问题，CJ愿意全力保她，人家不是做白工，也不是就为了她新摆出来的五个诱饵，对方想要签下她。</p>

传媒帝国手段多，多到林谩语昨天给丢出诱饵，当晚助理就被人偷拍，隔天一早，解决方法就出现在她面前。手段多的传媒帝国也很贪，说点好词，求贤若渴，他们想要把金矿扒拉到自家碗里。</p>

对方给林谩语开出多么好的待遇就不用谈了，反正跟上一轮游戏朴正敏摆在林谩语面前的合约是天地之差，前者是天，后者低到尘埃里。</p>

值得谈的是作家不愿意。</p>

林谩语即不愿意再度成为家养的作家被束缚住，也没办法一直做到高产。她能那么快再拿出五套剧本，是因为她存货多，可存货总有用完的一天。实际上她并不高产，或者说她是否高产要取决于灵感男神何时降临，她是靠灵感写剧本的作家，不是靠写作技巧多么厉害。</p>

作家不愿意，很坚决的不愿意。坚决不愿意的话讲完了，林谩语以为他们没得聊了，帝国本部的部长表示完全有的聊。</p>

商人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啊。</p>

作家不愿意签人，那我们签作品约吧。不单独签某部或者某几部的作品约，而是签我们有第一顺位的合约。作家以后出新项目要找合作方时，在同等条件的情况下，CJ能拿到优先权。</p>

不会做生意的作家怎么都没想到还有就地还钱这一招，以至于她不自觉的看向朴正敏，忍不住怀疑在上一轮，她是不是也有就地还钱的机会，只是被她忽视了。</p>

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作家盯着的朴正敏冲作家笑笑，可和善了呢，笑的作家没眼看，再看本部的部长。</p>

“只要优先权？”</p>

“同等条件下的优先权。”</p>

关键词要讲清楚，不能对方开价一百，要求我们出一千，那不可能。</p>

林谩语扭头看向还挂在最前方的幕布，幕布还是定格在金痞子的脸上，脸超大。她扭回头，再看坐在对面的部长，肥头大耳，脸也很大。</p>

“你定合约，我找律师。”</p>

“合作愉快。”</p>

合约在十点四十九分签署，十二点整，CJ娱乐官网挂出庆祝头图，庆祝公司和林谩语作家签约五个项目的合作，项目将同时启动，敬请期待。</p>

官网消息一出，八卦版就爆了。</p>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跪着看电脑，我腿软。你们帮我看一下窗外，哥斯拉是不是要入侵韩国了，林谩语是不是奥特曼变的。】</p>

【林编真的是人类吗？那家研究所去研究一下她的脑子啊，这才多久又是五个项目齐开？她真的不是机器人吗？码字机器人变的吧？】</p>

【自从林谩语出道，每天都活在瓜田里的我，原以为昨天就已经是果熟蒂落的一天，不会有比昨天的瓜更大的了。这才几个小时？有没有二十四小时？二十个小时有吗？生生又造出一片瓜田？林谩语是什么传奇人物啊，会不会有一天我们只要打开电视，所有的剧都是她的作品？】</p>

【作为一个同时追林编五部作品的观众，我用亲身经历告诉你们，我的娱乐生活，从周一到周末，金木水火土（韩国星期几的说法）全部被林编占据。我，我妈，我弟弟，我弟弟他女朋友，女朋友二号，再加上一开始说不看小言后来看《无望之爱》追刑侦追到真香的我爸，我们全家都在被林编支配，我的世界已经离不开林编了！】</p>

【CJ没救了，林谩语这种垃圾都能合作，等着赔钱吧，看谁会跟这么垃圾的作家合作！】</p>

【活久了确实什么都能见到，整个八卦版被一个作家霸占的奇葩场面都能发生。更奇葩的是，八爪鱼一样的作家居然夸的比骂的多，粉丝果然是小众群体吗？我以为会全世界抵制作家啊！】</p>

【比起全世界抵制作家，难道没人好奇作家开新项目会找谁合作吗？现实版海王疑似在扩大渔场，这么下去，我们曹成右还怎么上位？《无望之爱》真的好看！杀手披着警察皮爱上另一个警察，还是病娇系，超级吃这种疯逼人设啊！曹成右一定要上位啊！！！】</p>

【那什么，给你们一个圈内都知道的消息啊，林编写本子的灵感靠的是恋爱，据说她的每一个本子都是她前任给的灵感！合理怀疑，林编新的五个项目全是瓜田男主们创造的，孩子们，发挥能力的时候到了！】</p>

【啥子圈内都知道的消息？什么意思？发挥什么能力？最讨厌说话说一半了，讲明白啊！】</p>

【这还用讲明白？等着看八卦啊！】</p>

八卦真真假假，网民和水军混杂，消息满天飞，水越搅越浑。攻击林谩语是个海王的舆论都没活过一天，就已经□□盘手们带歪了话题。</p>

所以说，专业的事还是要教给专业的人做。找什么男演员啊，当然是找传媒公司啊。</p>

传媒公司养着庞大的公关团队，专业吃这行饭的精英们，只用了一个下午，不止把话题带歪了，还给作家搭建各种资料。现在上网搜林谩语，不再是各种瓜散落一地了，而是一年出十套剧本的作家，有多传奇。</p>

专业的事既然有人做了，在舆论方面从来都是被动挨打，从来都没专业过的林谩语去解决身边人的问题了。</p>

没有被使用的偷拍视频被放在了当事人面前，金仙玉看到视频冷汗都下来了，都没看完视频就想跟林谩语解释。林谩语摆手示意不用，她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什么要解释。</p>

拿这个视频给她看，是因为林谩语想知道，“你跟孔侑要过钱对吗？”</p>

“孔侑？”金仙玉没反应过来，“我跟他要什么钱？”</p>

林谩语轻舒了口气，没要就好，“我还以为你当初跟孔侑谈不拢是因为你问他要了钱，你不是因为那是你的爸妈不愿意配合他们的计划，而是你们价格没谈拢。”</p>

微楞片刻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的金仙玉表情僵了，“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我们是价格没谈拢呢？”</p>

“你还真要钱啦？”林谩语惊讶。</p>

“没有没有，我跟他要什么钱。”金仙玉一脸你在瞎说什么的表情，“我拒绝他是因为...因为到底是我爸妈啊。对！到底是我爸妈！”就是这样没错！</p>

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的林谩语也没深想，只是说，“幸好你没要，不然我就得重新找个助理了，我们挺合得来的，再换人我又得重新习惯。”</p>

咽了口口水的金仙玉抓着杯子喝了口水，两手捧着杯子挡住半张脸，详装好奇，“为什么我要钱，你就会开了我？”</p>

“算不上开除吧，也不是，就是开除。”林谩语想了想，他们好像是开除没错，解释道，“我其实没把你当下属，虽然我给你发工资，但我更多当你是朋友。”</p>

“朋友的话不是更亲密吗，我要钱就不能做朋友了？”</p>

“我不太行，我这个有点对人不对事。”</p>

林谩语有点尴尬，母上大人说这是她最大的缺点，“对人不对事你知道吧，就是好听点叫护短，难听点就是不讲理。同样的事，如果是我的朋友，我家里人，就是我这边的人做的，不管是好是坏，我都会站在我的人这边。感情用事就是我这样的，有点幼稚是吧？”</p>

金仙玉完全没感觉到哪里幼稚，只是不明白，“按照这个说法，我要不要钱，你不是都应该站在我这边吗？”</p>

“说了你别生气啊？”</p>

“说来听听。”</p>

干笑的林谩语尽可能委婉的说，“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我也不能用我的价值观去判断你做的对不对。我个人，只是我个人，我个人是不能接受你要钱的，在我的价值观里，你怎么都不应该要钱，但这就是我的价值观，没有说你有什么不好的意思，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也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就是我的感受而已，你的感受不一样，也很正常。”</p>

话过于委婉，以至于金仙玉没听懂，让她说明白点。林谩语默默移开视线，望着自己的咖啡杯找金子，不敢看她，话稍微直接了一点。</p>

“就是，我们是朋友，我们会相处很久，但我们相处的还没有那么久，久到我能完全站在你这边去......”</p>

“OK，懂了。”</p>

“对不起。”</p>

金仙玉白眼一翻，“对不起就算了，你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我们确实认识没多长时间。”</p>

感觉到她生气了，林谩语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问了。</p>

但她忍不住，还是得问，要是讲不清楚会有疙瘩的。林谩语很有自知之明，她可以接受朋友的三观有些扭曲，但她不能接受朋友的三观完全扭曲。因为她也会被带歪，会被带的即便知道那不对，感情上还是会站在朋友这边，会给三观扭曲的朋友找理由。</p>

比如金仙玉要钱肯定是因为从小价值观没有被好好教育；比如金仙玉可能是怨恨父母的，那样的父母确实没有多好；比如金仙玉跟孔侑又不熟，求人办事给钱不是应该的么。诸如此类，等等等等。</p>

那么多比如里，都是她给金仙玉找的理由。但那么多比如里，还有最可怕的一条是，金仙玉无所谓是否攻击爸妈，是否找谁的麻烦，她就是一切向钱看的，她就是活成了这个样子，她也不可能改。</p>

这是林谩语不可能接受的价值观，但这也是如果金仙玉是她的闺蜜、死党、发小之类深厚的关系，林谩语会给她找无数比如的一条。问题在于那些比如不能找，趁她们的关系还没有亲如一家断开是最好的。</p>

不然，林谩语真的会被带歪。从小到大，爸妈因为她这件事跟她叨叨过好多次了，她也是改不掉，母上大人就想了一招，既然改不掉那就远离，对她，对身边的人都更好。</p>

不过既然没有，那就是最好的。林谩语感觉放心了，金仙玉想着麻烦了。</p>

网上热热闹闹的吃各种瓜，现实中孔侑难得接到助理小姐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想跟他见一面。</p>

“林谩语怎么了吗？”</p>

“我的私事，跟她没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