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曹成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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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贤石最近跟个小可怜一样被夹在艺人和社长中间, 他跟了曹成右快八年，虽说不是从对方出道就当他的助理，但也算合作时间很长了。那么长时间, 首次碰到像最近这样的麻烦事。</p>

他们家艺人也不是没跟圈内人谈过恋爱，更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不过就是第一次女朋友的职业是电视剧作家而已。谁能想到一个作家折腾的上上下下都闹心,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 他当初就不会让曹成右一个人去什么布帐马车。</p>

那哥根本就不是吃宵夜的人，他们家艺人早睡早起, 十一点都是他的睡觉时间了, 没事吃什么宵夜啊。</p>

头次听说有林谩语这么号人物的时候，周贤石的注意力都在艺人怎么突然吃起宵夜了。曹成右说也不是想吃宵夜，更多是去喝杯酒，他那时候刚退伍没多久, 一时有些烦闷就去布帐马车喝杯酒。</p>

光喝酒呢又觉得少点什么, 就点了乌冬面, 也没正经吃，还是冲着酒去的。</p>

“怎么不喊我一起？”</p>

“你都回去了, 干嘛把你喊回来。”</p>

彼时周贤石压根没想到搭讪的小姑娘还有后续, 这后续有呢也没什么，天生男未婚女未嫁，两个单身男女谈个恋爱而已。曹成右又不用介意什么跟谁恋爱的事，公司更不会限制他跟谁恋爱，想跟谁恋爱跟谁恋爱啊。</p>

那哥真的恋爱了，恋爱的对象是个新人作家，周贤石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助理从头到尾都不觉得这件事哪有问题，即便曹成右在自己的店里给那位新人作家分了块地盘出去, 还为她办了个‘回归派对’，助理也不觉得会出什么问题。</p>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谈了个年纪很小的女朋友，想要为女朋友做点事，或者展示一下男人的‘力量’，这些周贤石完全可以理解。但助理怎么都没想到，艺人展现力量的方式是出演小女朋友的作品，这就有点过了吧？</p>

他们要是在一起很久，女孩子事业一直没起色，曹成右想帮忙，那周贤石不会觉得有问题。可他们满打满算，从认识到想要签项目，加起来也没两个月啊，搞那么夸张？</p>

干嘛，一上来就玩真爱啊？不现实吗！</p>

社长召唤助理问对方艺人怎么会突发奇想要签有线台项目的时候，助理整个人都很懵，这才在一起多久？也就两个月而已！</p>

见过助理的社长又去找艺人，也是一样的想法，“贤石说你们才认识两个月，她一上来就跟你要这要那的，你觉得没问题？”</p>

“我就是担心你会这么想才没跟你讲我们是男女朋友。”曹成右让社长先别说那么多，“我让你看的剧本你看了没？”</p>

社长让他不要转移话题，“什么我多想，你都要让我签约了还怪我多想？你那个小女朋友太没规矩了吧，她以为她是谁，想签你就签你？”</p>

“你就说你看没看剧本。”</p>

“没看，怎么了！”</p>

曹成右起身去办公桌边开电脑把剧本的文件调出来，拍拍电脑屏幕，对社长说，“先看，看完剧本我们再聊。”说着话起身，“还有，我的小女朋友很有规矩，别看人家年纪小就瞎想，压根不是那么回事。”</p>

“我跟你说正事，你跟我....”</p>

“看剧本！”</p>

被艺人拽到电脑前的社长很不耐烦的开始看剧本，社长在看剧本，艺人出去找助理了。助理在门口罚站呢，周贤石都好多年没有因为做错事被罚站了，心里对林谩语很是不爽。</p>

曹成右看他那样就想笑，招呼他去茶水间，点了两根烟分了弟弟一根，让弟弟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憋出病来。周贤石想说的就多了，比如林谩语贪心过头什么的，基本想法跟社长一样，小姑娘很没规矩。</p>

助理叭叭叭的说了半天，艺人也没打断。不是曹成右不维护女朋友，而是这个时候打断反倒会让周贤石对林谩语的成见更深，搞不好还会认为林谩语手段多什么的。</p>

一根烟抽完，讲的口干舌燥的周贤石起身去给自己泡咖啡，总算想起来艺人还什么都没说呢，让哥哥多少解释一下，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p>

“我要是说，我单纯是因为剧本想要签约，你信吗？”曹成右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不信，那不信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就当我想帮她也行。”</p>

周贤石确实更信这个说法，“那你想帮她给她介绍演员不行吗？不是非得亲自签约吧？”</p>

“我想签，不是她想我签。”曹成右笑问他，“走到我这步了，我想要演什么剧难道还要得到谁的同意吗？”</p>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参与什么项目当然是你说了算啊。”周贤石被他笑的毛毛的，老实了很多，“我这不是觉得......”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你懂我意思吧。”</p>

曹成右当然懂，但助理不懂，“林谩语的剧本里，男女主角互动的剧情有一部分就是我们两发生过的事。”</p>

“所以呢？”</p>

“所以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演男主。”曹成右重新点燃一根烟，“那孩子没她说的那么喜欢我，那更多...”低头笑笑，接着说，“她对我也就是一种见色起意。”笑着抬头跟他讲，“一见钟情的现实版本，都是见色起意。”</p>

这话一出助理好像明白了什么，“你该不会跟我讲，林谩语没想让你演男主，是你想演？”</p>

“我之前不就说了，我看重的是剧本。她的剧本本身完成度就高，男主的人设也有层次感，不是谈谈恋爱就没了的剧，就算不是我换别的男演员，也不是找不到人出演。她只是被TVN的合约限制了，不是她的剧本找不到男演员，而是TVN的项目没多少人会接。”</p>

夹着烟的曹成右翘起腿仰头望着天花板的彩绘，“那个本子的质量并不差，找一个好团队是有火的可能的，只要好好拍不乱来，不管是我演还是别人演，都有爆的可能性。好作家是能捧演员的，那孩子有成为好作家的潜力。”</p>

“我确实不是非得去演那个本子，给她介绍个男演员也行，但我给她介绍的男演员很可能会让她感兴趣。她是按照自己会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样去塑造男主角的，也不知道女作家是不是都那么写男性角色。男主人设有戏剧化的加工，可跟角色贴脸的演员都有可能会是她感兴趣的类型。”</p>

“你说说看，平白无故的，我给自己找个情敌做什么。不是林谩语想不想让我演男主角，而是那个本子的男主角，只有我能演。”</p>

浅浅吸了口烟的曹成右吐出烟雾的同时又笑了。这年头的小姑娘啊，嘴上说的好听我最爱你，也就是会说情话而已。</p>

会说情话的作家追他的时候每天定点去蹲守布帐马车，追到手了，就开启工作模式了。</p>

曹成右每每想起那孩子跟他第一次约会那天，他都会想笑。他把小姑娘带去自己的工作室是以为小朋友不想跟他分开，他们是第一次约会么，也是第一次互相都表达了好感，虽然关系没正式定下来，但第一次总归特别点。</p>

那么特别的第一次，林谩语就跟他闹了一会儿，他也就几句话没理她，她就再也看不见他了。专注工作的小朋友眼睛盯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跳跃，根本就想不到这间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呢。</p>

小姑娘专心工作固然很好，应该的事情，可专心工作的小姑娘，一直敲电脑敲到深夜，笔记本都没电了，她才在找充电器的时候看到早就把幕帘拉开的他。那家伙还能没心没肺的跑到他边上，说什么在你身边的灵感跟喷泉一样，你就是我的男神。</p>

小嘴是甜，可男神困的差点睡着了也没看你想起我来啊。</p>

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的姑娘，视线就没离开过电脑，连去洗手间都是抱着笔记本去的。他在她起身时跟着起来问她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谁承想，抱着电脑的死孩子仿佛根本听不到他说话，还把他当人形障碍物直接绕过了他。</p>

曹成右现在想起来还能感受到当时的荒唐，那家伙是真的头都不抬就绕过了他。那家伙绕过他的时候，只把他当根柱子，家具，或者随便什么的障碍物。总之是个死物，就不是个活人，更别提什么男朋友了。</p>

这就是林谩语嘴里的喜欢，还什么男神呢，就嘴上说的好听！</p>

就会用嘴说的家伙，没追到他之前还有早安，约会的第二天连个早安都没了。</p>

曹成右在下午一点多收到了迟来的午安，随后才知道，昨晚小朋友回去后持续工作到天明。她困的不行了才去睡的，一直睡到刚刚才起来，起来打算持续写剧本。</p>

还是曹成右问她要不要到工作室写剧本，小朋友才去的工作室，不然林谩语很可能一直在家待着，他们压根见不着面。</p>

口花花的小姑娘说他是她的灵感男神，拥有男神的作家把男人的人设丰富之后再写进剧本里，看了剧本的曹成右很难不去想，作家是按照理想型的标准写的男主。</p>

他那个作家女朋友写了一个理想型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设定经过艺术加工，那个男人是要从纸上活过来的。从剧本里出来的理想型，曹成右不演，谁演？谁演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给那个光嘴上说的好听的家伙找个理想型送到她面前。</p>

光理想型这个点，曹成右就不会给林谩语介绍什么男演员，再加上剧本完成度很高，他出演这个本子不是坏事。两点叠加才是曹成右要亲自签约的原因，从他看着林谩语一点点把男主的人设做出来，男主角就不可能是其他演员了。</p>

周贤石对这个说法很是纠结，这好像真的不关林谩语什么事，可是吧......“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人家就是写个剧本，女作家对自己写的男主角有一点幻想也很正常吧，他们是创作剧本的人，肯定会喜欢自己创作出来的角色，也会根据自己喜欢的类型去创作。可那不是......”</p>

“我的意思是...”周贤石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要是按照你这个想法，那其他女作家都要爱上男演员了？”</p>

“其他的女作家爱不爱上男演员跟我没什么关系，跟我有关系的是林谩语这个本子不能找其他男演员演，谁都不行。”曹成右灭了烟让助理别那么多话了，“这件事我已经定了，你等着安排就行。”</p>

助理哭丧着脸看向艺人，“社长肯定不乐意。”</p>

社长当然不乐意，他看完了剧本承认剧本的完成度很高，但剧本怎么样都没必要让曹成右去参与TVN的项目啊，那算什么？艺人的格调立起来很难倒塌却很容易，曹成右参加过一次TVN的项目，那他们以后再拒绝三大台的项目时怎么跟人家讲？讲三大台还不如有线台？那是找架吵！</p>

还有什么他的小女朋友写了个理想型之类的，这东西能当理由吗？这是胡闹！林谩语写了什么都不能改变项目的制作方是TVN，曹成右如果非要签这个项目也不是不行，但要让林谩语从TVN解约出来。</p>

“我帮她对接三大台，随便哪一家我都负责帮她对接好。”社长让艺人换个方法，“违约金你自己出，你都想胡闹了，出点血也是应该的。”</p>

曹成右还真想过这个方法，但实现不了，“我问过她为什么没跟三大台签约，她说那边的部长对她有知遇之恩，我还能说什么。”</p>

“什么说什么，小孩子玩义气是脑子不清醒，你跟着玩什么义气？”社长敲着桌子让艺人搞搞清楚，“现在要签项目的是你，你闹出来的事，你自己解决。”</p>

艺人表示解决方法他已经想好了，整个项目组的团队组建都不会过TVN的手，那边只负责掏钱，正好TVN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团队他们来接洽，在保证团队水准的情况下，剧本也不差，拍出来的成品自然就不会掉到地上没面子。</p>

“我介意的是团队吗，我介意的是TVN！”</p>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联系人吧。”</p>

“呀！”</p>

“哎~定了，就这么定。”</p>

敲定了项目就这么开始对接团队，社长每天骂艺人八百遍，艺人每天乐呵呵的跟社长插科打诨，双方合作小十年了，早就不是单纯的艺人和社长的关系了。曹成右摆明了‘耍赖’，社长能怎么样，自己签的艺人，捧着啊！</p>

周贤石就很惨，成天夹在中间，被社长白眼以对，每天过的跟受气包一样，还没办法反抗。见到林谩语吧，他连句抱怨都不能有，因为曹成右禁止他跟林谩语说这件事。</p>

也是因为艺人禁止助理跟作家说项目推行背后的故事，才让助理相信，作家搞不好真的啥都不知道，完全被瞒在鼓里。</p>

助理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艺人相瞒，这没什么可瞒的，站在林谩语的角度这是件大好事。男朋友做了那么好的一件事，为什么要瞒着女朋友？</p>

关于这点曹成右就不会跟助理解释了，不好讲，他总不能讲如果他跟林谩语说了那些因为所以的事，小姑娘八成不会让他那么干。</p>

这件事从林谩语的角度出发确实是件好事，但也不是那么好的事，由事情引发的闲言碎语是她没必要去承担的。林谩语完全可以换个男演员演她的本子，曹成右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家这个没什么事业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