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权至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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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一个他喜欢你, 你不喜欢他的人，你有多喜欢我，对方的回答是.....</p>

我有多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不过, 如果你不在了, 我愿意殉情哦~</p>

这回答......</p>

“你那什么脸？”权志龙看她一脸被雷劈的样子，笑了“怎么这个表情？”</p>

不止表情不好, 人也不太好的朴音离有些惊悚的望着他“你认真的？”</p>

“开个玩笑么。”</p>

“呀！”</p>

朴音离一声吼出, 权志龙闷声笑开。</p>

权志龙还真没想过他有多喜欢朴音离，就是很喜欢啊, 如同以往每次心动那样喜欢。她可不是他的初恋, 他初恋早八百年前就没了，从这个角度来说, 他对朴音离的喜欢好像也没多特别。</p>

但她那么一问, 用如果我不在了的问法问, 权志龙顺着那个思路想下去, 只是一瞬就有了答案，他会去找她。</p>

没什么理由，没什么原因，什么都没有。</p>

就是这个世界没有这个人了, 他会去另一个世界找她。</p>

那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答案，那甚至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就是大脑接受到了问题，心给出答案，根本不用经过神经去思考，心已经给出了答案。完全不用思考的答案从胸膛迸发，之后才考虑到现实，家人、事业, 朋友或其他。</p>

答案一出权至龙就笑了，笑，他原来那么喜欢这个人，他自己都不知道。</p>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答案不沉重，甚至都没有悲伤，权至龙都不觉的害怕，那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如同渴了就要喝水一样，再自然不过所以能笑着说出来，像个玩笑。</p>

回答的人不觉得有什么，提问的人被吓到了。</p>

给答案的人就说，玩笑而已，别当真。</p>

颇为惊悚的‘玩笑’被定义成玩笑朴音离才松了口气能跟他探讨不是玩笑的东西，还是一样的问题。如果她真的就一直不喜欢他，那权至龙的那份喜欢能坚持多久？</p>

这题权至龙没办法给答案，哪怕他能把殉情这么重的词说的轻描淡写，也没办法轻描淡写的说出花花公子常备台词，我会喜欢你一辈子什么的。这话对上其他姑娘权至龙能说得出口，张口就来都行，但跟朴音离讲不出来。</p>

他怕她当真，又怕她不当真。</p>

因此，权至龙说的是非常现实的想法“感情的事说不准的，我哪知道我能喜欢你多久，你也没办法百分之百担保你就一定不喜欢我吧？”</p>

朴音离摇摇头“我差不多可以保证我不可能喜欢上你。”</p>

“过分了啊。”</p>

“实话么。”</p>

不爱听实话的权至龙侧身撑着沙发靠背让她讲清楚“你凭什么那么肯定你就一定不喜欢？”</p>

“这个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我不喜欢你这款的啊。”</p>

“所谓理想型只是想想而已，哪有人真的按照理想型找恋人的。”</p>

“那个不好说，但不喜欢什么类型很简单就能判断啊。”</p>

权至龙给气笑了“你知道谈恋爱不是你看什么纯爱电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什么的，命运很奇妙的，说不定你就喜欢我了呢，你又知道？你能百分之百担保你不喜欢我，我们就一点点，点点点的可能都没有？那么确定？”</p>

如果非要这么杠的话朴音离还真不能百分之百担保他们绝对不可能，但她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担保，伸手把手机捞过来，冲他晃了晃“游戏啊，假设我哪天脑抽，我们在一起了，按照这个游戏设定，我们看看我们什么时候会分手，干不干？”</p>

“为什么前提是我们一定得分手？都还没在一起呢。”</p>

“你就说玩不玩。”</p>

在分手的前置设定下，权至龙还真不想玩这个破游戏，可他估计他要是不玩朴音离就该跟他道别了。再说他还没搞清楚这孩子特地跑到他家问那些什么多喜欢我是被什么刺激了，总觉得是个突破口，那就玩好了，只不过......</p>

“游戏总要定个输赢有个彩头？”</p>

“你想怎么定？”</p>

“分手就当你赢，在一起....一年好了，一年不算长吧？在一起一年就算我赢。”权至龙光明正大玩阴...阳谋“我要是赢了，你得告诉我，你今天折腾这一圈是为什么。”</p>

朴音离犹豫一瞬“成交。”</p>

别说一年了，妹子想着他们能在一起一个月都不可能。从生活习惯到处事风格，大大小小哪哪都不一样。这家伙还是个夜行动物，她虽然不是早睡早起的好宝宝，但大半夜非必要也不会在外面闲逛。就这，能在一起一年？怎么可能！</p>

年轻的孩子啊~就是单纯~</p>

小姑娘再次入套，权至龙上来就把时间推到一年后了“我们今天在一起算一日，后天我就得回部队。我时间不多，要见团队和各路品牌商为回归做准备，没什么时间约你，就像今天，我们能见面也就一会儿功夫。没可能这么点时间还能吵一架，等我们再见就是我退伍的时候，明年十月，一年过去了。”</p>

上来就开大的权至龙还不忘把补丁给打上“中间我休息的时间四分之三都要让渡给工作，你也要工作，两边时间刚好能碰上的可能性很小，哪怕能碰到，或者极端点，你完全配合我的时间，就算那样我能跟你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不会超过十次。”</p>

“那都是极限了，加加减减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天。这么短的时间，我不认为我们会吵架，即便会吵架也不可能闹到分手那么夸张。你脾气很好，我也不会自己找死，好不容易追到人捧在手心里才对干什么要跟你吵架。就那点时间干点什么不好要跟你吵架？我脑子有问题吗？”</p>

从他把时间定在‘今天是一日’朴音离就觉得自己上套了，等他把话讲完，当即就爆炸“哪有你这么算的！”</p>

“规则没说不能这么算啊~”权至龙笑的嘴角都要裂开了“愿赌服输啊，朴音离小朋友~”</p>

朴音离小朋友抄起抱枕砸过去，得偿所愿的权至龙躲都不躲，一把抱住，还故意刺激她“你想耍赖也行~”在她一句‘那就...’刚出口，就接上“亲我一下，这件事就算了。”</p>

“你做梦！”</p>

权至龙表情一变，眼底笑意更浓，脸却是板着的“那我就不做梦了，你输了也要认，说吧，搞什么。”</p>

朴音离......怂了。</p>

脱鞋上沙发端正跪好的妹子求放过，权至龙脸一侧，表示随时可以放过。朴音离暗暗咬牙，憋出一句，她就算说了他也不信。</p>

“你先说啊，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p>

“你确定要知道？”</p>

“说说看。”</p>

朴音离沉默了，说实话，一直自己背负秘密不符合她的性格，她本身也不是什么能藏着掖着对人的类型。真要找一个人分担也没什么不好，问题在于那个人非得是权至龙吗？</p>

可不是权至龙，又能是谁？</p>

父母？会被抓去精神科。</p>

成员？会被抓去精神科。</p>

朋友？会被抓去精神科。</p>

已经上上下下都检查过了的朴音离做了N次鉴定，见了N个心理医生，谁都说她没问题。那个古怪的幻想就是解释不清楚由来，如果非得找个人聊一聊这件事，对象是权至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这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当事人之一呢。</p>

既然游戏输了，既然权至龙在这里，既然命运把他送到她面前，既然事已至此。</p>

那不如......</p>

“我先申明，我没有任何精神方面或者神经方面的疾病，所有你知道，你不知道的检察我都做过，没问题。心理医生也见了不下二十人，还是没问题。”朴音离从跪坐换成盘腿，抓了个抱枕挡在腿上，给与故事的前情“我什么问题都没有，所以很可能世界出了问题。”</p>

‘申明’把权至龙眼底的笑意说没了，世界出了问题让他严肃起来，颔首示意自己听明白了，让她可以开始了。</p>

既然都打算讲，那就没没必要保留什么，朴音离的故事从久远的《无限挑战》的舞台开始。那真的很久远，当初又怀疑是自己生病了，她的注意力都在检查身体上，以至于记不太清第一次幻想的具体细节，只记得什么创造神明之类的。</p>

等到第二次幻想出现，朴音离下了舞台就用手机记录了她听到的对话和幻想里的场面，她觉得那不对劲，抱着以防万一的想法记下的。手机教给权至龙，大段，神明，人类，乙女的游戏，游戏的机制，一堆东西都写在需要独立密码才能打开的备忘录里，朴音离说的毫无保留，她知道的，都说了。</p>

不止给权至龙看了备忘录，还告诉权至龙，她今天找他的原因，怪异的郑基石，更怪异殷志原，包括无敌怪异的他。</p>

朴音离把自己的猜想都告诉权至龙，连我搞不好身体带‘毒’这种诡异的猜想都说了。说的权至龙点了烟，开了酒，一根烟抽完，重新点上，一杯酒喝完，重新倒上。</p>

听完后愣了好一会儿，信息量太大也太复杂，复杂到权至龙忘记了她在讲故事前说的前提条件，只想着“你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吗？”</p>

白眼一翻的朴音离心里吐槽一句她就知道这东西没人信，她要不是亲生经历也不信，可“反正我没问题，什么检查都做过，心理医生见了超多，都说我没问题。你不信就算，当我没说。”</p>

“我不是不信，只是......”</p>

“不用只是，我明白，调换立场，我也不信。”</p>

秘密虽然没‘分享’出去但好歹也说出去了，朴音离知足了，抱着抱枕歪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来找你也是为了确定，我哪里出了问题或者世界哪里出了问题。你就当我在瞎扯，按照我编的那个故事的设定往下推，你觉得我现在要怎么办？”</p>

“跟我在一起。”</p>

“呀！”</p>

权至龙手一挥“抱歉，本能反应。”开了个玩笑“如果按照你那个设定，乙女的游戏不管是什么都需要一个男性角色才能通关不是么，你要是非得有个男性角色当搭档，我觉得我就不错。”</p>

斜眼看他的朴音离让他省省“要真是那样，我这个人造神不会爱上你这个游戏人物的，没看我的备忘录吗，我们是两个物种。”</p>

“朴音离。”权至龙沉下脸。</p>

朴音离楞了下“怎么了？”</p>

“虽然我装作不在意，但你一直那么说，我也会难过。”</p>

“......对不起，我......”</p>

权至龙一乐，转头就被抱枕砸，被耍的姑娘对他很无语，哥哥表示他就是缓和一下气氛。毕竟物种不同，还是因为神和人什么的，太中二了，那么玄幻的话题他有点聊不下去。</p>

这话朴音离还是认的，她也觉得话题有些悬浮，离地三千米高空，聊起来都不落地的。</p>

悬浮的话题也可以用接地气的方式聊，权至龙就很接地气的问她，抛开那些有的没的，只谈眼下。眼下朴音离想要做什么？</p>

朴音离眼下只想判断自己到底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带着什么诡异的游戏设定，爱上了就是一个死之类的，如果真的有那个设定的话，那她就......</p>

“就干什么？”</p>

“就跟你们所有人断交。”</p>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想法？”</p>

“没有其他办法啦。”</p>

朴音离是思考过的，如果她有那么个设定，所有人一旦喜欢上她只会越陷越深不可能走出来的话，那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最好的方法就是再也不接触。会难过，会痛苦，喜欢上一个没可能的人还忘不掉，怎么可能不痛苦，可绝望多了也就习惯了，总好过一直有希望，那比彻底绝望还可怕。</p>

“不对吧，有希望怎么都比绝望好，怎么可能有希望更可怕？”</p>

“我们聊的是爱情，不是事业。看不到尽头的爱情不如乘早绝望。”</p>

扒拉着抱枕垫着下巴的朴音离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万家灯火没有，只有对面那栋楼，但星星很亮，亮的那么真实，一点都不虚幻“你们所有人，或者说我们所有人，我们谁都不是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的人，有事业，有朋友，爱我们的人也很多，还有粉丝呢。人生那么长，不是一两个没办法通关的游戏就走不下去了。”</p>

“都已经肯定没办法通关，那干什么还要去烦恼，不如就放弃，转换跑道继续奔跑，换个游戏继续闯关。那样的人生不比一直卡在某一关要有意思么，做什么要把自己困在原地，没那个必要啊。”</p>

权至龙端着酒杯的手微顿，看向望着窗外的姑娘“那你呢？你也不要爱情了，一辈子母胎solo，就为了那么一个可能性？”</p>

“我不知道，但我不能给我喜欢的人带去麻烦。未来我喜欢上的那个人，不管他是否喜欢我，只要接近我就会有麻烦，我为什么要让他惹上那些麻烦。”朴音离收回视线看向他“我喜欢他，我怎么舍得。”</p>

我喜欢你，你怎么舍得。</p>

权至龙放下酒杯冲她张开手臂，看她摇头直接伸手把人拽了过来，按着肩膀困在怀里，再去拿酒杯往她手里一塞“喝！”</p>

朴音离仰头望他，低头看酒杯，突然笑了“你安慰人的方式还真单一。”说着话仰头喝酒，直接干杯。这位当初在神话的店里安慰她的方法就是让她喝酒来着，一醉解千愁。</p>

“我安慰人的方式多了，是你能被安慰的方式很单一。”权至龙弯腰拿酒瓶给她续杯“你活的那么规矩，道理都懂，我还要怎么安慰，直接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p>

方口杯，喝芝华士，一口闷。</p>

朴音离把空杯朝向他“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吸|毒。”</p>

“说什么呢。”权至龙再给她倒。</p>

还是一口闷，唇瓣湿润，翻着水光，姑娘笑着开口“说你发泄的方式很极端，难道不是应该劝我睡一觉，一觉醒来也是新的明天啊。”</p>

再次给他续杯的权至龙也笑，笑着说“我就这么极端，你第一天认识我啊。”</p>

两人开始瞎扯，有一搭没一搭，乱七八糟的扯。</p>

可权至龙没说一句，你跟所有人都不联络了，那我呢？</p>

朴音离也没说一句，大半夜的把我灌醉你居心不良。</p>

权至龙其实很有分寸，他一贯有分寸。他很清楚有些事聊不出结果来，再聊下去，不是他受伤就是朴音离觉得抱歉，没那个必要。何苦相互折磨，这家伙已经很难过了。</p>

朴音离则是很相信权至龙，她一直都很相信权至龙。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信了他的那句不要随便把号码给别人，此后就真的不太把号码往外给，一直到现在都有铁壁女的称号。</p>

权至龙也很了解朴音离，他们矛盾多啊，吵架都不止超过一次，冷战都玩过。告白讲过，被拒绝也不是一两次了。在他的了解里，朴音离活的太端正了，是那种如果是普通人，善良友好，哪哪都好但在这个圈子会很辛苦的品格。</p>

更辛苦的是活得很端正的朴音离轻易不会找人诉苦，她觉得那样不好，自己的问题应该自己解决，大家都不容易别给人家带去负担。那就代表很多事她自己在扛着，自己在跟自己抗争，为了融入周围的大环境，她想要坚持自己不动摇就得抗争。</p>

那挺累的，权至龙看着都觉得累，可朴音离自己乐在其中，他就没多说什么。各自有各自的处事风格，那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那就是朴音离啊，朴音离之所以是朴音离的原因，不就是他们这些人觉得累的事情，她乐在其中么。</p>

可人总需要休息，总需要放下背负的东西有喘息的时间。端正的朴音离在清醒时是没办法喘息的，因为不能给别人带去负担，那还不如大醉一场。</p>

这就是有过矛盾的好处，加深了解。人和人交往一直平顺没矛盾当然很好，但更深层的东西确实需要矛盾才能激发出来，争执未必都是坏事。</p>

如同如果没有关于车门的争执，李星和是没办法理解朴音离所坚持的东西的，郑基石就没办法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