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 1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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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不懂为何大哥对神明如此敬畏, 不过他也没问，反正该安排的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收不收手都一样。</p>

十二阿哥诬陷太子害他不能生育, 转头没几日太子的人就上折子状告十二阿哥圈养外室，这人与富察家不对付, 状告十二的时候顺便把马奇也给告了。</p>

李荣保眉心直跳，他率先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 数年前奴才大哥就开了宗祠把富察氏逐出门墙, 还请皇上明鉴。”他的意思很明显, 不管富察氏做了什么, 都与富察家没关系。</p>

想当年大哥还于心不忍, 大嫂责怪他与二哥逼迫，现在他只觉得庆幸，幸亏自己当时坚持住了，不然今日富察氏一族又要被带累了。</p>

也就是玉录玳不在他跟前, 若人在此处，他都能上前把这祸害掐死。能耐了啊，居然去给人做外室，还生了儿子。</p>

虽然不是自己的女儿，李荣保都觉得羞愧。他不敢抬头去看皇上, 更不敢去看大哥。这等丑事, 若不是御史提出来, 他还要被蒙在鼓里。他不敢问大哥到底知不知情，他害怕, 害怕听到他不想听的答案。</p>

大阿哥瞧瞧往旁边挪动一下，他依靠在大殿的柱子上，眼神在十二阿哥与马奇脸上来回变换, 偶尔看一下因为女儿即将大婚留在京城的董鄂七十。马奇脸色胀红带着不可置信，他站在这似乎都能听到对方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显然马奇被这事儿气得不轻。十二脸色同样不好看，更多的却是警惕，对御史的警惕，还有对他们这群兄弟的。</p>

站在他旁边的三阿哥拢在袖子里的手松了紧、紧了松，因为压抑脸色很是奇怪。李荣保站出来后他也紧跟着站出来，“汗阿玛，十二弟此举不管出自何种原因都已让皇室蒙羞，儿臣以为应该革去他的职务以儆效尤。”</p>

“三阿哥此言差矣，当年十二阿哥与富察氏的事情朝中谁人不知，奴才倒是以为十二阿哥有情有义。富察氏做下很多错事累计名声，若十二阿哥不收留她，她这一辈子当如何？且，富察家虽然把她逐出门墙，她还是满族人。皇上仁慈，奴才以为不如就让她入十二阿哥后院做个侍妾。”</p>

这位是支持十二阿哥的，他把十二阿哥塑造成一个对富察氏不离不弃，有情义的人。至于两人在一起，也很好解释，面对自己喜爱的女人，哪个男人能把持的住？更甚至，若不是富察氏，十二阿哥恐怕要真的绝后了。如此更应该把人接到宫中来。</p>

康熙定定的看着十二阿哥，富察氏的事情他早就查到了，他想看看十二会怎么说。“胤裪，你的意思呢？”</p>

十二阿哥跪在中间，脸上神情复杂，有懊恼后悔有庆幸，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康熙，砰砰磕了两个头，“汗阿玛，儿臣让汗阿玛失望了。富察氏的事情是儿臣的错，但儿臣并不后悔。当年她做错事，说到底也是为了儿臣，落到这个地步，若儿臣不管不问还是人吗？儿臣也知道不应该把她养在外面。儿臣，儿臣原本是打算等儿臣出府后，就把她带到府里去了，没打算发生什么。”</p>

说完他懊恼的低下头，“那天是她生辰，儿臣见她心情不好，就多喝了几杯，不想酿成大错。”他抬起头，看着太子的方向，“儿臣知道自己不该，也甘愿受罚。可如今儿臣只觉得庆幸，感激汗阿玛当时对她的不喜，让儿臣没了勇气替她说项。午夜梦回儿臣经常去想，若把她也弄入宫中，儿臣是不是连这唯一的儿子都不会有。”</p>

他现在只恨给他下药的那个人，那人不只是给他下药让他难以生育，就是他后院，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伺候过他的，全部被下了避孕的药。其中侧福晋纳喇氏、庶福晋都是绝育药，也只有那些没名分的侍妾调理调理或许有机会生育。</p>

可话又说回来了，那些女人不过是他生活的调剂品，出身又不高，生了儿子又有什么用？</p>

十二聪明，他知道皇上对他正是愧疚的时候，所以他打起了感情牌。他要让皇上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若不是他藏了富察氏，而是把人接入宫中，那富察氏也会跟后院的女人一样生不出孩子。</p>

大阿哥正看的起劲就见八阿哥站了出来，“汗阿玛，儿臣以为十二弟事情做得不对，他自身的遭遇也算受到了惩罚。皇家子嗣不能流落在外，儿臣以为要么把富察氏赐给十二弟要么把那孩子记在旁人名下。”</p>

“至于传言，儿臣以为也很好解决，再弄出一件别的事情冲淡它就是了。”他脸上表情真挚看似真的再为十二阿哥着想。饶是心思深沉的十二都对他感激不已。</p>

十二阿哥咬咬牙说道：“儿臣是真心喜欢富察氏，请汗阿玛成全。”越跟富察氏相处，他就越心惊，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p>

邬思道李卫这样的有为少年，培育出血滴子这样的暗杀情报组织，在没榨干富察氏的价值一千，她不能死。</p>

一句真心喜欢让彭春与董鄂七十脸都绿了。彭春还好些，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婿，董鄂七十看着十二阿哥的眼神恨不得把人烧穿一个窟窿。</p>

男人有个红颜知己正常，如今事情已经曝出来，未免损失过重，最重要的就是与富察氏划清界限。就像八阿哥说的，随便找个人当做小阿哥的生母就好，他女儿不是不明事理的，不会死抓着不放。</p>

结果呢，结果他宁愿受罚宁愿得罪皇上给自己一个污点也要保全富察氏。董鄂七十高兴不起来。也就是他身为皇阿哥，换个人他能打上门去直接退婚。</p>

康熙坐在上面，把底下人的表情看个透彻，他先不着痕迹的瞪了看戏的大阿哥一眼，随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十二。</p>

他叹息一声，“十二你先起来吧。这样，明日你亲自去董鄂七十府上给你未来福晋认个错，之后就出宫去住，至于富察氏，就给你做个格格且日后不可在晋升。若你未来福晋原谅，此事就此揭过，若不原谅，就直到他原谅你为止。你们以为如何啊？”</p>

康熙发话，底下议论纷纷，太子与三阿哥只觉得不可思议。别说皇家，就是别的贵族养外室都是很丢人的一件事情，怎么到了汗阿玛这里就轻轻揭过了呢。</p>

还是说在汗阿玛的心里十二已经重要到这般地步，太子忍不住想，若是自己做下这等事……</p>

他摇摇头，不，汗阿玛人前可能会替他遮掩，人后肯定会把他臭骂一顿。十二……</p>

他并未从汗阿玛脸上看出厌恶或者愤怒。</p>

失望再一次涌上心头，脑海里不由浮现当初索额图说的话：现在那些皇阿哥还小，皇上看中你，若哪一天出现一个比你更合适更有头脑的，你以为你还能坐稳这个位子？太子，只要一天不上位，他终究只是个随时可能被人废掉的太子。只有皇上才是真正的万人之上，无人可取代。</p>

当初他不信，如今他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太傻。瞧，汗阿玛现在不就看上了十二。</p>

皇上这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态度让不少人心思再次浮动，临走前不少人若有所思的打量十二阿哥。</p>

“福晋，三福晋来了。”</p>

伊青禾剥瓜子的手一顿，与另外两个妯娌面面相觑，孙媛没好气的说道：“她来做什么，真是晦气。”她站起身歉意的说道，“大嫂、四嫂对不住，我先回府了。”</p>

瑾淑好脾气的说道：“要走赶紧走别在半路碰上了，不然她又该找你茬了。咱们谁跟谁，我跟大嫂不会怪你的。”</p>

伊青禾也跟着点头附和。</p>

看到孙媛落荒而逃的背影，她叹息，“你说老三福晋怎么想的？咱们妯娌几个怕是都被她得罪了个遍吧，她就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还有老三，他真不知道自己福晋帮的都是倒忙，给他拉了这么多仇恨？”</p>

说起三福晋，她也是服气，所有的皇子福晋里面，她总能找到理由看不起别人。比如她，善妒不贤惠；瑾淑跟她差不多，装贤惠不慈；老八福晋汉人出身哪怕是入了旗，她也一副蔑视的样子；还有老九福晋，左一口应该敬重嫡母，右一口应该感恩。</p>

你看上别人不跟别人交往也就是了，偏偏她还喜欢说教。</p>

孙媛为什么对她这么反感？</p>

两人刚刚大婚没多久，她指挥孙媛，让孙媛去跟惠贵妃说把郭络罗氏指婚给八阿哥做侧福晋。没看错，是指挥而不是建议。</p>

她觉得郭络罗氏对八阿哥痴心一片，都是女人，孙媛应该理解成全她。这话把孙媛给气笑了。</p>

别说八阿哥不喜欢郭络罗氏，就算喜欢，也没谁会在别人刚大婚的时候就说这事。三福晋不仅说了，她话里面还埋怨上了八阿哥，在她心里孙媛一个汉女竟然比不上郭络罗氏一个孤女，这个孤女的阿玛还是个犯过错的。</p>

孙媛是什么人，她虽然是汉女，从小也是被当成男儿教养的，当场就跟三福晋闹了起来。从那之后有三福晋的地方绝对没有孙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