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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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敬嫔同样一夜没睡，跟惠妃不一样，惠妃只是猜测，敬嫔却笃定是乌嫔做的。偏偏她查了一夜只揪出一个伺候十四阿哥的宫女，这个宫女还是她从自己身边派过去的。明里暗里的证据指向自己，敬嫔只觉得荒谬。</p>

她恨得咬牙，若真想要十四阿哥，乌嫔可以直说，只要皇上同意，她肯定没二话，做什么用这些下作手段。再怎么说十四阿哥可是她亲儿子，她就真的不怕事态失控？</p>

“娘娘，大福晋过来了。”</p>

敬嫔擦擦眼睛，“快请。”说着她也赶紧整理衣衫出来。</p>

“见过敬嫔娘娘，听额娘说十四弟有些不好，我过来瞧瞧，不知十四弟现下如何？”她与敬嫔并不熟悉，也没有客套的意思，当下就说明来意。</p>

“本宫替十四谢大福晋，他还是那个样子，吃什么都又吐又拉的。太医开了药也不见好。”说起这个敬嫔就愁，她之前没生养过，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p>

说着，敬嫔就带着伊青禾往十四阿哥住的地方赶去，先开帘子，她就看见十四阿哥苍白的脸。</p>

十四阿哥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唇色都泛着白，让人看着心疼。</p>

敬嫔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伊青禾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她只能干巴巴的安慰，“娘娘别急，额娘一大早已经去求了汗阿玛，说不定御医会有法子。虽说十四弟吃了还是会上吐下泻，还是要给他吃点东西，不然谁受得了这个。”</p>

上吐下泻，大人都能虚脱，更何况一个小孩子。不吃是一点进不去肚里，吃了说不准能克化些呢？</p>

敬嫔擦擦眼泪，“大福晋说的对，小厨房一直煨着小米粥，现在也只能给他喝这个了。”伊青禾说的她懂，每次十四阿哥醒过来都会强迫他吃点东西，也正是如此，她才能难过。</p>

“我看娘娘脸上黑眼圈比额娘还严重，想必一晚上没睡，娘娘这样可不行，别十四弟还没好，自己就先垮了。”</p>

敬嫔苦笑，“不瞒你说，我现在闭上眼就是十四苍白的样子，哪里还睡得着。”再说十四阿哥病了，多少人盯着她呢，她若真抛下十四阿哥去睡觉，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呢。</p>

当然她也知道大福晋是一片好心。只是大家处境不同，没想到这一层也正常。</p>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到，惠妃娘娘到，乌嫔到。”</p>

听到太监高声唱，敬嫔与伊青禾赶紧往外走。</p>

“臣妾参见皇上，贵妃娘娘、惠妃娘娘。”</p>

“儿臣给汗阿玛、贵额娘、额娘请安，乌嫔娘娘安”</p>

“都起来吧，十四如何？”康熙得知十四病了就赶紧过来，他刚说完这句话，乌嫔就大声哭了起来，嘴里更是嚷嚷，“十四，我可怜的十四。”</p>

她抬手指着敬嫔，“敬嫔，就算十四不是你亲生，你不愿意抚养，何苦如此糟蹋他。”</p>

好一手颠倒黑白先下手扣帽子，</p>

乌嫔这话说出来可把敬嫔气得不轻，“乌嫔，你少血口喷人，宫里面谁不知道本宫待十四如何？你说我糟蹋他，我看是你不满皇上把十四交给本宫抚养，故意用下作的手段好把十四抢过去吧？”</p>

乌嫔后退两步，仿佛被敬嫔的话给伤到了，她不敢相信的看向敬嫔，“十四可是本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本宫爱他还来不及，又怎会用手段害他？”说着她转头给康熙跪下，“皇上，皇上，您要给臣妾和十四阿哥做主啊，皇上。”</p>

乌嫔哭的梨花带雨，伊青禾看的啧啧称奇，她自己是做不来像乌嫔这样的，满目悲伤还能哭的那么楚楚可怜让人怜惜。</p>

而康熙也确实对乌嫔有所垂怜，他伸手拉起乌嫔，面无表情的看向敬嫔，“敬嫔你自己照顾不好小阿哥本就是失职，乌嫔一直在禁足，朕的人可以作证她什么都没做。”因为对乌嫔和荣嫔失望，康熙在禁足二人的同时，还给她们一人两个教养嬷嬷。</p>

所以，康熙相信乌嫔是无辜的，敬嫔在乱泼脏水。</p>

乌嫔顺势依偎在皇上的怀里，这一波波操作看的伊青禾目瞪口呆。</p>

感受到贵妃挪逾的目光，惠妃拿帕子沾沾嘴角，随后轻轻扯了伊青禾的衣裳。尚书府干净，青禾没见过这些属实正常，不过也要注意下自身的形象。</p>

伊青禾的脸有些热，不能怪她，之前看乌嫔这么轻易被额娘打压下去还以为不过如此呢，再看她今日所作所为，伊青禾不得不同意额娘说的，这个女人不容小觑。</p>

当着所有人的面十四阿哥又上吐下泻一回，康熙的脸色难看，“御医，十四这到底怎么回事？莫不是中毒了？”</p>

“回皇上，十四阿哥这应该是吃坏了东西所以导致腹泻。”刚才的情况他们看见了，也询问了照顾十四阿哥的人，一晚上的时间十四阿哥拉了有七八次，说腹泻是保守的，更确切的应该是吃坏了东西导致的食物中毒。</p>

“那就赶紧给止泻啊，还等什么？”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开药不就完了。</p>

御医暗暗叫苦，他们也看了太医们昨晚开的方子，换做是他们也是如此的药方。“回皇上，小孩子脾胃弱，药效不宜过重，而且十四阿哥腹泻严重，就算是吃过药三五日内也未必能好利索。当务之急应该是给十四阿哥补充营养和水，免得十四阿哥脱水。”一旦脱了水，治疗起来更麻烦。</p>

一听要三五日才能好，乌嫔不干了，“皇上，皇上，嬷嬷们吃的东西都是检查过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吃坏肚子，求皇上彻查景仁宫给十四一个交代。”</p>

敬嫔的指甲先进肉里，她普通跪下来，“皇上，昨日臣妾与惠妃娘娘已经查过了，是伺候十四阿哥的一个宫女擅自给十四阿哥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那宫女原本是臣妾身边的二等宫女，伺候的甚是仔细认真，所以臣妾才会送来照顾十四阿哥。”</p>

“除了这样的事情，臣妾难辞其咎，但臣妾可以发誓，绝对没有让人害十四阿哥的意思。如今那宫女已经被臣妾关在房间，还请皇上明察。”</p>

说完敬嫔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p>

康熙转动着扳指看向惠妃，惠妃出列，“回皇上，敬嫔所言属实，昨日是臣妾与敬嫔一起查的景仁宫，那宫女也是臣妾看着敬嫔关起来的，钥匙还在臣妾手里。”说着她就从袖袋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康熙。</p>

让惠妃拿着钥匙是敬嫔的意思，就是表示这件事与自己无关，她不怕查。</p>

“梁九功，去把人提过来，朕要亲自审问。”</p>

梁九功匆匆离去，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回皇上，那宫女没了。奴才查过了，锁完好无损，不排除是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门灭了口。”</p>

“什么？”敬嫔与惠妃异口同声。</p>

惠妃看向敬嫔，昨日敬嫔可是口口声声跟她保证钥匙只有这一把。</p>

“敬嫔，你有何解释？”锁完好，那就只能是有人从外面打开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宫女得知事情败落怕连累主子，畏罪自杀。宫女是敬嫔的人，他首先问的也是敬嫔。</p>

“皇上，臣妾保证，钥匙昨晚确实全部都给了惠妃娘娘，更何况臣妾整晚都守着十四，这一点惠妃娘娘也可以作证。”</p>

惠妃到没有落井下石，她紧跟着说道：“昨日亥时，景仁宫的奴才来报，说是十四阿哥有些不好，臣妾就带着人过来了，一直待到卯时才离开。中间敬嫔确实跟臣妾在一起未曾离开过。”</p>

当着她的面，敬嫔让人在小厨房给十四阿哥做些好克化的米粥、蛋羹，还让人给奶娘准备营养的饭菜，好让十四随时能有奶喝。敬嫔脸上的焦急不像是能装出来的。</p>

乌嫔却不愿意这样放过敬嫔，“这里是景仁宫，敬嫔的地盘，就算有什么，自有底下的奴才去办，哪里用得着她亲自动手。又或者是你们串通好的，你们都是凶手。”她表现的很像一个得知孩子不好，完全失控的好额娘形象。</p>

“乌嫔，朕知道你因为十四心里着急，可这件事很明显跟惠妃无关，莫要攀扯无辜。”惠妃对老八如何，他看在眼里。还有老四，从他开口让她和贵妃照看老四，老大家的就一直在给老四准备午膳。还有一应物品，老八有的，老四那边也从未落下过。</p>

老四她都能善心对待，为何要去为难十四一个孩子。</p>

再说了，真要是她做的，瞒住这件事不让他知道不就完了，做什么一大早跑去找他要御医。</p>

“说不准是她贼喊捉贼，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摘出去自己。您说惠妃是无辜的，那敬嫔呢，刚才可是她自己说的，那宫女是她给十四的，也是她说的钥匙全给了惠妃。”乌嫔似乎不愿意就此放过惠妃和敬嫔，依旧胡搅蛮缠。</p>

敬嫔不愿意了，她噌的站起来，“本宫看贼喊捉贼的是你吧？虎毒还不食子呢，为了上位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个孩子都利用？呵，也是，当年都能利用四阿哥升份位，如今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敬嫔被气急，开始口不择言。</p>

“敬嫔，你还我健康的儿子。”乌嫔说着居然向着敬嫔冲了过去，并伸手抓住她的头发。</p>

敬嫔不甘示弱，反手给了乌嫔一巴掌，两人当着康熙的面竟然打了起来。</p>

“放肆，还不把人拉开。”康熙是真的怒了，这就是他的后妃，跟市井无赖有什么分别？乌嫔护子心切言行不当他能理解，敬嫔这打巴掌的架势甚是熟练，难不成她私底下就是这样的人？</p>

他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敬嫔御前失仪降为贵人。”</p>

“皇上？”敬嫔不敢相信的看着康熙，此时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乌嫔这个贱、人给坑了。她是故意的，“贱、人。”</p>

“敬嫔降为……”</p>

“皇上，皇上息怒，皇上敬嫔行为不当确实该罚，可您看看她眼底下的乌青、红肿的眼眶，她昨日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十四阿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见皇上还要给敬嫔降份位，惠妃赶紧开口。</p>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乌嫔可是把敬嫔得罪狠了，两人不死不休，她替敬嫔说些好话不管最后如何，敬嫔都会领她的情。</p>

乌嫔大恨，她不顾形象故意冲向敬嫔为的什么？还不是要把人打下去。她没想到惠妃敢截断皇上的话，她带着哭腔说道：“臣妾知道惠妃娘娘与敬贵人交好，但娘娘这样打算皇上说话是否妥当？”</p>

惠妃疑惑的看向乌嫔，“本宫不过实话实说，并不存在与谁亲近一说。敬嫔照看十四阿哥不利确实应该处罚，这无可厚非。但此事尚有蹊跷有待查证，本宫怎么听乌嫔的意思是断定是敬嫔所为？”</p>

“当然，本宫也能明白乌嫔的心情。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这件事不是敬嫔所做，又当如何？日后十四阿哥得知此事，他会如何？”</p>

“一句话不过上下嘴皮子一碰，可若是碰错了，并不是能弥补的了的。”说着她跪了下来，“臣妾恳请皇上明察，给十四阿哥一个交代。”她不提敬嫔只说十四阿哥。</p>

敬嫔也跟着跪下来，砰砰砰磕头，“皇上，求皇上明察。”乌嫔这个贱、人，她记住了。</p>

看皇上的神色就知道此事只能到此为止了，乌嫔有些遗憾，不过把敬嫔拉下嫔位也算是出了口恶气。她跪在地上，“是臣妾无状，请皇上责罚，请皇上为臣妾与十四做主。”</p>

“都起来吧，这件事朕自然会严查。”被惠妃一打岔，降位的事情康熙也说不下去。他面色微冷的看着敬贵人，“既然敬嫔降位，十四也就不适合放在景仁宫，就放在……”他想说让贵妃暂时照看着。</p>

钮祜禄贵妃心中一凛，赶紧说道：“皇上，臣妾看乌嫔爱子心切，她也应该知道错了，不如就让乌嫔照顾十四，您看如何？”现在十四就是个烫手山芋，她宁愿让乌嫔得手也不愿意沾染上这个麻烦。</p>

乌嫔心里一喜，她含情脉脉的看向皇上，“皇上，臣妾定当照看好十四阿哥。”</p>

贵妃摆明了不想接手，惠妃也怕皇上脑袋一热把十四推给她，当下也说道：“臣妾也觉得这个主意好。”</p>

“那就送回永和宫，找几个擅儿科的医女住过去一起照顾着。”</p>

康熙走后，敬贵人对着惠妃拜谢，惠妃叹息，“本宫看得出来你的慈爱不是作假，也相信你做不来如此丧天良的事情，如果皇上查出这件事真的是你所为，本宫第一个不放过你。”他的长子就是被人算计一场风寒没的，所以她最痛恨拿孩子争宠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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