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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它,不,可……”
楚云升的身体微微颤栗,陷入巨大的震动之中,眼皮在一号老头的呵斥中剧烈翻转,像是随时要醒来的沉睡者,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真的从来没有去考虑过这个问题。5
别人或许不清楚黑气的特xìng,他却清楚不过了,但凡shè出的黑气,只要没有彻底消亡,必定返回自己的意识之中,这已经是被无数次战斗所证明了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它从来都是和意识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而意识不可能有分身,它只存在于零维空间之中,任何时候的位置都应该是唯一的,就像他人虫之变的时候,要么是人身,要么是虫身,绝不可能两者同时存在。
可为它什么要返回长枪?为什么自己当时觉得它来迟了?为什么它要凄厉?又为什么觉得它失去了主人?
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只长枪嗡地一声,呜呜飞转轮下大地,戗地一声,刺入冰川之巅,黑气围绕枪身缭绕,迎风 ()而立,然后消失不见……
刹那间,楚云升的灵魂抖动起来,脸sè极为苍白。
难道我真的死了?将死未死之时意识真的依附到了长枪之上!?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了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绝不可能!
我还活着,我的记忆还在延续,我又怎么能想象出如此庞大而细节丰富的世界?
这不可能,即便是梦境也不可能如此真实与清晰,一号一定在骗我,寒武人是伪碑的制造者,一号一定有某种方法影响到伪碑,然后影响到我,它在cāo纵着一切!
一定是这样,我不能相信他,我有理由反驳它、无视它。不论它说什么,我都不能相信!我要相信我自己!
楚云升不停地给自己树立信心,然后疯狂地寻找解决黑气返回长枪的完美答案,但他一时间之间根本找不到。急切之中,本能地说道:“你在骗我!这里是伪碑的世界,一切都是伪碑的推演,包括你也是!”
一号老头苦苦一笑,颓然坐下道:“你还是不肯相信么?你真的太固执了!你的那股执念竟有如此之强么?人类的感情或许我真的无法理解。
伪碑这个说法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我并没有告诉你过,你静下心来。再仔细想想我们在北极基地中那次对话,我只向你提到过寒武人在地球上曾发现一方石碑,然后科技与文明进入爆发式的发展,直到发现一丝长生不死的秘密,其间也不过数千年的时间,灾难与战争便转瞬及至,又如何有时间去建立你口里所说的伪碑?
再者,石碑一直在地球上。你也曾亲眼看见过,大黑暗后消失,而在你想象的世界中。五号天导人谭凝所说的伪碑建造理由是因为那方石碑失踪引起,这恰恰是你的潜意识在你想象的世界中对金陵城石碑飞天而去这一真实事件的一种映shè反应,你借此来形成伪碑。”
楚云升坚持住不相信,冷冷道:“笑话!我臆造一个伪碑做什么?再说毫无根据,如何臆造?”
一号老头镇镇地看着楚云升,静静地说道:“真的没有么?它不过是你在极度绝望之下,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神秘的事物上的一种凄凉的企图。
金陵城的石碑对你造成多大的震撼?你可以否认么?我虽然不知道你和那方石碑有过什么交流,那是你封闭的内心世界,我无法进入。但我可以通过你现在这个想象出来的世界了解一二,因为只有它是向我开放的。
那方石碑一定曾给你一种时空穿梭的感觉。或者类似,总之有了它,让你可以在此基础上臆造出一个伪碑,然后通过谭凝的口,赋予它一个你想要的能力——以记忆为点推演整个世界!重活一回!
为了逼真,你甚至仍借谭凝之后恐吓自己有可能迷失在里面。发疯发狂以致自杀!”
楚云升眉头跳了跳,冷哼道:“在你的眼里,什么都是我想象出来的!有证据吗!?”
一号老头叹息地摇了摇头,怜悯地看着楚云升道:“所有的证据,你明明看见了却视而不见,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证据,是理xìng。
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现在不去想为什么毁灭之剑返回的是长枪而不是你的身体,你也可以去想想为什么在你需要的时候,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伪碑,然后它的功能又恰好能解决你的急需?巧合的是,那伪碑竟然还有能量可以开启,而且又正好只够一个使用,偏偏谭凝又会cāo作它……你不觉一切都太巧了吗?一切都是如此的神奇?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其实,这些线索中,除了你潜意识在安排,也有你“要清晰的意识”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这些恰好在提醒你自己,这一切都是你想象出来的。”
楚云升心脏突突地跳着,他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去相信一号,但似乎真的又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问自己:是啊,为什么这么巧?巧得天衣无缝?以你的运气中有过这么好的事情吗?
难道伪碑真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么?是从漆黑石碑的那种追溯时空的神奇能力中得到的启发,然后臆造出来的?
一号老头有一点说的不对,楚云升其实是一个理xìng的人,凡是模糊的事情他都不会糊弄了之,当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向自己解释黑气返回长枪这一确定事实时,便无法得出自己就可以进入伪碑的结论,试问,他身在长枪,又如何和谭凝对话,又如何进入伪碑?
在这一刻,楚云升动摇了,他迷惘地双眼越过一号老头的全息像,看向窗外,充满了惨淡。
俄而,他极平淡地说道:“你能看到我想的一切么?有什么是你看不到的呢?你知道我在南京做过什么,又看见过什么吗?你了解过那个蓝发少女的世界么?”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虽然是在问,但仿佛并不是在问一号老头。而是在问他自己。
一号老头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感慨道:“你终于想起来了,也终于了解到我能出现在这里和你有机会对话了,是你那丝“想要清醒的意识”给的机会。
我刚说过。你的内心是封锁的,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够进得去,我只能从你臆想出来的这个世界捕捉你内心潜意识的意图。
所幸和你一起从南京逃出来的还有活口,或许是你那丝“想要清醒的意识”特意留下的,否则以你潜意识的执着一定会将他们全部杀死!绝不会让他们知道你的秘密。
在南京,那些漂浮透明的浮游,实际上只是你对“梦境”的反应。隐喻着虚幻而不真实的梦幻,还记得婚飞的场景吗?在那种残酷的战场上,又怎么会有如此灿烂绚丽的场景?一切都是你的现实与想象交融的梦幻,折shè你对阳光时代正常幸福生活的无限向往,但你又知道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存在幻想中,所以把背景放入如此剧烈冲突的地方。
你在南京究竟还看到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推测。肯定有一个地方,只有你一个人进得去,别人都被你想象出来的各种限制所隔绝在外。虽然我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世界,但一定首先是无人的,然后是没有生命的,寂静甚至是腐朽的世界!”
楚云升嘴角显出一丝惨笑,“里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去过,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而且它终崩塌了,一号即便问遍了所有幸存的南京难民,多也只能知道那个彩虹下的世界,绝不可能知晓里世界的存在。不可能知道那里是无人的,没有生命的,甚至是腐朽的!
是一号猜测出来的吗?楚云升想这么认为,可他不是笨蛋,说服不了自己,因为刚的话本就是一号猜测出来的。
然而这是他后的阵线了。如果失守,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必须坚持,哪怕是盲目而可怜的坚持,他也要坚持,因为那是希望,他的希望,女儿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一号老头忧伤地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那里,其实也一定有可以提醒你的东西,比如静止的时钟,比如单调而不真实的sè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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