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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混合着雨水落在溪流中,听着耳边逐渐嘈杂的雨声,太子殿下的脸色逐渐发白。
“……”
环丫头是他的青梅竹马、亦是他身边能力最为出众的姑娘,是真正意义上的左膀右臂。自他还不是这南离储君之时,那些能上的了台面的、上不了台面的……他都能够和环丫头一起去商讨、解决。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能说有多么依赖那丫头,可她对朱儒释而言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要的多……人总是要与其他人一起才能活下去,一些窝在心里的事儿他不能与自己天真的亲妹妹说,却可以安心的与环丫头说。
所以南离对春风城态度这种重要的事他都放心的交给环丫头去处理,而后者也没有让他失望。这些年来,从尊上到常管事到春风城一般的民众对于南离的好感都要远远大于其他周边的国家。
总是出入春风城的环丫头自然是功不可没。
朱儒释也没有与白景天说唯心的话……在他的心中,环丫头就等同于他的亲人,是妹妹一样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是妹妹,所以朱儒释即使知晓环丫头喜欢自己,也不清楚应该怎么去处理,却没有想到会遇到眼前这种事。
淮竹喜欢姑娘家,还很喜欢环丫头,环丫头又喜欢他……
自己本意是倾慕于淮竹,现如今却成了她的情敌?
还是以他为主导的。
淮竹才是求不得的那个姑娘?
这样下来,就不难理解淮竹为何如此的厌恶他了。
他兴许从未想过这种事。
……
“……”
白景天端起已经冷了的茶水,轻轻的呡了一口后,微微摇头。
他在一旁看着朱儒释的脸色一刻比一刻差,心想这殿下忙碌于国事,对感情本就不甚敏感……在朱儒释的脑海中,显然是从未想过秦淮喜欢姑娘家这件事能够带来怎么样让人困扰的东西。
白景天自己就不一样了,在春风城长大的他虽说不怎么出门,可是对于姑娘家之间的感情也见怪不怪。
自己这也算扳回一城了吧。
白景天叹息,又觉得用自己姐姐扳回一城……显得很没有出息,如果让先生知道了,该是会说自己幼稚,欺负不懂“感情”的人?
好在先生也不会知道。
白景天清了清嗓子,他说道:“殿下不常遇到这种情况,事实上,喜欢姑娘家的姑娘在嫉妒心上比一般人还要强的多。”
他这是在变相的说秦淮是一个又花心又轻浮还小心眼的女人。
“我自然是不明白女子和女子之间的感情。”朱儒释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又不是女子。”
白景天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戳了一下脊梁骨,他略显慌张的说道:“我也不是女子啊。”
他女装的事儿,先生不会真的说出去了吧。
朱儒释奇怪与白景天的慌张,可此时他也无法保持先前的稳重与无懈可击,俗话说就是破防了。
“贤弟,你的的意思是……淮竹恋慕着环丫头?”朱儒释认真的问道。
他的用词从喜欢到恋慕,显然是接受了什么。
白景天叹息一声:“方才我没有回应殿下,殿下心里就应该有了答案才是。”
朱儒释拇指扣着食指的指节,手面上红一片白一片的,与内心的不平静不同的是? 他言语缓和的说道:“淮竹喜欢的姑娘应该是四苑的石姑娘? 而不是环丫头。”
“所以我说她花心,殿下还是将她想的太好了? 你只喜欢一个人? 不代表她也是。”白景天说着,又觉得自己不能总是在外人说自己姐姐的坏话? 尽管那些都是实话,也要收敛一些。
于是他话锋一转? 说道:“姑娘家总是喜欢新鲜的物件? 即使不属于自己,也想要多瞧上两眼,摸上几下,这也不奇怪。”
朱儒释:“……”
白景天继续说道:“她就是这样? 虽然最喜欢的人是石姑娘? 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对其他的姑娘表现出兴趣,常平怜是这样,环姑娘是这样,甚至……”
“甚至还有杜七姑娘。”朱儒释说道。
白景天被插话了,一怔后无奈点头:“正是。”
他本想说甚至还有包子铺的柳姑娘? 秦淮风雨无阻的去柳依依店里吃包子,还打扮成俊俏公子的模样? 比起柳依依的包子有多么美味,他更倾向于秦淮只是去看柳依依的。
但是被朱儒释这么提起了杜七? 他无力反驳。
就好像朱儒释的心情一样,白景天偶尔也觉得他和自己姐姐是竞争对手? 这种真的是让人无法言说? 挺……的。
偏偏的? 如果说他对于先生的“孝心”真的变质了,那么现实就是秦淮的机会都比他大,谁让他在先生的眼里只是一个孩子。
白景天看向窗外的风中劲草,嘴角微微的抽动。
于是,一时间这两个人都被话题击中了心脏,半晌回不过神来。
两败俱伤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许久后,朱儒释端起茶盅,发觉早已冰凉后又重新放下。
白景天抬起头,正要说什么,便看到朱儒释的视线放在他书房的某本医书之上。
朱儒释起身走向书柜,同时说道:“男子为少阳之气,故配以少阴之数八,女子为少阴之气,故配以少阳之数七,在这一点上是取自阴阳互补的调和之道……故而,男女结合为上天所定……”
他满面的不理解,拿起书桌上的一本医书:“阴阳轮转本该是天道之宜,现在却为何成了这样?”
白景天看着朱儒释手中那本医书,微微一愣,惊诧的看着朱儒释。
只见朱儒释打开医书,随意翻动了一下就找到了书中对于阴阳的定义,与他方才说的一字不差。
“殿下……也懂医理?”白景天瞪大了眼睛。
“略懂一些身体的调养之道。”朱儒释放下医书,说道:“前后学了有近十年了,《素问》篇太过深奥,实在难解,最近在看《内经素问注》的序。”
“……有这种事。”
白景天眨眨眼,看着朱儒释的视线莫名缓和了一些,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大抵是方才二人说了那么多都比不得朱儒释也在学医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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