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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月谈</p>
堂中气氛一时冷至冰点。</p>
莲心阁五人关起门来商量，最后拿出个无论外人接不接受的交代；四位峰主先合力控制萧庭树，而后对元武峰进行一次彻底而无情的洗查；仙人台压覆过来，在鹤检的眼目之下，崆峒整个成为被调查对象，所有受怀疑之处，都要一点点拆透揭开。</p>
这是三种完全不同的结果。</p>
莲心阁几人一时无人说话，仍把目光投向漠然而立的萧庭树。</p>
萧庭树看着无洞，在沉默的逼视之中，他缓缓抬手解剑，阖上了双目。</p>
“收押。”无洞这才收回目光，按剑大步走进堂中。</p>
隋再华随后走入，萧庭树睁眸看了他一眼。</p>
“你好像有些把自己看错了但你一直在做同样的事啊。”</p>
“一般而言，‘剑感’怎么提供呢？”</p>
“如果你当时‘做对了’的话。’”女子没再说下去，只是平静地看着他。</p>
“我不该接受缥青的感情。”在月下松边，这些天以来，少年第一次干涩地提起了这件事。</p>
裴液最后一个出来，灯烛摇曳的堂中便只剩几位真正的高位之人，他合上门，最后一眼里，萧庭树正被束缚双目，系上了玄气锁。</p>
“之前在奉怀散出去许多。”</p>
“剑腹山是什么样子？”安静片刻，裴液问道，“明姑娘觉得，和欢死楼的事情有关吗？”</p>
“久见，萧长老。整合少陇剑者一事，由来多赖崆峒相助。”隋再华没有闪避目光，“欢死楼隐匿此间，便是贵门之毒疮，剜去虽痛，却是救命之举。”</p>
“你瞧起来好了一些。”女子忽然道。</p>
“我太幼稚.太随便了”少年低着头，声音轻得就像桌上的月霜，“我太傲慢自大。”</p>
“我以为我从奉怀出来以后——”少年忽然嗓子微顿，双手覆上了面孔，声音微哑，“.没有荒废过一时一刻。”</p>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无聊的话，明姑娘。”裴液转头看向女子，她一直安静地聆听着，月光像是浸入白衣之中。</p>
“.哦。那就不用了明姑娘。”裴液很不好意思，“我这点儿伤用不着的.你也太大方了。”</p>
“.什么？”裴液一怔。</p>
裴液深深吸了口气，语声放缓了些：“所以我想，我没资格谈博望城里的一切，我应该像现在这样，一刻不停地追索他们，让他们每天睁开眼睛就感到一柄寒刃离自己的咽喉又近了一步.现在我找到了两个，还把他们杀了。”</p>
“但不是的。”</p>
秋凉的夜风一拂，裴液才觉出身体的僵硬与堂内的憋闷，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其实还有诸多重压在身，此时却觉出一份许久未有的轻松。</p>
“我总觉得敌人很远，又总觉得自己只要做出决定，就可以守护一切。”这些天辗转反侧的心绪渐渐从少年口中流出，“我觉得我们刚赢了一场惨烈的战斗，要迎来一个光明的世界我觉得下一次遇到他们时，我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p>
“嗯。”女子安静地看着他。</p>
好在身旁的女子也确实不关心此事，无洞正给了她一个离场的理由。</p>
“那是最后一枚了。”</p>
裴液如今已能够阅读一些话外的意思，他的伤势自然不用无洞在这时候专门关照，老人请他歇息，其实是请身旁的这位云琅传人离场。</p>
“.什么？”</p>
裴液点点头，没再讲话。隔壁院子里传来三位崆峒弟子的声音，他们同样没有燃烛，更远的地方是执法正厅的火光，裴液望着那边，眸光在月下轻微闪动。</p>
但女子的表现却令他有些慌乱。</p>
“.”</p>
“.什么事？我不明白，明姑娘。”裴液有些茫然地无措，“我很信任，也很钦慕你.我就是有时候会犯蠢，如果我哪里不对了.你能不能帮我想对。”</p>
“我会的。”女子眸子一如既往地剔透，许诺般看着他，“当你可以看清自己的时候，我不会让你坠下去的。”</p>
“没有，刚好已经见过了那座剑境。”明绮天合上书册，安静地看了看他身上的血痕，伸指递过来一枚精润的丹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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