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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相对于墨家卖给楚国守城的那种短粗型的、后面插根木棍,需要单手持着用另一只手捏着获胜去插火门的破玩意已经足够进步。
实际上从火药传入欧洲再到意大利出现第一批铜制的火门手炮,不过十几年时间,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一个原理,于此时的技术水平而言不追求精致其实并无技术难度。
适的优势只是火药的正确配比方程式配平、不走手炮短铳的弯路、点醒一下火绳勾的结构、不走碗口炮之类的邪路,这就是将近两百年战争摸索出的经验。
即便这样,此时的火绳枪也比弓弩差一些,但是弓弩已经没有太大进步的空间了,而且火绳枪也确实更容易操练。
适从牛阑邑带回的那三百人,也都编入了军中,操练火枪,他们之后可以选择成为职业兵,也可以选择退役后组织共耕社开垦荒地。
士卒的军饷虽不算多,却也可以维持生活。沛县的牛耕铁器已经推广,大量从四周逃亡到这里的人口不断扩充着耕地面积,本地的铁器烈酒粮食种子外销换回的金和铜保证了贵金属的储备,同时随着农业发展而不断增加的手工业者也让沛县有足够可以商品可以交换。
相对于别处,这里的日子过得极好,而且这好日子是肉眼可见与日俱增的。
一方面开阡陌废井田,私田普及,五户十户共耕,分牛马一匹,税率十五取一。
新工具、新种植技术、以及堆肥新种的普及,都让粮食产量上升了一大截。
墨家在保持十五税一的同时,以技术垄断着铁器,等同于民众再交了一份税,但是这份税是隐藏在铁中的,众人看不到,也就不会反对。
墨家的粮食也充足,足以支撑起来这支军队的开销。
同时棉布等一系列的货物已经开始量产,代替了原本的麻布,省去了浸麻剥麻的环节,布匹的生产效率极具增加,甚至已经开办了那种密集型的纺织作坊。
将女性组织起来,利用棉布对外销售利润极高的时机,累积资本,传播这种墨家之前工坊那样的分工协作制度,奖励技术变革。
以沛县为中心朝着宋国推广的牛耕铁器等技术革新,也让墨家的“金钱”可以买到更为充足的货物。
宋国农夫提升了生产效率,扣除掉自己吃的,比之从前多一倍的粮食进入了流通领域。
此时运输不便,宋国暂时又不打仗,粮食价格这几年跌的厉害,许多宋国农夫逃亡至此变业为手工业者。
这种情况下,墨家有钱,有物资,有人,有思想,有组织,有稳定发展的后方,还有已经开始农业变革的宋国作为一个稳定的市场和吸血方向,拿下一个小小的滕国并无问题。
适甚至觉得,越国就算事后知晓,只要反扑的人数不超过五万,自己这边都能获胜,毕竟五万越军中肯定有大量的农兵和辎重兵,他们也就是凑数的,野战精锐不会太多。
这种情况下,适就想要谋求这一次的指挥权,从而提升自己在墨家内部的地位和威信。
事实上,他算是指挥的最佳人选。
墨家善于守城,真正指挥过野战的,其实也就是叛逃的胜绰一人,剩余活着的很少有指挥野战的机会。
那些当年墨子最早收的一批弟子,死的死老的老,做过上卿之类高官的基本在适加入墨家之前就已病亡。
墨子不可能以七十岁高龄还来指挥这场战斗,公造冶在彭城那边忙碌的厉害,禽滑厘年纪也不小了而且善于守城并不善于野战。
适在商丘一战的时候提出过不少临机应变的想法,牛阑邑一战也证明了自己独当一面指挥数千人守城的能力。
火器马镫之类的运用和一整套战术都是他总结出来的,虽说算是“纸上谈兵”,但比起那些不能谈的人还是要强。
从滕地回来之后,适便闷头编写了作战计划,并在十月份送到了墨子那里,召集已经知晓消息的墨家高层讨论。
攻取滕地,适决定采用挖掘坑道接近城墙,靠近城墙后挖掘坑道埋藏火药炸毁城门的方式破城。
但是为了减少伤亡,他希望利用滕地的地形,打一场埋伏的歼灭战。
西南一侧,是滕城最为开阔的地方,那里也是最适合攻城的地方。
南北两面,荆河和小荆河环绕,不利于攻城。
东北侧小荆河与荆河有一处最狭窄的靠近处,形成一个垭口,如果围住西南角猛攻,以火药炸开城门,越人必然惊慌。
滕国内尚有内城,越人见到城门被炸,必然知晓内城也守不住,定会从东北面窜逃。
这算是围三缺一,逼着越人不裹挟滕地农兵自行逃窜,而在东北角荆河与小荆河的垭口处埋伏一个旅,足以全歼在滕地的越人,而且还可以减少滕地百姓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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