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跳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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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就好，年轻人要有志向，要敢想敢干，我像你这样的年龄，就去过一次我们的县城，那时候的愿望是想在小镇上租一间门面，开一家面馆，不再往山上砍材种玉米。可是嫁了一个老公好吃懒做，喝了酒就打我，我忍了，他更加的变本加厉，有一次把我打的在医院里住了半月，从医院里出来，在闹哄哄的街头，我提着一床小棉被，那是从家里带来的，本来那个老公说是来医院接我。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一辆公交车过来，售票员问我坐车吗？我就神使鬼差的上了公交车，公交车一直开到这一座城市，我身无分文，流浪在街头。夜里我怕遇见坏人，不敢在桥洞下面睡觉，就悄悄的爬上了一座商场的楼顶。那是全市最高的建筑，就像今天晚上一样。小玉，你过来，往这边看。”

小玉凑近胖女人。

“你知道我我看到了什么？”胖女人盯着小玉问。

小玉摇摇头。

“我看到了和现在一样的情景，万家灯火，车流如织，霓虹闪烁。那是我第一次来这里，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图画。当时我就想，那万家灯火，灯火后面都有一个温馨的家，我想我什么什么时候会拥有一个这样晚上可以亮灯的地方，可遮风避雨、抵御严寒的地方，我不要一个家，就要一扇窗户，一扇每天都可以打开的窗，可以这样看风景，或者等一个人。我知道那是奢望，万家灯火，异乡人的夜。命运为什么这样的不公平，我连一片能够栖身的土地都没有，于是我就爬上了楼的栏杆，不是栏杆，就和这里的一样，是护栏，用水泥垒起来的护栏，可以站上去。”

“大姐，你是不是想不开了？”小玉怯生生的问。

“是的，我想不开，我想在这最美的地方结束我的生命。我爬上了护栏，夜风吹动我的乱发。乱发遮住了我的眼睛，我理了理乱发，寒风又把乱发吹回来，于是我就干脆闭上眼睛，我知道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我就会粉身碎骨，奇怪，在护栏上，我没有一丝的颤抖，我看见下面的风光向我靠近，靠近。一扇窗户向我打开，里面摆满了精美的食物，有沙发、席梦思床，橘黄的吊灯。这是死神在向我召唤吗？不，不，这是天堂，是要我努力，努力，只要努力，跨过这一步，就会有一个全新的自我。我连死都不拍还怕什么。我就从护栏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下楼，然后沿着大街，一家一家的问有没有要服务员的。”

胖女人说着，眼睛的余光看着身边的小玉，发现小玉如痴如醉的听着自己的讲述。

“那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好多的门店都关门了，只有洗脚店开着，那时候洗脚店刚在城市里兴起，好多酒后的人都会到洗脚店里放松放松。一家洗脚店接纳了我，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有住的地方，管饱我饭就行。”胖女人终于说完了。

“大姐，从此你就在这座城市里扎下来根，是吗？”

“是的，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要你想办法留在这座城市。现在你觉得自己是一个过客，站在这里你就有一览众山小舍我其谁的感觉，你就会觉得你是主人。”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又不会伺候客人。”

“你年轻漂亮。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打开心结，去死一次，给过去做一个了断，开始新生。当然我说的不是让你真的去死，是体验一把死亡的感觉。”

“怎样体验？”小玉好像中了魔法，被胖女人的故事迷住了，要知道以前看见这个女人都害怕，觉得她是高大上，高不可攀，贵不可言。想不到她的过去这样的低微。

“来，小玉，上来，上到这个护栏上。”胖女人轻声的说。

“这样很危险，我害怕。”小玉犹豫者不敢上。

“不要怕，大姐扶住你，就是要体验一次死亡，然后涅槃重生，活出自我。”

小玉在胖女人的拉扯下，慢慢的登上护栏。护栏就一尺的宽度，一不留神就会跌落下去，这是十几层的高楼。

“看到了什么？”胖女人柔声的问。

“外面真好，城市真好。”小玉颤抖着说。

“闭上眼睛。慢慢的闭上眼睛，你会看到更美的一切。对。慢慢的，松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