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6节垫资，建筑领域的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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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跑的太快，这样会伤着身体，再说，你都那么瘦了，不怕被风吹跑哇，”“你也来了一段时间，你见过刮风吗，就算刮风，连张纸片也刮不起来，何况我一个大活人。”“我们老家经常刮风，尤其是春天，满天的黄土，被西北风从，地皮上卷起来，地上的尘土好像，要急着离开那个地方，随着风一跃而起，在空中炫耀着，飞不了多远，还是落在地上，人们被刮的睁不开眼，防风的眼镜成了畅销品。更无鸟雀敢离巢觅食。”“要不你那么黑，原来是被风吹的。”不全是，我们那里也有像你，这么白的人，不过很少，农民总是要，下地干活，整天家晒在，太阳底下，想不黑都难。

在大学的校园里，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路，就有三人坐的凳子，为的是让这些人间的精英，好有个学习，休息的地方。前面有凳子不跑了，俩人坐下，占军从脖子上拿下毛巾，自己先闻了闻，笑着说：“别嫌臭，就是有点汗味，”女孩并不客气，拿过来，擦着身上的汗水，“给你真臭，”占军笑笑，好像两个人从小就认识。

根本就没有生疏的感觉。“小妹妹，能告诉你的芳名吗？”“你都叫人家小妹了，还要什么名字，先说你这个，北方大汉叫什么，”“李占军，今年21岁，河北人，在家我最小，你也可以叫三哥，”“你就肯定会比我大，说不定，还得叫声师姐呢，你是学什么专业，”“建筑工程系本科，”“我本来想学舞蹈，可是爸妈非要学文科，我妈妈就，是大学讲师，也让人家跟她一样，当什么老师真没劲，”“那你还不是学了师范专业，”“有什么办法，总得听父母的吧，”“你从小是个乖乖女了，”“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总不能让他们失望吧。”“你考建筑是谁的主意，”“应该说是受我哥的影响。

至于考什么专业，没有人管我，自己的主意。舞蹈，是能展现一个人的形体美，但是，只有那么几年的，职业生涯，等岁数大点，就不能再跳。”“岁数大怎么了，我就不漂亮吗，”“不是，你理解错了，”王欣然生起气来，撅着嘴更美，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所有的人，都很美丽，再说，美丽也没有一个标准，只是你喜欢她，就觉得她哪都好。女孩子自己最怕变老，她们也知道，人老以后会变的很难看。王欣然从衣带里，掏出来一个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塞到三哥手里，“再也不理你了，晓得了吧。”说完跑开走了。

占军也知道，女孩子爱生气，可这也来的太快点。占军打开纸条，‘王欣然，杭州人，跟你一般大，以后不要叫人家小妹。’80年代末的女孩子，还是比较矜持，自小受中国传统的，道德理念教育，虽然改革开放，带来了西方文化，但那几年，对于性自由、性解放的思潮，人们还是用怀疑且谨慎的眼光，偷偷的窥视着这个怪物。递个纸条这算情书吗？在高中时，也有过这种情况，不过那时的，学习太紧张，同学们都憋着一股劲，都上高中了，要是考不上大学太丢人了。老师们好像，比学生还着急，每天早自习，晚自习，都有班主任亲自盯着。

晨半挥毫育栋梁，暮迟泼墨立纲常。

星稀月冷呕心血，吾随儒师道自昌。

农村里出来的孩子，更知道家里攒钱，供自己上学不容易，爹娘处处节俭，卖了小麦换成红薯吃，有时还会借钱。一家老小，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不好好学习，却搞对象，家里人知道了，肯定会失望的，更不会认可你的恋人，到后来人们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有了些松动，但对于主动谈恋爱的，并不怎么看好。

在计划经济时代，考上大学就等于一步登天，户口迁走了，从此不是农业户口，毕业后，国家会分配你，到城市里工作，那就是标准的城里人。不用再关心，庄稼的旱涝收成，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地球人都会干的农活。所以，一定要考上大学，才是主要目的，在高中时期，谈对象的，但大多数，都没有结果。只能算是实习一下，算不上真正的谈恋爱。学校和老师，也会主动去管，家长知道了，更是不会放松，有的还会换学校。千万不要一时冲动，毁了两个人的，大好前程。对于这个怪物人们叫它早恋。

在八十年代中后期，建筑行业，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随着建筑企业的迅猛增多，工程越来越难揽到。在加上，用户是上帝的经商理念。相反的是，要盖房子的单位，却好像一下子变的，没有那么多钱了，于是‘垫资’，就成了建筑行业，恶性竞争的首选。合同的标底的是看，谁家垫资的多少而定。这样就给施工企业，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它不光是资金方面；更大的是心理压力。

那几年建筑行业最乱，跌进去的人也最多。垫资、顾名思义，就是施工方先自己花钱购买，各种建筑材料，自己垫付工人工资。等全部完工后，建设单位才给你，结算工程款。垫资，不同于九十年代后来的，房地产开发商，他们是买了，国家的土地，自己投资，建自己的商品房，然后卖出去，实际意义上讲，房子是自己的，卖不出去也关系不大，最起码还有房子在，实在不行，拿房子顶债，很多的开发商就这么干.

然而垫资就不同，首先法律不准许，在第一阶段为：‘垫资施工绝对不准许的段，’在这个阶段，建设部、财政部、国家计委，有明确规定；《关于严格禁止在工程建设中带资承包的通知》。随着建筑施工‘合同纠纷’案件的增多，人民法院认为：“凡是关于垫资、带资、垫款等约定的条款，都是无效的；以带资、垫资作为合同生效，和履行的先决条件，或者要求全部垫资的，‘合同无效’。

由于垫资，而引发的合同纠纷，是多方面的，施工企业，没有那么多钱，到处赊欠材料款；工人工资更是拖这不给。在那几年里，拖欠民工工资的企业太多了，民工们挣钱难，讨薪更难，打官司的；打伤人的；乱像横生。

到最后，还是拿不到钱。然而建筑企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房子是人家建设单位的，自己不过就个是干活的，你想扣住不交工，人家不怕，合同上写的清楚，不按时交工的，每拖延一天罚全部工程款的0、5%。国家下大力气，治理了将近十年，才得以缓解。然而，这也给贪官造成了，很大的机会，

想要钱就得送礼。大的建筑企业，用自己的资产做抵押，一开始好像，还能从银行贷到款，然而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国家也会随时，做出金融政策的调整，一个收紧银根，也就意味着，企业断奶了。干到一半的工程怎么办?

民间有几个闲钱的人，觉得机会来了，高利贷的出现，是人们自己，把自己洗干净了，亲自送到那些，吃肉不吐骨头禽兽的嘴边。或许是被逼无奈，明知道是个坑，还是跳下去。人们想着，甲方总会给钱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还上，利息高点就当没挣钱。有些小包工摊子，跟本从银行贷不出来款，赊下的材料款，和人们的工资多了，天天堵着要帐，精神上早已经垮了，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人多了什么怪招也有使得。

债主帮这你，找高利贷，套已经挽好了，不钻不行。占地揽的四家工程，秋天就完工了，最起码应该先把，总工程款算好，欠多少钱有个数目，就是现在给不了，先打个欠条，以后再给也可以。可是再也找不到人，全躲起来了。整整跑了一冬天，不要说要钱，帐都没算出来。刚刚摆脱了，丰润的工人，现在又多了30个人。

每个集上，都有人来要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是人们常说的话，也是占地的信念，他从来不躲着，集上有事也不出去，怕人们来找没有人，那样工人们会更加的，不想信他。大多数人就是来看看，也有不耐烦的，免不了说几句难听的话，他和燕子从来不计较。他们相信，盖房子的人家，也是没有钱，要是有了，一定会还给他。再说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谁还能跑到哪去。占地在讨账期间，认识了一些，同样是，承包了私人工程的人。大家都在要帐，也都在躲帐。几个人互相说着，自己都给谁家干的，一条街上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有的是真没有钱；有的是耍茬，有钱也不给。

他们在互相攀比着，看我多有能耐，房子盖起来了，一分钱我也没出，若是一个人来要钱，躲起来不见你，要是带着工人全来了，堵住门不走，绝对不能丢面子，马上找来本街上的，地痞打架。农村人胆小，见人来的多了，自己就散了，他们只会给占地，这样的老实人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