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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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伊文和哈克莫斯王夫妇达成共识的时候，镜廊对面的石柱废墟中，奥兹曼迪斯的身影艰难爬了起来；从碎石堆中起身之后，大祭司神色灰败的望着镜廊出口，脸上满是失魂落魄的表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也太可笑了……我努力谋划了这么多年，到最后却活成了个笑话。”

“……”

听到这句话，伊文转身望向大祭司，看着他几乎呆滞的面容，争锋相对的说道：

“作为未来的人，我有必要告诉你，在那条世界线上，你依旧是个失败者。你失败的原因就是不择手段！为了追求永恒的生命，你研究禁术滥杀无辜，导致众叛亲离，最后死在我的手里……这一切全部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稍微温和了一点：“不过你体内的圣体祝福，倒是在很多时候帮到了我……看在这点的份上，我会让你死的时候没有一点痛苦。”

“你居然知道圣体祝福！？”

奥兹曼迪斯瞳孔猛地收缩成一点，表情一瞬间从惊愕变成了恐惧，又从恐惧变成了麻木，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做颜艺。

此时此刻，大祭司终于相信了对方来自未来的那套说辞。因为圣体祝福这个秘密，自始至终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他的人，哪怕是最亲近的心腹，都被蒙在鼓里。

毕竟圣体祝福是杀人献祭的禁术，一旦曝光，他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大祭司整个人如遭雷击，走马灯似得回忆起了自己的一生，最后情不自禁的惨笑起来：“我居然会以这种方式退场，简直讽刺，我这一生究竟算什么？我存在的意义，难道就是为了在登临顶峰的时候惨遭失败！？命运啊，可憎的命运啊……你为何对我如此不公！？”

“哦？听起来你似乎是很不服气啊。”伊文敏锐的眯起眼睛，目光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我为什么服气！？”

奥兹曼迪斯猛地沉下面色，抖干净身上的石屑之后，阔步向前走去，直面着镜廊门前的伊文说道：

“我用尽一生网罗羽翼，殚精竭虑的经营圣教军，花费了无数心血设计埃赫纳吞王，一步一步得到了最高的权力。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我就能从王族手里夺取这个国家，成为第一个以人力战胜神子的凡人！然而在我即将大功告成的前一刻，却有一个来自未来的怪物，轻易粉碎了我上百年的努力——我凭什么服气？”

“听上去非常励志，我差点都被你感动了。”

伊文点点头，然后摊开双手，无情的嘲讽到：

“可惜，再怎么努力吸血的蚊虫，充其量也就是一只蚊虫。为了追求新鲜的血液，蚊虫可以不顾生死，可以自我感动到为自己写一部史诗，但人类同样有理由拍死你。如果因为没有吸到血就被拍死，而抱怨人类出手的话，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蚊虫？”

大祭司顿时气得满脸通红，目光喷火的盯着对方，愤怒的咆哮到：“我怎么会是那么低级的东西，我是天生的支配者！如果没有你妨碍我，我迟早也能征服世界！”

“世界？你的眼界太小了……”

伊文摇摇头，忍俊不禁的嗤笑道：“当时幸亏你死的早，没有看到美尼斯帝国遭遇了多少苦难……否则的话，你一定又会抱怨命运不公了吧？”

“你没有资格否定我……你没有这个资格！我是以人力战胜神子的天才，如果没有你我就已经成功了！”奥兹曼迪斯愤怒到暴跳如雷，脸部肌肉剧烈扭曲，将一口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那就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吧。”

说话的同时，伊文眼瞳深处涌出了紫黑色光雾，目光随即向下偏移，对准了大祭司的眼睛——利用压倒性强大的精神力，将奥兹曼迪斯死后发生的所有事，一股脑以塞进了他的脑海里。

“呃！”

接受到这些信息后，大祭司像个脱水的鱼一样，蜷缩着身体栽倒在地，同时张开嘴巴奋力的深呼吸。

“呃！嗬嗬嗬！”

伴随着一阵阵痛苦的喘息，奥兹曼迪斯逐渐适应了脑海里陡然多出来的记忆，然后下意识的开始浏览那些信息。

短短几秒钟时间内，他就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经历了从魔灾爆发到黄金国现世，从邪神复苏到龙之战争，从使徒对抗再到文明之战的大量事件。

由于信息量过于庞大，奥兹曼迪斯用力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挣扎了十几分钟，才缓缓消化了这些信息。

然后……大祭司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要说后面的使徒之战，即便是那场席卷世界的魔灾，也不是他所能解决的事。至于那些对美尼斯帝国满怀恶意的使徒了，那就是超越他理解范畴的东西了……奥兹曼迪斯非常确定，自己就算成功统治了帝国，遇上使徒也没有丝毫的胜算。

这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自己根本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

奥兹曼迪斯深吸一口气，默默的从地上蹒跚而起，默默的站在原地；此时此刻，他整个人看上去完全失去了生气，仿佛只剩一具行将就木的躯壳，以一种木讷的口吻说道：

“你说的没错，这个时候输掉，对我来说确实是件幸事……杀了我吧！死在美尼斯帝国的大帝手上，我心服口服。”

“服气了？”

看着完全心死的大祭司，伊文挥手震碎了他身上的祭袍，风轻云淡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服气，就去埃赫纳吞王的陵墓前自裁吧。弑君之罪原本罪无可赦，但是念在你有意抗击殖民者的份上，我允许你体面的去死。”

“谢陛下。”

奥兹曼迪斯郑重其事的跪倒在地，深深的叩首之后，慢慢的站起身；他默默的环视一圈，望着自己昔日的那些部下，嘴角绽起一丝释然的笑意，然后果断的转过身，朝着埃赫纳吞王陵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