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梦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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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这是出自清·徐锡麟的《出塞》。这上面的字，自然是玳瑁的，玳瑁的书法水平，好几十年的功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而且这书签，也是带着祈福符咒的。这算是附赠的吧！能来找故友，那也是有心人。

章明回来之后，没有把她那个小表妹带过来，只是带来了一张花签。这花签用的是小篆，有些字大家认识，有些字，还真是不认识。一向自诩才学很高的秦赣，却看明白了，觉得这样的字，可不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女人的字体。书签落在他的手里，而章明则是跟秦毅澜打哈哈。一会儿说没死，一会儿可能改了名字，之后又说好像听说有人见到他参加了志愿军，还说可能那个时候大家都赶风潮一样，都喜欢改名字，叫建国、建军、援朝的人特别多。

这秦毅澜一下子就明白了，而秦赣也是一个聪明人，说道，“你得到的消息是，这个人改名叫王建国或者王援朝，牺牲在援朝的战斗中，可能葬在那边的烈士陵园，对吧？那么，你的老姑知道这些很可能，因为她是那股时候有名的将领，但是你说你姑姑的女儿知道，这不是太荒唐了吗？”

章明直接摆手，说道，“我没这么说啊！我可不认的。这不是我的意思，更不是我表妹的意思。出了这个门，我是什么叫都不承认的。我只是说几种可能。一些风言风语，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再说我喝多了。真的，多了！”说完，啪的一下子就把头摔在桌子上，表示他真的喝多了，而且不省人事了。

屋里的人也都喝的东倒西歪了，晚上，这些人的睡觉就成了问题，尤其这位大少爷，实在是没地方安排啊！刘玉家里住满了，而张大妞那边住着回来准备嫁妆的女儿，还有章琰带着老婆孩子正式回来帮忙干活儿。也是住不下，到邻居家，到大队部，这都不行。刘玉想了下，就去找章氏了，章氏觉得也没什么，她跟刘玉说，让她领着‘当兵的小战士’来吧！

玳瑁听到了，到了章氏的屋里，此时玳瑁刚洗完了澡，头发半干，章氏说了这件事情，玳瑁听了，就说安排他们住在自己的屋里吧！自己的屋里软垫子，而且被褥也比章氏这里的多。再说，玳瑁今天晚上也是不打算睡的，章氏换了屋子睡，反而会认床。难得玳瑁这么大方，章氏也就同意了。

章氏拿过大毛巾，给玳瑁擦头发，章氏觉得，头发不弄干了睡觉，会着凉的，这么多年，章氏都是这么服侍她的。玳瑁此时让章氏帮忙擦头发，却不是让她照顾，而是彼此相守几十年，在一起相处的时光，让玳瑁觉得温馨，章氏也是这样想的，她跟着玳瑁一辈子了，比儿子孙子还亲。当年章氏死了两个儿子，也就是几个月就缓过来了，若是玳瑁死了，章氏估计不是疯了，就得死了。

刘玉领着秦赣和两个小战士过来睡觉的时候，正好看到红烛下，老太太在给一个纤细的女孩子擦头发，那头发又黑又长。秦赣发现这个女孩子很是特别，看到陌生人来了，既不躲避，也不好奇的看。他只看到了一个侧脸，但即使是侧脸，他也不难看出这是个极美的女子。

等去了西屋，看到了精简的闺房，还实在是让人惊讶，不过，自从知道来外人睡觉，玳瑁也没有打算把自己的被褥给他们，而自己画符咒和研读的书籍也都直接收起来了。但是放在书架的成套的毛选和哲学书籍，还有各种高等理化书籍和实用的水电暖等工具书。甚至木工书籍都有。农业书籍就更多的。而且这房间，有梳妆台，上面放了一些精致的漆器盒子，里面放的都是一些保养品，至于带颜色的胭脂、口红什么的，那肯定是没有的。比较稀奇的是梳妆台上放着的一把木梳，这梳子是玳瑁做的，很漂亮，只有手掌大。出于好奇，他还是打开了梳妆台里的抽屉，里面看到了弹力绳，黑色的发夹，桃木长簪子，另外还有一些发带，但是不是白色的绣着蓝色花边的，就是黑色带着红色花边的，显然都是日常用的，虽然只有两种颜色，但足够显示出一个人的喜好了。这发带真的很精致，而且还带着香味。

整个房间都有一股香味，不是哪一种花香，更像是香水，但是比香水淡雅，让人不由得联想到隔壁屋子里的拿个姑娘，那姑娘肯定如兰花一般娇嫩，脆弱，听说父母都是烈士，从小就寄养在别人家，那岂不是和林黛玉一般，虽然秦赣不欣赏林黛玉的性格，但这样的女子，很难让人不去心疼她，怜惜她。

晚上他们也是要洗漱的，章氏出来招待他们，幸好他们带了洗漱用品。不过这么干净带着香味的卫生间，可是连这些大人物都没见过的。真是没有想到，在农村会有这样的地方，他在章明家也是见过的，但显然没有这里干净。这里真的不像是普通的农村，这让章明心里产生一个特别的想法，是不是中了什么法术了？东屋里还住着一个那么漂亮的姑娘，那么神秘，是不是自己遇到鬼了，还是喝多了做噩梦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可能不顾一切冲到东屋，就会看到一个恶鬼。

到底是少年人，又折腾了一天，秦赣很快就睡了，炕上是软垫子，铺子白色的褥子，被子责是丝绸绣花的，好像结婚的被子。这个晚上，秦赣梦到自己结婚了，而娶的就是隔壁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他还渡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这个梦，太好了，太真实了，他都不想醒来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尴尬了，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是上午九点了，而且，他的裤子湿了，这可是愁死人了，还好，自己带了换洗的衣服，看身边没有人，就赶紧换了。但是被子和褥子有一点点湿，他有些尴尬，非常的尴尬。

这么晚起来，秦赣被亲爹好一顿训斥，但想到这小子从小到大也没这样的毛病，也想到了，可能有点内情，当章明挽留他们再待一天的时候，秦赣竟然没有反对。秦毅澜可不是一般人，找来昨天陪着儿子的战士，听说没有什么问题，就觉得奇怪了。

但是在章明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章明就把家里的照片拿出来给大家欣赏，其中就有章氏和玳瑁在延安时候和领导们的照片，另外还有抗联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在章氏建国之后带回来的，有许多人，许多牺牲的人，章明还打算让老领导认一认人。

在农村的普通人家看到上百张照片可真不多见，而且还有许多是彩色的照片。当年玳瑁照片发给那些喜欢她的战士们，后来章氏看了喜欢，留下了很多。回来之后，两个儿媳妇都很喜欢，都往自己家里拿了一些。秦毅澜看到了许多的抗联时期的照片，还真的找到了一几个认识人。秦赣则是被照片里的女人吸引住了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和大家一样很惊艳，但更加震撼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和自己梦里的那个女人这么像呢？非常像，几乎有八成相似。而且，照片上的女人，涂着亮闪闪的、红彤彤的口红，大波浪发，照片上的女子似娇似嗔，身段窈窕火辣，这就是所谓的尤物，不过幸好是建国前的，若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这般，那就是狐狸精，死定了。秦赣又想起了这个女人的女儿，她将来长大的，要是也长这个样子，她丈夫得多发愁啊！